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趟便去一趟,虚青本就没打算错过这次吃白食的机会,进了谌府之后,虚青果然即刻便发现了谌瑜身上有了些许不同。他回头看了看郡守府的朱漆大门,怀疑上边莫不是施了什么术法。不过他们二人站在谌瑜身边,并没有发现什么灵力的痕迹。府们之内,也不过是多了一股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清淡花香。入府之后,看着几人的家仆纷纷散去,只留下两个跟在他们身边,一路过来不哭不闹的小郎中也被他们松开了,安安静静地跟在他们后边。
“几位这边请。”谌瑜在前边引路,说话的姿态,甚至称得上是文雅,与方才在街上的不似同一人,反倒真如家仆方才所说的,那个富有才名的郡守次子。虚青同文霁风对视一眼,决定再接着看看,这谌瑜身上究竟还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回了府邸,谌瑜并没有让人先安排厢房给他们住下,更没有什么歇脚的意思,拦住了一个过路的丫鬟便问道:“哥哥今日的状况如何?”
那丫鬟抬头看了虚青他们一眼,大抵也是习惯了这个情形,低眉顺目答道:“大公子正在房中休息,今日大公子的精神还算不错,看了好一会子书。”虚青皱眉,方才那个家仆分明告诉他们,谌府的大公子已经过世三个月了。
谌瑜皱眉道:“哥哥大病初愈,怎么能做看书这么劳心伤神的事情。以后我不在府里的时候,你们多拦着些。”丫鬟应下了,谌瑜看了身后三人又嘱咐了几句,让管家准备厢房和饭食的话,丫鬟带话退了下去。
谌瑜朝三人拱手道:“事起仓促,府中准备尚不齐全,还望三位海涵。不如先随我去看看我家兄长,帮他诊治一番?”
虚青和文霁风具不答话,目光齐齐地落在了身边唯一一个学过医术的小郎中身上,看的那少年郎还有些不好意思。小郎中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如此,谌公子便带我们过去看看吧。”谌瑜闻言,容颜一展,领着三人往传闻中那个大公子的房间走去。过去的路上,虚青同那小郎中套起了近乎,三人交换了名姓。
这小郎中唤作柯萌,年方二九,自称是个行走江湖、悬壶济世的神医后人。虚青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心中是不太信的。瞧着柯萌这副细胳膊细腿的小模样,医术如何尚且不谈,行走江湖大抵吃不消。
谌府的大公子看起来也是个读书人,独住的小院里,院门上悬着一块牌匾,上书“棠棣”二字。文霁风抬头看了一眼,小小的动作被谌瑜注意到,便主动说道:“这块牌匾是父亲亲手所写,哥哥的母亲早逝,父亲不愿我们异母的兄弟有什么隔阂,更不愿我们以后兄弟阋墙。”棠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而。文霁风了然颔首。
一旁的柯萌道:“谌公子对兄长如此上心,令尊也该放心了。”听得柯萌的这句话,谌瑜却只是笑了笑,笑容中还带着几分莫名苦涩。
将三人带到了院中,谌瑜的脚步停在了合着的房门外。他对柯萌道:“哥哥就在里边,柯大夫进去同哥哥说明来意便可,我就不随柯大夫进去了。”柯萌看着谌瑜的眼神十分疑惑,谌瑜却只是含笑朝他拱手赔礼。
虚青道:“看病这种事,我们师兄弟也不算在行,就不进去打扰柯大夫看病了。”一句话,将柯萌还未说出口的请求同行的话堵了回去。小郎中神色有些不高兴,扶了扶肩上的医箱进了房中。
谌瑜和虚青师兄弟二人,外带其他人查看不到的伞中女鬼,就这么干巴巴地站在院子中间,等着小郎中出来。虚青不愿跟着进去,是心中对这谌府还有些许戒备,担心进去了会落入什么圈套。只是在枯等了一盏茶的光景之后,他便觉得有些无聊难耐起来,早知道便进去了,至少还能有把椅子坐坐。虚青想寻师弟说上几句话,却发现身边的师弟早已经闭眼修炼起了内功。虚青不敢打扰师弟清修,便只能同另一边的谌瑜说话。
“谌公子,小道有一事不明,还是想问问。你把柯大夫带回来是为了看你兄长的病,那带我们师兄弟二人回来,所为何事?”
虚青从未见过,在等待这件事上,有谁能同谌瑜这般认真的,听了他的问话之后,谌瑜好一阵才慢吞吞地反应过来。他朝虚青拱手行礼道:“实不相瞒,谌瑜将二位请来,是想让二位看看,谌府宅院之中,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藏身。”
瞧着谌瑜言之凿凿的模样,虚青心中暗想,难不成这位谌公子自己便知道,他自己身上有着异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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