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心想往常自己也没有得罪这黄氏,怎的黄氏说话这般刻薄?
“哎呦呦,臭死了!黄氏,你嘴上抹了屎吗?这说出口的话,竟是这般的恶毒,你真是太不要脸了!我和蓝二郎可是清白的很,蓝二郎,你和黄氏说清楚,这事儿必须还我公道!否则咱们去见官。”尤氏觉得要为自己正名,素闻新上任的张县令聪明睿智,爱民如子,且公私分明,是大家口中称赞的青天大老爷。
嘴上抹屎!尤氏在骂她!
蓝二郎怎么不帮自己?
“相公,尤氏在骂我呢。你怎么不帮我?”黄氏走到蓝二郎身边,要求他帮忙一起和尤氏对骂。
本就无中生有的事儿,蓝二郎觉得黄氏自找罪受,懒得搭理她,朝着黄氏训斥了一句。“少胡说八道,我和尤氏刚才只是在说话,没别的意思。”
“我怎么是胡说八道了,我都看见你摸她的手了!”黄氏的眼尖着呢,看到了事实,她自然要说出来了。
“胡说什么?我摸她做什么?”蓝二郎死不承认。
“黄氏,你要不要脸面啊,这种无耻的话,你也说的出口?”尤氏气得心肝儿颤。
“你就是倒贴,你看着我相公好看,你就想勾搭他,对不对,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呸的还吐了一口唾沫星子,这黄氏吐了唾沫还不过瘾,还想往尤氏身上吐唾沫。
这儿来看戏的一部分村民还就是旺山村的,如今瞧见两个妇人吵架,顿时连戏也不看了,就在那儿围观也不劝。
海哥儿见荷姐儿的娘尤氏和自己娘黄氏吵,黄氏平时教他的话,他可没少听,这会子海哥儿利索的跑过去,一下把站在一旁的荷姐儿给推倒了,要知道海哥儿可是男孩子,力气大着呢,荷姐儿被海哥儿这么一推,她自然疼的哇哇大哭,可把尤氏心疼死了。
“荷姐儿,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哪里摔疼了?”尤氏从没有现在这么冒火过,她想着自己平素安分守己的,就算以前被人调戏,她事后也能找回场子,可是今个黄氏和海哥儿这对讨人厌的母子,她真是弄死他们的心都有了。
“娘,我屁股摔疼了,呜呜哇……”荷姐儿一边揉着自己的臀部,一边冲着尤氏哭诉。
黄氏在一旁高兴坏了,因为她觉得她的海哥儿给自己涨脸了,她跟海哥儿说:“做的好,这小的还没有长大,怕是这小的长大了也会变成专门勾引男人的小娼妇的。”
蓝二郎看尤氏把荷姐儿往相熟的村民那边一放,嘀咕了几声后,只见那尤氏撸起了袖管,她凶神恶煞的走到了黄氏面前。
“你过来做什么?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的而已。”黄氏一边护着海哥儿,一边辩解道。
她是以为尤氏想要过来打海哥儿呢,却不知道尤氏确是冲着她来的。
尤氏咬牙切齿的盯着黄氏,抬手就往黄氏的脸狠狠的扇了上去,左右开弓,力道之大,蓝二郎被尤氏的气势吓住了,等蓝二郎猛一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妻子黄氏已经被尤氏打成了猪头脸。
“蓝二郎,你这个男人是死人吗?没看见这个小娼妇打我吗?呜呜……”黄氏自然是想还手的,可是平日里她好吃懒做,能不干活就不干活,而尤氏死了男人之后,家里的农活可都需要她去操持的,长久下来可不就练成了一身蛮力了吗?
此时此刻,黄氏哪里是尤氏的对手?
蓝二郎一听死人二字,哪里有不生气的,在家里基本上都是他蓝二郎说了算,如今在外头,黄氏竟然敢当着别人的面骂自己死人,真是活腻歪了。
蓝二郎当下抽了扁担就往黄氏身上打去,黄氏今的受的罪过可不是一般的多,身上此时到处都疼,这会子不仅仅被尤氏甩耳光,还被蓝二郎抽扁担,本来她怀疑蓝二郎和尤氏有暧昧呢,这下子他们先后欺负她,更是让她相信蓝二郎肯定暗中和那不要脸的尤氏暗中有了首尾,于是黄氏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要脸面的嚎啕大哭,一边猛的拍她自个儿大腿,一边嘴巴里喊着这对狗男女合起伙来欺负她,大家快帮忙报官啊!
