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这一魄便在他魂魄中沉凝下来。
“我早就知道这封印总有一日会封不住他,将魔魂一缕压在自己的魂魄之中也只是饮鸩止渴。只是我轮回那么多次,始终无法参破道法,修为不能更进一层。直至此世。”虚青道出真相,文霁风为之震撼不已。
虚青笑着摸了摸师弟的头道:“有了魔魂在身,我修不得无情道。但云磡生性清心寡欲,魔魂又主嗜血贪婪,想修有情道何等艰难。”虚青时而回想,此生能遇上师弟,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天数。叫他在这无所牵挂的尘世之中,能够有一丝执念羁绊。
听了虚青的话,文霁风的神色蓦然一变:“师兄你身上有一缕魔魂,那和仙草岂不是有所冲突?”
仙草乃是天地清正灵气孕养,生来便和魔性相克。即便药力不至于使得虚青即刻毙命,恐怕也会对身体大有损伤!
虚青哈哈笑了两声,同师弟道:“你不必如此担心。我不过是想取一颗仙草荡涤魔气罢了。荣山上有一味仙离草,服用之后可清根正骨,化凡为仙。我若是用了这位草药,大抵身上的仅有的那一分魔气,应该就能清除干净了。”
文霁风反复盯着虚青看了一会,见他的神色不似作伪,这才松了口气。
虚青瞧着师弟恢复寻常的神色但笑不语,他怎么舍得师弟一人留在人间。
“师兄,明日我们是否便要离开此处,前往荣山?”文霁风又问道。
虚青沉吟片刻道:“黄鸟和那玄蛇都是极为难缠的人物,拿到鲛珠之后,自然是越快越好。”他所寻的鲛珠,也是在服药之时用做药引之物。
文霁风闻言,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们离开此处,他自然没有什么需要留恋的,文霆和白原自然不必他们担心,只是红绫……
虚青仿佛知道他的心思,开口解惑道:“今日沉夜说要夺下你的龙身,不过是激将的话,他现今魔魂虚弱,若是其中的一缕人魄散出来,指不定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即便他要附身,也不会选择妖族。”
文霁风却道:“那文霆呢?他现今身负人妖二族的血脉,魂魄却不稳,恐怕便没那么安全了。”文霁风的思思虑其实有几分道理。文霆现今鱼妇的状况,本就叫红绫白原担心,多了一个魔尊虎视眈眈,以沉夜的本事,未必不会注意到文霆。
虚青淡笑,师弟心中应该是已经有了决定。
“师兄,我想帮他们。”
果然如此。
当晚白原回府的时候,便将两枚鲛珠交到的虚青手中,他只道族中多谢他解了燃眉之急,是以加了一枚鲛珠给他。
“横竖这鲛珠也不过是族中少女们拿来做珠花的玩意。”白原还记恨着虚青,说话自然也是夹枪带棒。
虚青只是扬扬眉道:“既然如此,你们白猿一族未免也太小气了些,应当多送几颗给我们,我给几个师弟当弹珠玩儿啊!”
这句话自然又是将白原气的吹胡子瞪眼。只是碍着新来的虚彤和虚檀面前,他不好发作罢了。
宾主尽欢地在正厅用了一顿晚饭之后,文霁风私下里将一个锦盒交给了文霆,只同他道是谢他们这些时日的照顾。
文霆隐隐猜到了什么,文霁风道:“明日一早再打开它吧。”
文霆心中叹息一声,没有犹豫便收了下来。
翌日清晨,文霆取出一瓷瓶的龙血之时,红绫正在他身侧。
没有了虚青的术法隐匿,龙血中所带的气息叫红绫霎时便红了眼眶。只是等她冲到虚青文霁风二人的厢房时,房中已经空无一人。
连带昨日才入住的两个师弟,一行四人早已乘着夜色离开了七皇城。见红绫坐在床沿低泣的神情,文霆不知如何上前安慰。
白原见他神色并不好受,安慰地揽住文霆的肩膀。
“他们母子二人有恩于我,如今我却帮不得他们什么。”文霆低声同白原道。有了文霁风这个兄长的血,只需妖力深厚的红绫稍微施法,便可助文霆同现在的这副躯体契合。
而文霁风不愿同红绫相认,于他们眼中,恐怕是仍然不愿原谅红绫当初将他丢弃的作为。
另一边,师兄弟四人分乘两柄飞剑,避着另外两个师弟的位置,虚青小心地牵着文霁风的手。昨晚为了放那些血,师弟手腕上不免又多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虽然如今已经止血包扎好,虚青一想到那个伤口,心中便还是有些不舒坦。
文霁风劝慰道:“很快便会好的。用了药连伤疤都不会留下。”白府当初拿出的药极为金贵,文霁风上回划出的伤口已经没了一点痕迹。
虚青看了是第一眼,师弟怕是早就忘了他当初说过什么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