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水芹刻意化了妆,穿上粉嫩的套装,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精神抖擞。
她深吸口气。“好,要上战场了。”
来到公司,她微笑的向同事们打招呼。“大家早!”充满元气的招呼声刚落,她便察觉原本同事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一见到她就马上安静下来,而且个个神情怪异。
“早”
“早,早呀!”
同事们稀稀落落的回应。
水芹只觉得气氛更加的怪异,就像办公室里若有似无的烟味,说没有,但明明闻得到;说有,又偏偏抓不到,就是暧昧的在空气中飘著。
终于熬过上午,她走进洗手间,坐在马桶上,在心里哀声叹气。
唉~~真想一直待在厕所里,不必出去面对办公室里怪异的气氛。
“你们看到水芹了吗?”有人走进洗手间。
是selina!听到自己的名字,水芹下意识缩回要踏出的脚,屏息倾听。
“她刚刚去会计部了。”
“你们有没有听说她的事?”
说话的人下意识的压低声音,水芹也将耳朵贴在门边,不管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压不住的紧张。
“有听说啊!她在家里养了一个男人,那男人还是个疯子。”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看她平常那么端庄的样子,想不到是这种人。”此起彼落的嗤笑声响起。
几个女人低低私语“我本来还看好她能当上主任,这下我看啊~~李笠红才有可能被选上。”
“钟水芹毕竟还是嫩,她也不是块当主管的料。”
“我看selina就很好,论资历、学历、能力,就应该被选上才是。”
“哎呀~~我哪配啊”越来越不堪入耳的话传来,水芹气得掐紧拳头。
突然,一道熟悉的嗓音插入
“钟水芹又没得罪你们,你们干嘛讲得那么难听!”听到这正义之声,水芹大为惊讶是李笠红!
现场一片静默,李笠红走了进来,慢条斯理的说:“不过,有能力的人才会招护,你们说是不是?”
现场又是一片尴尬,那群女人一个个离开洗手间。
水芹的心情激动不已,想不到交情和她不错的同事,居然在背后说她闲话,而和她一向不和的李笠红,竟会为她说话;而更令她生气的是,她和小克的事竟然被说得这么不堪。
而这始作俑者只有一个,就是昨晚被小克狠狠修理一顿的赵经理。
水芹气愤的走进经理室,劈头就问:“你是什么意思?”
赵经理被她吓了一跳,心虚的道:“你、你干什么?”但他一下子就恢复镇定“如果没事的话,你就出去。”
水芹冷哼一声,故意将他办公室的百叶窗都打开,而外面的同事们都好奇的看过来。
赵经理的脸孔都涨红了。
“赵经理,请你有话当面和我说,没必要像个三姑六婆似的,在我背后说三道四,一点都不正大光明,甚至会让我瞧不起你!”
她的声音慷慨激昂,一对眼睛像要喷火似的,而她的一番话更引得同事们好奇不已。
“你给我出去出去!”赵经理老羞成怒的大吼。“我说完后自然会出去。”她一步步进逼,逼得他倒退一步。“你身为上司却在晚上暍醉了酒到下属的家里去。”
赵经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只是一个小员工,大不了辞职走人,但是赵经理,你能坐上这个位子也不容易,一旦背上性騒扰的污名,只怕你一辈子也抬不起头!”
“你在胡、胡说八道什么!”赵经理结结巴巴的。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最清楚。赵经理,希望你有所节制,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撂下话,水芹关上门走了。
一整个下午,她努力压制住熊熊的怒火,让自己不要当场发飙。
一直到回到家,她的心里仍有气。
她在客厅里踱来踱去,来来回回走着。“不好好整一整他,难消我心头之恨呀!”她兀自喃喃自语。“我一定要让他死得很难看!要怎么把他分尸,又可以不让人抓到证据”
“芹芹,你要不要睡觉了?”小克看她走来走去的,看得头都晕了。
“我还没,你先睡。”水芹挥手喊著。
天气虽然冷,但她却冷静不下来,不想出法子来折磨赵经理,她就对不起自己!
