sp; “在下姓裘,裘豹。”他不想隐埋姓名,如果她知道他,那更好。
“原来是裘公子,你先喝杯茶,等房间整理好了,小绿就会过来请你过去。”心妍说着,不一会儿阿义已将热茶端来。
裘豹端起热茶浅啜了口,目光沿着杯缘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动作眼前这女人就是江魁生之女,他该怎么对付她呢?
“大小姐,这位公子是?”管家阿义瞧着他,好奇地问道。
“他是裘公子。”心妍也觉得好奇,印象中她似乎不曾见过他“不知裘公子和我爹是怎么认识的?”
“我与江江世伯只有数面之缘,是我爹和他的交情较深。”裘豹冰冷的视线盯在她的脸上,令她感到一丝寒意。
“不知你爹是?”
“我爹是”
他正想吐出父亲的名字好观察他们的反应,这时外头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跟着有人奔进大厅“大小姐不好了,大小姐”
江心妍站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木材场被人放了把火烧了!”来人是木材场的工头阿布,瞧他一张脸全被熏黑了,手臂上还有灼伤。
“什么时候的事?”心妍闻言,马上站了起来。
“约莫半个时辰之前。”
心妍不再多问,随即踩着慌张的脚步往“江氏木材场”奔了去。
到了那儿,她整个人绝望了眼前一片狼藉,大批木材都被烧成灰烬,还弥漫着浓浓的呛鼻气味。
“是谁下的手?”她迭退数步,哑着嗓问道。
“不知道。”阿布说。
泪染红了她的眼眶,心妍吸吸鼻子,告诉自己要坚强。自从爹去世后,一连串的突发事件让她身心俱疲,已不知道是否能撑下去。
深吸口气,她继续问:“向衙门报案了吗?”
“已经报案了。”下人回道。
“那咱们就只能等待消息,然后再决定该怎么做。”说完,她徐徐转身要离开。
才走出木材场,就见裘豹倚在树干上,用一双烁利的眼望着这一切。
心妍轻锁眉心“裘公子,你怎么过来了?”
“看你这么慌慌张张跑出来,我不放心。”他双臂抱胸,如豹般犀锐的眸直定在她身上。
“我没事,谢谢关心,回去吧!”心妍对他点点头,继续前行。
裘豹仰首看看被焚毁的木材场,心忖:到底是谁跟他一样,对江魁生含有这么深的恨意呢?
撇撇嘴,他事不关己的笑了笑,跟着返回江府。
黑幕低垂,夜阑人静。
此时应该是正好眠的当口,可是心妍却怎么也睡不着,心底挂念着的就是木材场。
“江氏木业”是他们江家主要的家业,如今被毁了,这个家又该如何撑下去?府里上下百余人口,她又如何供养得起?
“唉!”她深叹了口气。
“有什么心事吗?”突然,一道陌生的男音在她背后响起,吓了她一跳。
“呃原来是裘公子。”她朝他点点头,有点不自在地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他仰首看着月色“连月亮都黯然失色,看来今天不是个好日子。”
“今天确实不是好日子。”心妍敛下眼,又轻轻叹了口气。
“因为今天发生的事?”裘豹靠在大树旁,半瞇着眸问道。
“嗯,不过我相信事情总会过去的。”她微微一笑。
“是这样吗?但是并非所有事都会过去。”就如同他对江魁生的仇恨是他永生永世都忘不了的。
“我懂你的意思,裘公子无须操心,小女子自会处理。”她对他曲膝道:“时候不早,我先回房了。”
“等等。”裘豹出声喊住她“你难道不想查出是谁放火烧了木材场?”
“咱们已向衙门报案,事情终会水落石出。”心妍回头道。
“你认为衙门办事值得信赖吗?”裘豹提醒她。
“这不管如何,现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现在的江府和过去已不能相比,而我”心妍突然止住话,不解自己为什么会不设防地对他吐露这些话。
“小姐有话直说无妨。”他看出她有些话没说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发发牢騒而已。”虽然很想找个人宣泄内心的脆弱,但是这个明天就将离开的男人不过是个陌生人,不是她该倾诉的对象。
“我希望可以成为你发牢騒的对象。”他刻意拉出一道稳定人心的笑容。
“不了,你是客人,怎好对客人抱怨呢?你去休息吧!”
心妍才转身,又听见他说:“有件事我想麻烦你。”
“什么事?”
