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艮沉默不语,其实娅艮心底已经到达了一种半绝望的状态,玄医门主说的这些也就如过眼云烟,或者是说若风吹大漠、风过无痕,娅艮心底想:“玉龙,难道我是为了寻找你而来到这个世界么?满心都是你的影子,然而,你到底在哪里呢?你要让我的生命就在等待中枯萎吗?还是在等待中站成一种固定的姿态以永恒呢?我不要这种永恒!”
娅艮从此再也不愿只是埋头在书房读书了,娅艮几次要求玄医门主答应她让她到医馆去,娅艮说:“医术和武艺学了是要用的,你已经教会了我做一个大夫的方法和技术,我不用岂不是浪费了?更何况为医者就应该把所学用于帮助别人解决苦痛,我这么呆在书房里只能成为一只蠹虫。”
玄医门主却是一直不肯答应,直到玉夫人再次回到玄医门后,娅艮来到玉夫人面前请安,娅艮道:“母亲,这次有玉龙的消息吗?”
玉夫人对她直接询问有没有玉龙的消息仿佛感到很吃惊,过了一会才道:“没有。我忙于别的事,顺便让江湖上的朋友帮忙打听着,但是没有人见到他。原本见过他的人就少,即便也见到他的估计也不知道他就是玉龙。”
娅艮“哦!”的应了一声,继而又道:“母亲,我已经从沈家出来一年多了,此间与父亲和哥哥毫无通信,我想要回去看看。”玉夫人似乎根本就没想到她会提这样的要求,半晌回过神来,道:“好吧,你就准备一下,我先给你父亲送封信过去,最近几天我派人送你回去。”
娅艮终于要回到那个家中,虽然两年前离开时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以为自己可以独挡一面了,可经历了那么多江湖冷暖,想到哥哥,想到父亲,依然还是绵延着希翼,心底也涌起了些许小女儿的柔情,不觉会心笑了。
娅艮进门,父亲正在堂前坐着看帐,后娘在一边端着茶水立着等父亲喝。娅艮看到眼睛一酸:如果站在父亲旁边的是娘亲那该多好,那样娅艮一定会扑进她怀里哭泣,或者只是扑在她腿上静静发呆,就像小时候一样。然而这又是一个那么遥不可及的梦想,娅艮子轻轻摇摇头,把这个想法抛于脑后,娅艮轻轻叫了声:“父亲!”父亲抬起头来,笑了:“娅艮你回来了。来得正好,来帮我念念帐本,我这眼睛是越来越不行了。”
此时后娘对娅艮却又是如此热情,忙迎上前来道:“娅艮,你回来了。怎么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下午才能到呢。快!快坐下来!”娅艮在父亲旁边的桌子旁坐了下来,接过父亲递来的账本念了起来,后娘站在旁边听着,父亲手一挥:“你又听不懂,亦不识不了几个字,别在这里挡着,你去看看厨房的饭菜备好了没有。”后娘讪讪退下了。
娅艮念完帐,抬头问父亲:“哥哥呢?”父亲道:“我让他到福建去做生意,现在已经在回来的途中了,写信回来说明天就到。”
说话间小丫头坠儿进来说道:“夫人让我来叫老爷小姐到前面用午饭了。”父亲把帐本收好,对娅艮笑道:“我们吃饭去吧!你看你一回来我就让你再做做沈家的女儿,再帮沈家算算帐。”娅艮轻轻笑了,道:“父亲,你做生意是越来越精了,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也给得你出力。”父亲呵呵一笑:“女儿呀!你也应该跟你这老父亲好好学学咯。”
父女俩说笑着来到前厅,后娘已经让小丫环把饭菜摆好了,娅艮一直以来饮食都很清淡,可今天这午饭却太腻,两条鱼本是好的,却用油炸了,于是娅艮只是盛了点汤,吃了碗米饭。
