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这骂那,各种怪腔怪调,可是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件事,李尾花本人的意见。
也对,这样的大事,怎么轮到李尾花来发表意见或者看法?
十一月份的夜已经很冷,特别是山村里的半夜,李尾花从爸爸一句又一句的‘教育’,再到奶奶一口一声的嘲骂;以及妈妈冷言的叮嘱,还有大姐和弟弟们分抢自己东西时的喜悦,让李尾花有些想哭,却又不敢。
只是默默的听着,受着,然后收拾桌碗,清理了厨房,把所有的家务都做清后,才能回到那个在厨房里挤出一个由四张木长板搭起的床,趴着,最后坐了起来,把被子紧紧的包果着自己,一动不动地听着窗外‘呼呼呼’的风声,还有那一望无尽的黑,以及那白天见到无处不在的山影。
许久许久,整个村子都静得只听到偶尔的狗叫声。
李尾花小心翼翼的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小小的纸箱,从里面,拿出一根仅有十五厘米长的蜡烛,用火柴点燃,又从纸箱里掏出一个本子,一个有些发旧歌词本。这个歌词本还是她在垃圾场里捡回来的,里面记录了许多现在流行的音乐歌词,只是这个本子还剩下一小半的空白页,她便拿来写日记,记载着一些自己的心情。
2000年11月24日阴天
当所有的人都在说一件事的时候,那这件事就会成真,可是我却从来不敢去想,我会是这件事里的面的主角,因为我害怕,害怕成为别人口中的事,成为事实。
可是当一切真的成为事实的时候,我又奢望爸妈告诉我说:别听别人瞎说,那都是假的。当连这样的的幻想都被爸妈亲口打破时,我便希望爸妈能告诉我,一切都是因为家里太困难,才不得以做出的决定。
而事实呢?不过我是女儿身;不过我与奶奶的八字相冲,为不祥之人;不过我只是家里多余的那个人......
我想哭,却哭不出来;我想问为什么是我,可是不敢问出口;我害怕答案更会让我绝望;我喜欢这个家,就算家人们都不把我当回事,我也愿意把自己当作家里的一份子。只是,时间告诉我,这些都是我一个人的自以为是。
当有人愿意出钱,我便就会像货物一样可以随意的进行买卖;我想,假如没有过继这件事,我会不会也再大个几岁,会不会像好朋友李美芳那样,早早的就订了亲,嫁作人妇?会不会就像书面上写的那样,电视演的那样,变成一个人?变成所有人都不喜欢,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人?
李美芳说过:能离开就离开吧,这里太封建了,女孩就应该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做一个公主,做一个自己的公主。其实,她说的做一个公主,我也想过可并不是所有女孩都可以成为灰姑娘那样的人。
还有,李美芳说的做一个自己的公主,这句话我一直不懂,一直想问,她又爱做深沉的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