“我想在府上多叨扰些时日,不知是否方便?如果不方便,在下明日就先离开。”他以轻松的语气说道。
“这”虽然依目前府邸的状况,实在不容许再多个人,但既然两家是世交,她又怎能拒绝呢?
“看样子是我太叨扰了,那就当我没说,去睡吧!我也该回房了。”裘豹对她撇嘴笑笑。
“裘公子就住下吧!”见他就要离开,心妍及时说出口。“看公子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吧!只是江家目前陷入困境,倘若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裘豹双臂抱胸望着她“看来木材场被烧毁,让你感受到沉重的压力?如果真是这样,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我愿意帮你。”
“你要帮我?”心妍很意外地问。
现在的她真的很需要帮手,否则她一个人真不知道能撑到几时。
“我还要在府上叨扰数日,也该做些事回报你,我给你个建议,既然木材场对江家如此重要,不如重建木材场吧!”
“重建?!”这该不会是太异想天开了吧?
“对,重建。”
“哪来的银子?”她有点为难道:“事实上这几年木材场的生意已大不如前,勉强维持还可以,若要重建真是难上加难哪!”
“我看这座府邸还挺大的。”他意有所指的说道:“你目前还需要住这么大的屋子吗?”
“你的意思是?”她倒吸口气“不行,这座府邸是我爹一手撑起来的,我不能将它给卖了!”
“是你爹一手撑起来的?”光听见这句话,裘豹的心便狠狠一抽,但他不能表露出心情,只能将它压抑住。
“对,我娘早逝,我爹极度伤心下将全副心思全放在这座府邸上,我不能绝不能”
“那木材场呢?你就打算放弃?失去经济来源,你们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难不成要府邸所有人跟着你饿肚子?”他的嗓音拔高,好像他才是这座府邸的主人似的。
心妍被他这一逼问,倒是乱了心思,也不明白为何他的话竟会如此撼动她。
“我”她垂着脑袋仔细想着“可是卖了府邸,以后该住哪儿呢?”
“找个小一点的地方,不需要的下人可以给他们一些银两另谋去处,如此便能节省开支。”他给予建议。
“谢谢,我会考虑。”累了好几天,今天又遇上这种事,心妍已是筋疲力竭“去休息吧!”而后转身便走。
裘豹目送她离开。
才转身,他就听见一记重重的扑倒声,回头一瞧,竟发现心妍已倒在地上。
“你怎么了?”他跑过去扶起她,看着她的倦容,他一双浓眉皱起“你一定是累坏了,房间在哪儿,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她一个闺女,怎么可以让男人抱呢?
心妍用尽力气,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反而搞得自己气喘吁吁的,最后仍无力地倚在他双臂中,难为情极了。
“你的房间到底在哪儿?”裘豹看着她的眼神含带不耐,认为她是故意在他面前伪装成这副羸弱的模样。
外头会有那样的传闻,必定其来有自,她要对他施以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未免太可笑。
“麻烦你帮我喊小绿过来。”她竟然还坚持。
“非得这么多此一举吗?”他瞇起眸。
“这只是”
不等她将话说完,裘豹已将她整个人抱起,往旁边的小径走去。他知道那一带都是主人房,她的房间必然就在那里。
“你这是做什么?”心妍又惊又慌地直想挣脱,却敌不过他的蛮力。
“直接告诉我房间在哪儿不是比较快,还是要让下人们撞见?”
他的话勾起心妍一段伤痛欲绝的往事,于是她不再抗拒地指向另一个方向“那边的最后一间。”
裘豹瞇起眸瞅了她一会儿,直接走过去,找到房间踢开房门,将她送上床榻“我去叫人过来。”
才起身,就发现他的衣角被她用力抓住,裘豹眸心一紧“你这是做什么?”
“呃!”她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吓得松开手“我我是想求你不要叫人来了。”
“为什么?”
“刚刚是没办法,才想请你喊小绿过来。既然我已经回房了,那就可以了,大家最近都累了,就让他们好好睡一觉。”心妍望着他“也谢谢你。”
“你真的没事?”在屋内油灯映照下,裘豹察觉到她的脸色憔悴不已。
“没事。”这么晚了,见他还留在她房间里,说不上为什么,她的心直狂跳不停“已经不早了,你快去睡吧!”
裘豹还想说什么,但见她一脸不安,只好走出房间。
直到外头,他着实无法理解的轻蹙眉心。
这丫头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是真的不舒服,还是在试探他?
算了,反正来日方长,他一定会将她这个人弄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