后娘却很热情,仿佛是把她当客人了,道:“娅艮,你多吃点,来尝尝这海鱼挺不错的。”娅艮心底诧异,暗想是不是父亲在的缘故,后娘才对自己如此热情。娅艮笑着摇摇头,后娘倒也就不再硬客套了,叫小丫头给娅艮倒茶。
晚饭父亲去了一个朋友家,并不在家里吃饭。晚饭时果然后娘就不那么热情了,但也是客气着并没有提过去的事。娅艮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就回自己房间了。虽然已经离家一年多了,可这间房依然是原来的样子,依然嗅得见淡淡的檀香味。娅艮拉开抽屉,就连原来用过的梳子也摆在原处,
娅艮看到沈铭的时候,竟然静静站住了,沈铭惊异,大喜:“娅艮!你回来了!”娅艮微笑:“是的,哥哥,我回来了。”竟有千万的语言无从说起,父亲在一旁笑笑,对后娘说道:“他们兄妹俩真是好得很的,我记得有一次沈铭出去和人家小孩子打了架,头上鼓着一个包回来,娅艮看到倒先哭了。”后娘讨好地笑着:“是呀是呀!什么都比不上兄妹情深嘛!只有兄妹是能够从小陪到大的。”
父亲对沈铭说道:“好啦,娅艮会在家里住上段时间,你先把这次生意的帐报给我,听张主管说你这次竟大赚了。”沈铭点头,旋和父亲到堂上去了。
娅艮在院子里站着看着阶前的梧桐树,树已经长得很繁盛了,娅艮心想这棵树好像是娘亲在的时候栽的,娅艮走上前去想要看看这棵树。此时树上却跳下来一个人,娅艮后退一步,又站定了,道:“是你?”
书璇拍拍手道:“你家的这棵树生虫了,刚才那虫子可真恶心,本来不想此刻下来的,可你家的虫子掉我手上了。”书璇边说着边甩手,仿佛那虫子还在她手上似的,她的脸上是一副害怕的表情。
此时沈铭正从屋里出来,刚到院子里,见到书璇,一愣,书璇笑着对他说:“我没骗你吧?你妹妹是我朋友,说了你还不信。”娅艮转过头,惊讶地看着沈铭:“你们俩认识?”沈铭道:“我是福建碰上她的,书璇说她是你朋友。二娘说你是玉夫人派人来接走的,可书璇却说你是和刀客余一刀在一起。我就知道二娘骗了我和父亲,即便是玉夫派人来接走了你,你怎么可能不留封信就走了呢?娅艮,你的朋友帮了哥哥很大的忙,这次多亏了书璇,我们在以后还能赚上一笔很大的银子。”
娅艮本想说书璇不是自己的朋友,可见到哥哥欣喜的样子,便问书璇道:“哦?你是怎么帮我哥哥的?”语气里满是怀疑。沈铭在一边接过娅艮的话:“呵,你怀疑她一个弱女子不可能帮得上忙吗?她这个女孩子可不简单,有胆有识,又能周旋。”娅艮点头,道:“这点我倒见识过。”意思是指书璇为骗刀而想出的伎俩。
书璇笑笑,说道:“娅艮,这次我帮你哥哥可是诚心的,我根本就没拿一分报酬。”沈铭在一旁点头,对娅艮说道:“娅艮,哥哥就知道你的朋友人都是不错的,我们应该好好招待一下书璇。”
书璇笑着对娅艮说道:“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你了,你即便不邀我和你同住段时间,也应该邀我进去坐坐嘛!”沈铭忙在一边接过话:“怎么这么说呢,我们一家人都欢迎你,在福建你一声招呼不打就走了,我正在想着到哪儿去找你呢。既然是娅艮的朋友,你就在这里多住段时间。”
娅艮心底很惊异沈铭如此的热情,亦就点头说道:“好,你们要告诉我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你们怎么认识的?书璇她到底帮了你什么忙?”