各位听众好,这里是感性时间,我是薇薇
收音机传来熟悉的片头曲“感性时间”节目开始,表示已是晚上十一点了。
一名女性听众首先callin进来,声泪俱下的指控
我老公有外遇,他还死不承认
水芹凝神静听,听完后,忍不住嘿嘿奸笑。
炳!她想到法子来惩罚赵经理了!
找出员工通讯录后,她拨了一通电话。
“喂,找哪位?”话筒那端传来一道浑厚不耐烦的女声,似乎心情正不爽。
“赵信民在不在?”水芹刻意用娇嗲的嗓音问,听来就像电视上演的狐狸精。
“你是谁?”话筒那端的声音高了八度。
“你管我是谁,麻烦你转告他,他送的东西我很喜欢,那个香奈儿皮包、卡蒂亚钻石项链,和那件狐皮大衣都很漂亮,真是谢谢他了咦?你又是谁啊?”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我是他老婆。”那端传来怒吼尖叫声。
“什么?他还没有离婚?他说他已经离婚了,还说要和我结婚,那个死不要脸的男人,我现在就去找他!”水芹佯装愤怒的挂断电话。
嘿嘿~~赵经理今天下午出差去了,这下他老婆绝不会相信他是因公出差,他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水芹开心的挂断电话,心情大好。大家都知道赵经理是妻管严,这多少可以让他吃点苦头,
哼!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先惹了我,现代女性可是不好惹的!
水芹扬起笑容,拾回自己的好心情,只见小克兴味的看她。
“小克~~”她趴在床上,认真的看着他。“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
“你不是坏女人,是好女人。”他认真的说。
“呆!”她k一下他的头。“谁让你说我好了,要说我坏。”
看他一脸儍样,她忍不住又想笑。“我不要当好女人,要说我是一个坏女人。”
“不,你是好女人。”他执拗的反驳。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居然敢顶嘴。”
“你不是坏女人。”
他的强力支持让她忍不住扬起了笑,知道一个男人百分之百的为自己,这感觉真不赖呵!
“傻瓜,当好女人是要受气要委曲求全的,当坏女人就不一样了,可以为所欲为,所以,我不要当好女人,要当坏女人,听懂了没有?”
他颇感好笑。“懂了,芹芹是坏女人。”
“呵呵呵!真聪明,明天带你去吃大餐。”
他的精神一振。“我要吃包子。”
她的脸黑了一半。“你这个包子脑袋。”
抡起了拳打他,他已先一把抱住她,让她没机会施展她的花拳绣腿。
隔天上班,只听到赵经理请假了,四天后赵经理终于出现,他一出现就引来了惊呼声。
看到他的脸,所有人都惊呆了,想笑却又不敢笑。
“经、经理,你怎么了?”
他脸上有明显的瘀青和红肿,更有清晰的指甲痕,而为了掩饰这些伤,他还在脸上扑了粉,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除此之外,他走路还一拐一拐的。
“呃,我家里的猫发情,抓得我的脸都是伤,还害我不小心摔一跤。”他随口胡诌。
听的人一脸同情。“看来那只猫很凶悍。”
“是、是啊!”一整天,办公室最大的八卦就是赵经理脸上的伤,据说是被他老婆打的,有个同事和赵经理住同一个社区,他亲眼目睹赵经理被老婆一路从楼上打到楼下,这画面至少有一百个人当场目击。
这件笑话不到两天已传得沸沸扬扬,旧八卦还没结束,新八卦又起,关于李笠红的话题又掀起另一波高潮,至于水芹在家藏了一个“疯子”的传言,早已被人抛到脑后。
“听说李笠红和新来的执行总裁瑞克交往了。”
“什么?真的还假的?”
“当然是真的,他们在开会时眉来眼去的,昨天下班时,两个人还在公司对面的那间餐厅吃饭,看来卿卿我我的。”
“嘿!李笠红真厉害,一下子就勾搭上新来的总裁。”说的人颇为欣羡。
“哟~~人家可是美女,是男人谁不喜欢?”
