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强者的畏惧,并不是骨子里透出的臣服。
璃月要的不是对强者的畏惧,也不是无奈的屈服,她要的,就是从骨子里透出的臣服!
璃月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
“睡吧。”
西门霜华两眼顿时锃光瓦亮,就如黑暗里,突然亮起的镁光灯,熠熠生辉。
璃月脱鞋上床,将被子紧紧裹在身上,缩到最边边的角落。
西门霜优雅的脱下鞋子,一想到那好像一万年没洗过的被褥,放弃了宽衣而睡想法,坐好,四十五度,躺下,头刚好睡到枕头的正中间,然后,再拉起被褥,盖到肩膀处。
营帐里寂静无声,只听风游弋在漠原上,奏着它独有的曲调。
璃月感觉,有那么几眼睛一直盯着她们,然而,动手的时机,肯定不是此时。
剩下的十个人也都脱下衣服,上床睡觉。
璃月静静的看着营帐顶处繁冗复杂的图案,半分睡意都没有,感觉到一个身影,靠近,再靠近,再靠近,顿时翻身,对上那双清亮的眸子。
西门霜华只感觉两腿之间一凉,顿时挪回原位,手伸进被褥里一摸,衣服全都被切开,刀剑贴着他的肌肤划过,寒意未散。
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这个该死的女人,就像他们东瀛那座万年冰山。不,她也有火热的一面,但是那一面,只会展现给一个人看。
子夜的漏声响起,就在璃月都等的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发出了一丝声向。
银光一闪,数支长矛迅速的朝两人睡的地方刺去,然而还未挨到两人,只感觉一道寒光乍现。
“不许伤人。”角落里,传来一声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声音。
“咔!”长矛断裂,十个人齐齐的倒在床下,四脚朝天,狼狈不堪。
“小月,你说怎么处置他们?”
“又臭又脏,打呼磨牙说梦话,吵!”
西门霜华翻身而起,一一将这数十人绑了起来,嘴巴封住,牵到营帐外面围成一个圈子绑在了寒风料峭的营帐外面。
“好了。”西门霜华一脸邀功的爬上那个大通铺。
“我说的是你,所以,离我远点。”
黑暗的夜色里,西门霜华的双手握的咔咔直响!
次日,整个营的八百余人,齐齐围观了这个营帐。
次日,璃月与西门霜华被请到了主帐。
掀帘而入,暖意融融,火炉下的火苗在帐中噼噼啪啪的的响着,上面炖着的是一浓香的野猪肉,一旁,烧酒,各式的烤肉,摆了满满一桌。
“二位,坐!”为首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汗,看样子,已经年过三十,身上穿着厚重的裘皮,邋遢,但不失大将风范。
璃月与西门霜华走到明显空着的两个位置,盘腿坐了下来。
“两位木兄弟,真没想到,你们兄弟二人,竟有如此好的身手。”说话的,正是那日四处虏劫逃难百姓的汉子。
“我兄弟二人,常年在山中狩猎,儿时,偶遇一位云游僧人,学过一段时间的武,主要是为了强身健体。”璃月拱手。
“将军,那我可真是请回来两个宝啊!”那人朝主位上的人邀功的说道。
“薛二,若真是战将,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坐在主位上的人,缓缓坐直身子。
目光先是扫过西门霜华,接着又投到璃月身上,他真的想不出,如此娇小的身子,竟然连打六个壮汉,而且他的手下,可都是常年训练的。
“那就让来试试这位小兄弟的身手!”左侧位的一个高大的汉子站起身来,凌乱的头发耳朵两侧编了两条毛茸茸的发辫,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摆。
璃月站起身来,朝那人比了一下,弓步,双手缓缓推平。
这是什么动作?站着不动,等着挨打?
长辫的汉子汉意腾升起,一拳朝璃月挥了过去,那可是让漠北多少人惊骇的铁拳,一拳能击坚石!
只见那个小小的身子只是微闪,小小手掌握着那个拳头,步伐一变,退后一步,轻轻往前一推,那个高大的汉子竟然被推得直退数步,身形不稳。
借力使力,四两拨千金,最适合这种硬碴。
璃月收身,“承让。”
“木小兄弟,莫耿甘拜下风!”
满营数十个漠北汉子的目光均投注在璃月小小的身子上,那种打法,他们丝毫没有见过,才是这么简单的便将莫耿击退,若是使出全力,会是怎样?
就连坐在主位的人眼中都闪着惊诧的光芒,他们,急需这样的人才,尤其,是这样的乱世!
“木小兄弟,我这军中,八百余人,现在没落了,以前,我们可是八千余人,号称漠北第一军!”
“你是漠北第一悍将,舍敏将军?”璃月眼中笑意扩散,怪不得这样一支军队,用的营帐却很是奢华。
“正是!”那舍敏站起身来,走到璃月面前,轻轻的拍了一下显得弱不经风的身子。
正在纠结这肉熟没熟,能不能吃的西门霜华陡然站起身来,不着痕迹的将璃月拉到身后。这群粗俗的漠北野汉子,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
“木月兄弟,你可愿意留在我军中?”
“大将军威名,早就如雷贯耳,木月恭敬不如从命!”
“好,从今起,你便是本将座下副将。”
什么?此言一出,营中几人都有些按捺不住,副将,那可是仅次于大军将之下,凌驾于他们之上了!
突然,人群之中的莫耿站起身来。
“副将大人在上,请受莫耿一拜。”
“莫大人请起。”璃月抬手将莫耿扶了起来,俨然一副已经是副将的姿态。她心里也明白,这个莫耿,真的是对她那种打法心服口服!
“恭喜副将大人!”薛二也站起身来。
其它人纵然心有不服,也纷纷起身贺道,“恭喜将军寻到得力助将!”要知道,这副将一职,从大将军掌管以来就一直空着的。
璃月没有忽略他们口中说的话意,不服是吗?迟早有一天,你们会服!
“来,今日为木副军贺喜,咱们不醉不归!”
漠北的汉子果然是烈性,这一杯杯烈酒喝下肚,好像吞了一团火一样,烧的五脏六腑一阵灼痛。西门霜华喝了一杯,便不再碰了,而是璃月,对于来敬酒的人,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
还好,这酒只是烈,酿造工艺不佳,酒精浓度比宗政子默给她的酒低多了。
“木副将,海量!”一人端着酒杯,晃晃悠悠的走到璃月面前,突然,双腿僵硬,扑在桌前。
璃月举起杯子,重重的朝他手中的杯子上击了一下,“莫大人,醉了?”
“谁说我醉了!”莫耿挣扎着站起身来,却再次倒下,砸在桌子上,一地凌乱。
只见莫耿随意的捡起地上的肉,大口大口的撕扯着吃了起来。随手从一边抓起另一块杵到璃月面前。
“来,木兄弟,咱们一起口酒,一起吃肉!”
璃月接过,大口的吃了起来。
西门霜华面色僵硬,这个疯女人!这个疯女人,她,她真以为她是个男人啊!现在他的心里纠结的就像面前的这锅炖野猪肉,罪受煎熬的翻了又翻。
她这么想融入这群野汉子之中,是想将漠北的势力收为己用吗?
西门霜华的心中再一次泛起波澜,他似乎,就没弄懂过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
再转身,只见那个女人爬到那个什么破将军的桌前,两人脸红脖子粗的撸着袖子,扯着嗓门喊着什么。那模样,就算是她穿上女装,也没有人会相信她是个女的!
西门霜华抚额,看着那锅让他有点食欲的炖野猪肉,接着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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