沈铭道:“别在这里站着了,书璇既然要住下来我们可以慢慢说的。”沈铭急着把书璇往屋里让。娅艮笑笑,跟在了后面。
沈铭忙着叫下人安排客房,娅艮趁着沈铭忙着安排的时候问书璇:“我们什么时候成为朋友的?”书璇笑着:“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呀!”娅艮问:“你有何目的?你不要欺骗我哥哥。”书璇笑道:“你哥哥比我还精明呢,我怎么可能欺骗得了他。”
沈铭过来了,道:“我已经把客房安置好了。对了,娅艮,此次我从吕宋国商人手里买得了烟草种子,打算在这里试种,我们家有大块的田地,光种粮食赚不了钱,我们家陈粮也积了好几年,不如改种烟草,福建那边已经有人试种成功了。我还没来得及对父亲说。这一次多亏书璇的帮忙,吕宋国那商人才这么爽快地把种子卖给我们了。”
娅艮吃惊:“你想种烟草?父亲一定不同意的。我们这些地方从来没有种过这样的东西,而且,种成功了你把烟草卖给谁呢?”
沈铭道:“现在烟草在福建那边已经种得很成功了,原本烟草是用于治病,其味辛性温,能祛风除湿、行气止痛、开窍醒神、活血消肿、解毒杀虫。浙江名医张景岳亲自试服,得出吸食烟草”醉人而无损“的结论,所以现在福建一带吸食烟草的人不仅仅是用于治病,烟气入喉,上可以温心肺,下可以温脾肾,更多的人用于居家养生,招待贵客。但是烟草产量不是很大,这次吕宋国商人带来的种子据说是经过改良的,产量很好,收益可以预见是非常大的。”
娅艮摇头:“张景岳只是试吸了一两次就得出此结论,不能令人信服,烟性味虽是辛温,但经火热其性必大热,大热熏肺日久必会造成血热淤积于肺,绝非养生之品。我以前并不知道,但是在玄医门按过大量医书。哥哥,这烟草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东西,我们不能让其得到推广。”
沈铭说道:“娅艮,张景岳可是名医,他说的话影响力时非常大的,而且,如果我不种其他人也会种。这次吕宋商人带来的种子在吕宋国是产量非常大的,很多人争着买他的这批种子,但是我们这里并没有种过。这件事有些风险,我害怕父亲不同意,我们也不是把家里的田地全改为种烟草,只是拿出一部分田地,我希望你能帮我说服父亲。”
娅艮摇头:“哥哥,我们不能这么做。烟草用于治病还可以,可是你要把它推广势必会造成流毒菲浅,我不愿意做这种害人的事。”
书璇在一旁冷笑:“娅艮,这就不对了。商人看重的是利益,再说我们不种别人就会抢着种。这次吕宋国商人带来的种子很少,而且没有人种过,所以很多人不敢种,但是我问过那吕宋商人他们那边的气候和我们这边差不多的,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能够种成功。如果这次种成功了,以后想种烟草的人多了,如果下次他再带很多种子过来,我们就赶不上那么好的一次机会了。那么一笔银子你不赚很多人巴望着赚呢。”
沈铭接着说:“娅艮,而且烟草当真不是如你所说的那样不好。张景岳如此名医,他也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对不对?”
