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青站在远处,脸上没有笑容,目光慢慢自那少年的头顶一路打量到足尖,仿若慢了半拍才道:“相柳,许久不见。”
相柳的瞳眸一缩,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他同云磡千年前便有宿仇,千年后也不是第一次同虚青交手。如今面前这个面无表情一丝不苟的道人和从前的记忆渐渐重叠起来。
得了沉夜相助重新获得了一副肉身的相柳,原本想在见到虚青的第一眼便给他一个下马威,现在心中却生出几丝畏惧来。这绝不是云磡转世之后的那副性情,虽不知他离开这些时日做了什么,相柳唯一担忧的只有他是否也恢复了从前的修为。
相柳忌惮地看着虚青,虚青只是甩了甩手中的断红尘,银白软丝顺着左臂的衣袖垂下,城内阵阵腥风吹过却纹丝不动。
“快引路吧,你不是说沉夜已经等急了?”虚青这句话似是调侃,却没有半点戏谑的情绪蕴含,每个字如同断开的珠子一般一颗颗吐露出来。
相柳眼中闪过一丝凶狠:“既然你急着找死,我便成全你。”
虚青没有表情地嘲讽道:“即便能成全我的,也只有你家尊上,你还不够格。”
“你!”相柳虽然深知自己与云磡的差距,却也容不得他这么轻描淡写地嘲笑。
虚青掀了掀眼皮道:“既然你不服气,便由你来做第一块磨刀石吧。”一层浅淡的金光自虚青身上亮起,相柳不敢大意,男女重声的诡异尖啸穿云破雾一般响彻七皇城上空,滔滔毒水和熊熊毒火带动虚青的衣袖轻摆,虚青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动容。
掌心浮起一个金色的光球,虚青的嘴唇轻动,分外随意地念动了一个咒语,仿若只是吟了一句诗,光球骤然放大,往相柳身上罩去:“你的水火毒性太重,若是漫开,整个城池都保不住。”光球仿若一个禁制,将相柳释放的水火困在球中,没有半点蔓延开。相柳怒发冲冠,身上的黑红衣袂在魔力催动之下狂飞乱摆。光球中的水火渐渐堆积起来,源自相柳自身的火焰和毒水自然不会相遇,仿若有一道无形的墙壁阻隔,左边黑蓝,右边赤红,堆积起来的水面已经高过了相柳的腰间。
虚青早已收回了手,仿若一个看客一般看着相柳束手无策,只能如同一只没头苍蝇似的在光球中释放咒法。
毒水已经漫过了相柳的胸口,虚青此时才露出一个略显满意的神色道:“你应该知道,当初我能毁了你的真身,如今便有机会毁第二回。你自七皇城城民得了这副肉身,现下也应该还回去了。”
相柳闻言心中大骇。这副肉身乃是这七皇城城中之人的精血配上沉夜恩赐下来的一滴魔血铸成,虽然入驻此身之后他的魔力提升到了新的层次,论此身的坚韧却是远远不及自己从前的那副。
虚青话音刚落,这困住相柳的光球便光芒大放起来,灵力流转极其鲜明,光球上有一道利剑一般的灵力瞬间便刺穿破碎了他护体的魔气。积累了许久的毒水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争先恐后一般朝着相柳身上涌去。相柳想运功抵挡,重新构筑护体的魔气之时,却瞧见虚青处有一道亮眼的金光飞射而来。
不过是一个定身术而已,相柳却怎么都破除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在毒水的浸泡之下慢慢消融。
红衣的少年完全消失在毒水之中,只剩下一个泛着红黑光芒的魔影在其中,这才是相柳的本源力量,自然不会受到毒水的侵害。
好不容易重新得到了身体,却又一次被虚青毁掉,魔影发出一声尖锐的怒吼:“云磡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黑色的魔火自魔影身上亮起,尖锐的啸声中魔影一往无前地朝着虚青扑来。原本固若金汤的光球球壁上被他穿出一个巨大的破洞。虚青微微皱了皱眉头,光球溃散。
相柳嘴上说着同归于尽,这声尖啸却显然是在向沉夜求救,如此他身上焚骨熬血的魔火也只是个花架子,不足为惧了。
虚青轻叹了一声:“斩草除根。”拂尘一甩万千银丝缠住这团并不是实物的魔火,淡淡的金光包裹着银白软丝,纠缠在魔火上后,便开始收紧。相柳前冲的动作霎时停滞,魔火被银丝捆绑切割,软丝收得越紧,魔火便被迫缩小。
魔火发出一声尖叫,只见其中黑光闪烁一阵之后,魔火分成了若干道细小的红黑光影,似乎到处寻找着能够逃窜出去的破绽。
“故技重施?”虚青低声说了一句,金色的火光漫起,这团魔火只来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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