“难怪我看她现在春风得意的”
饼没两天,又有新的八卦了。
“听说李笠红要升官了,可能会被派到美国总公司去,这一去就等于是镀了金,只要一回来,职位马上三级跳。”
“什么?她才进公司一年多,哪里轮得到她引那么多人资格比她老,她算什么?”
乍闻这项消息,众人不免情绪激愤。
“人家可是有个总裁男友,上面的主管为了巴结,已经主动提了李笠红的名字上去,要是没有意外,我看就是她了。”
“哼!那大家还争什么,根本都内定好了,还说什么欢迎大家报名、自我推荐,哇~~”
“唉!不过是个形式罢了,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
办公室的谣言向来虚虚实实,而且一传起来就没完没了,水芹对李笠红和瑞克的事没有太大的兴趣,倒是庆幸自己不用再成为被关注的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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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听众好,这里是感性时间,现在先接听一位听众的电话
听著广播节目,水芹迷迷糊糊的即将跌进梦乡,感觉小克从背后搂著自己。
她早已习惯他的体温、他的气息,因此自然而然的蜷缩进他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种低喘声惊醒。
她睁著睡意朦胧的眼,发现小克在床下蜷缩著,压低了声音,四肢痛苦的扭曲著。
水芹被吓得马上清醒过来。“小克,你怎么了?”
只见他额上布满汗水,紧闭著眼、牙关紧扣,十指因用力而泛白。
“唔”他闷哼一声,抱紧了头,身体时而抽搐。
她赶紧打开灯,担心的问:“小克,你怎么了?快告诉我。”
片刻后,他的抽搐停止了,呼吸也变得平缓。
她为他拭去额上的汗,而他的脸也慢慢的恢复血色。
“没事了,我不要紧。”他的声音仍有些无力。
“小克,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她唇色略显苍白,微颤的指尖透著凉意。
他安抚的笑笑,大手贴着她的脸。“今天是第一次。”
“真,真的?”
“我不会骗芹芹,”
水芹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一个深藏的疑问猛的浮上心头。
他到底是谁?
她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不敢想得太深,甚至没有勇气去接受答案。
水芹紧紧的抱住他,控制不住的轻颤。“小克,你记不记得你的家人?”
察觉她的紧张,他迅速否认曾闪过脑海的模糊影像。“不记得。”
“那你记不记得什么事情?一点点都可以。”
小克想了想,认真的回答。“我记得芹芹。”
她忍不住拍他的头。“笨死了。”
他在她眼里看到了放心。
不能想,也不该想,更不能说,不管那是什么,他只想维持现在的生活。
之后,水芹又发现他几次发病,每次头痛都来得很突然,去得也很突然,发病时间只有短短几分钟,但发作的频率却越来越高。
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她带他回医院复诊。
“医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治医生看着手中的检验报告,沉吟了会儿。“他脑中的血块减少了,很有可能他就要恢复记忆了。”
“他会恢复记忆?!”水芹心中一惊。
“他看来有很完整的记忆,现正慢慢的恢复当中,所以最好不要采取激烈的方式来清除他脑里的血块,可以用一些温和的方式来引导他恢复记忆。”
她愣愣的听著,辨不清心里是忧是喜。
医生犹豫了会儿。“还有一件事,你得要有心理准备,以我们的临床经验,有很多像他这样的病人在恢复记忆之后,会遗忘丧失记忆这段期间的事”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他恢复记忆了,很有可能会忘记现在这段记忆。”
眼见水芹的脸色发白,漆黑双瞳闪著幽光,他缓了缓语气,安慰道:“这也不是绝对的,他也有可能会记得全部,人的记忆是很奇妙的。”
水芹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回到家的,脑海里只不断回响著医生的话。
他要恢复记忆了?那他还会记得她吗?记得他们共同生活了那么久的记忆?
他以前是怎样的人?有怎样的人生经历?
回到家后,两人都很沉默,谁也没先开口,这样的沉默一直维持到苏乎妤的到来。
“呵呵!我又来了,别说我来白吃白喝,我还带了水果来”见屋里的气氛有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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