娅艮见沈铭是铁定心了要种烟,只得说道:“反正我不赞成你种烟草,在父亲面前我也会同样持反对意见的。”沈铭无奈,停顿了一会道:“即便你不支持我也会种的,这烟草我看准了有很大的市场。这也是我自己一个人独立做的第一笔大生意,如果父亲有顾虑我也会尽力说服他的。”
娅艮转而对书璇说:“请你以后不要说是我的朋友,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沈铭急了:“娅艮,你怎么能这样呢?你不要因为我们在生意上的意见不同就对书璇有意见,这单生意只是我想做,书璇在其中帮了很大的忙而已。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和你谈有关生意上的事了。”
三人竟一起沉默,良久,娅艮叹口气:“反正父亲是不会同意的。我也不和你谈这件事了,看来你已经忙得不行了。”沈铭皱了下眉:“玉府一出事江湖上根本就打听不出他们的一点消息,奇怪的是虽然玉府一夜之间毁于一旦,但是并不见有人死亡,就连丫鬟下人都没有影子了,人不可能一夜之间消失吧。娅艮,我一开始就觉得这桩婚事里面有问题,也不知道父亲怎么会答应玉府把你许配过去。”
娅艮咬着下唇:“我不管这婚事有没有什么问题,我只想知道玉龙到底在哪里。”沈铭道:“或许,我们应该问问父亲关于这件事的起因与内幕。”
娅艮点头,书璇在一旁说道:“娅艮你真是太痴情了,不就一个男人吗?犯得着你这么为了他在偌大江湖如此奔波?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你在家里又不愁吃不愁穿的,有必要一定要找到他吗?与其在这样的事情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帮你哥哥出出主意呢。”
娅艮恼怒道:“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沈铭对书璇说:“这件事娅艮想怎么样我就会怎么样去做,你不用管这么多了,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娅艮好,但是这必须要娅艮自己来决定的,她决定了的事我会帮她做到底。”
娅艮抬头看看沈铭,不觉心底又有点愧疚。沈铭说:“好啦!娅艮,今天也晚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带书璇去她房间。其他的事我们明天再说好吧?”娅艮点点头,再沈铭带书璇离开的时候,娅艮轻声说:“哥哥,对不起。虽然我知道你一直想要自己独立地去做生意,但是这次种烟我是不会帮你的。对不起,哥哥!”
沈铭笑笑,摇摇头:“没关系的,娅艮,虽然我是那么想要得到你的支持你真的好善良。娅艮,我们都没有错。你要原谅哥哥,哥哥不能放弃这么好的一个商机。”
娅艮看着沈铭和书璇离开的背影,怔怔站在门口好久。沈铭这些年在家里家外的奔波,做了那么几年的生意,从来都必须要经过父亲以及张主管的同意,沈铭早就想要有自己的一番事业了,这次显然有书璇在支持着他,更加激发了他的野心。其实男人有野心未尝不是一件坏事,可是为什么一定是要种烟呢?如果是其他的生意该多好!那样娅艮就不会与他站在相反的立场了!
沈铭把种烟的想法给父亲说了,父亲问道:“你能确定这烟种下去能有收成吗?”沈铭点头很果断地说:“这个是一定的。”
父亲沉吟着,又道:“但是我还是觉得风险太大,你用点田地种烟草是小事,可是如果种了出来收成很小,或者即便收成大却没有市场,如果血本无归那些佃户怎么办?而且他们种点粮食还要考虑旱涝虫灾,也足劳心的了。更何况是种这种从来没有种过的东西。”
沈铭说道:“佃户方面我可以负责说服他们试种,保证他们种的东西我们全部购买,而且考虑免除他们的租子。”父亲打量着沈铭,眼睛底透着些微赏识的眼光:“这件事,你考虑了很久是吗?”
沈铭自信地点头:“现在做丝绸做木器做粮食生意的都很多,唯有烟草很多人都还没发现这么个市场,这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行业,必将造成从农业结构开始改变的局面。更何况我们现在其实是垄断了种子来源。虽然没有人种过是唯一的风险,但是现在福建那边已经有人试种成功,而且用的种子没有那么好。即便我们这次收成很低,我也能保证稳赚,只是赚的没这么多而已。”
父亲想想,道:“你让我考虑考虑吧,这样的事情我以前还从来没有想过。”沈铭点头,却站着不走,父亲问:“你回去吧,考虑好了我会告诉你的。”沈铭问道:“父亲,我还想问你关于娅艮的事。”
父亲抬起头道:“娅艮的事我知道怎么办,即便她要在家里呆一辈子这个家也是养得起她的。”沈铭道:“可是父亲,娅艮并不是想要在这家呆一辈子,她这样子并不快乐,她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而呆在这家里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父亲道:“我知道你一直想要知道我为什么连玉府少爷都没见过就要把娅艮许配给玉府,其实并不是因为玉府给了如此大一笔彩礼,玉府夫人和娅艮母亲是同门师姐妹,娅艮母亲早已把娅艮许配给他,并且相互留下了信物。娅艮并不知道,娅艮母亲死之前给我说过,但是由于娅艮太小我就把这件事暂且搁下了,当娅艮十八岁的时候我都记不起娅艮已经十八岁了,我一直都把娅艮看作还没长大的小女孩呢。但是玉夫人却准时地把信物送了过来,我想不能耽搁娅艮,我也不愿在娅艮面前提起她母亲,怕提起来大家伤心,于是就答应了玉夫人。可是我没想到他们江湖中人行事如此诡异,早知如此我宁愿不遵照娅艮娘亲的遗愿。可事倒如今我也只能让娅艮自己选择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如果她不愿意在玉府我们可以接她回家,如果她不愿意和玉龙在一起可以选择另嫁,我们大不了退还玉府的彩礼。”
娅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她走了进来:“我不愿意在家长住我也不会选择另嫁的,玉龙并没有死我为什么要另嫁?我这次回来并没有任何责怪父亲的意思,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而玉龙,只要他在江湖流浪,红尘依然是我的依恋,找不到他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让娅艮想不到的是父亲与沈铭谈过那次话了以后竟然同意了让沈铭种烟,但是需要沈铭自己和佃户沟通,而且不许强迫他们中不愿意的人改种烟草,沈铭自然是喜形于色,一一答应了。
娅艮欲反对,父亲说:“娅艮,你哥哥这么了解你,这么尊重你自己选择的生活,你难道就不能支持你哥哥一次么?这也是他的选择啊!”娅艮无语。沈铭从此天天往佃户家里跑,带着书璇一有空就下去了,父亲笑道:“沈铭做起事来可真是一个能做事的人。”
这一天沈铭力劝父亲跟他下去看看,于是沈铭、书璇、父亲、后娘全都去了,娅艮推说头痛,并没有跟去。
娅艮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细雨打梧桐,心底里一片烦乱,找不出一个头绪。娅艮摇摇头,心底里慢慢开始清楚起来:首先,我必须要找到玉龙,可是见过他的人很少,所以我必须要有一张玉龙的画像。其次,我应该在他有最大可能出现的地方去,而不是漫世界无头苍蝇般去闯。可是,能找谁画出一幅传神的画像呢?虽然我小时曾跟娘亲学过两年的丹青,但只能画画花草,要画人像毕竟还没有那么深的造诣。
正在呆坐间,小丫环坠儿走了进来道:“小姐,门外又一个背刀的汉子说是你的朋友,有事要见你。”娅艮心底跳跃起来,是玉龙么?但一瞬间又知道不是,玉龙的刀已经送给了余一刀了。
来人果然是余一刀,见面就拱拱手道:“近来可好?”娅艮点头,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余一刀笑笑:“要找到沈家的小姐是很容易的事,这次我来,是想要还刀。”娅艮惊讶得看着他:“还刀?”
余一刀解下背后的刀,摸了摸刀背,道:“这把刀的确是把好刀,但是我拿到刀以后发现自己的刀法反而没有进步了,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最近我才明白,我太看重此刀反而把刀法给丢了。刀是好刀,但太好的刀不适合一个真正的刀客,所以我要把此刀还回来。”娅艮道:“可是,刀并不是从我手里给你的,你要还应该还到玉龙手里。”余一刀漫不经心地道:“玉府不是毁了吗?唯有你是玉龙的妻子。我只有还给你。”
娅艮心底忽然又一个主意冒了出来,娅艮说:“可是玉龙还活着,他送给你的东西,我不敢代替他收下来,你既然能够找到我,你就一定能够找到玉龙。”
余一刀看看她:“那么,你是要我把刀亲自交给玉龙了?”娅艮笑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找玉龙,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找得到他的。”
余一刀轻轻一笑:“即便我能找到,我为什么要带上你呢?”娅艮沉默片刻,道:“因为我还可以帮你找出你不能明白的很多东西。”余一刀带着疑问问道:“哦?”娅艮道:“比如我能告诉你你为什么你的刀法不能再进一步得到提高。”
见到余一刀点头,娅艮的心雀跃起来,娅艮对余一刀说:“你等我一会儿。”娅艮飞快地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给父亲和沈铭留了张纸条交给小丫环,转头对余一刀笑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