按理人家只顾着围观也不会来管她们的破事儿,但是因为夹着一个风评不好的尤氏,所以旺山村里某些妇人背后认为尤氏勾引自家男人的,马上想到了落井下石,于是已经有两个妇人林氏和武氏匆匆忙忙去了县衙那边报官。
恰巧张润扬和楚娉婷正在一道用午膳。
“娉婷,这黄氏怎的听起来好生熟悉?好似你三哥三嫂提过这个人名。”张润扬听了衙役的禀报后,疑惑的问楚娉婷。
然后楚娉婷把黄氏母子钻狗洞去他们厨房偷吃的事儿给讲了一遍。
“回头你亲自去劝说了,没准儿赖着要认亲呢。”楚娉婷说完之后,顿了一下,说道。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案子,还是让陈捕头去处理吧,若是什么事儿都要老爷我自去处理,那这个县令当的也太苦逼了。”张润扬让人去喊来了陈捕头,让衙役把事情具体说了一遍,还特地交代最近想要冒认他当亲戚的骗子太多,让他多加小心。
等陈捕头带着衙役一走,楚娉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娉婷,你笑啥?”张润扬不解道。
“觉得你懒啊。”楚娉婷说道。
“陈捕头很是严厉,让他去办这事儿比较好。”张润扬俊脸一冷,眸底划过一丝幽深。
“让黄氏吃些苦头也好。”接着楚娉婷把虎郎遭黄氏反咬一口的事儿说给了张润扬听。
“这种亲戚太可怕了,往后一来,就让老黑给轰出去。”张润扬闻言唇角抽了抽,说道。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你长的英俊潇洒,回头让黄氏看见了,万一搭上了和我大哥一样倒霉的事儿,到底影响官声的。”楚娉婷想着一定要远离那些个极品亲戚。
“也没那么可怕,那是你大哥沈虎郎自己笨,直接把黄氏撵出去不就得了,还理论一把,还被你嫂子扇一耳光,他就两字活该!”张润扬听到黄氏暗中偷窥沈虎郎上茅厕就已经觉得很可怕了,别说那黄氏还赖着要沈虎郎负责清白问题,真是可耻又可笑。
忽然张润扬觉得自己刚才派陈捕头去,简直太对了。
“幸好分家了,不然黄氏母子肯定三天两头的往咱们这边跑。”楚娉婷到底是瞧不上那黄氏的。
“你大哥委托了你三哥一件事情,你三哥又和我说了。”张润扬放下手里的筷子,对楚娉婷说道。
“可是小石头想要去念白鹿书院的事儿?”楚娉婷问道。
“嗯,你猜对了,这事儿你怎么个看法?”张润扬看了看她,并不说自己的意见。
“很简单,小石头若是可造之材,便让他去念白鹿书院吧,若不是,那还是一辈子在沈家村窝着吧,我不想因为自己和他母亲顾氏的仇恨,牵涉到他的身上去。”楚娉婷坦荡荡的说道。
“是你大哥让我问你的,他说你念的书多,懂的道理也多,让你帮忙做决定。”张润扬说道。
“这样吧,如果小石头能通过白鹿书院的入学考试,那就让他去上白鹿书院吧,若是通不过,那也是他自己没本事,这样他也不会怨恨别人。”楚娉婷公事公办的态度。
“好的,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张润扬点点头。
“只是祖母身边少了小石头的陪伴,这沈家指不定又得闹出幺蛾子了。”楚娉婷说道。
“反正你已经和他们分家了,若是出什么幺蛾子,想必和你也没有啥关系的。”张润扬笑道。
“刚刚说起小石头念书,我倒是看见这个浒县连个像样的私塾也没有,你说咱们是不是要为百姓们建一个学堂出来,也好教点东西,不求学富五车,那也得识字啊,我想着可以分男子学堂和女子学堂。”楚娉婷只是起了一个念头,然后对张润扬说道。
“你的想法很好,只是这办学堂要银子的啊。咱们哪里来那么多银子?还是说朝安郡主你想自个儿出银子?”张润扬是知道楚娉婷在咸阳城的君子山庄,第一医馆和油坊赚的盆满钵满的,还有邓县那边的收入,总之张润扬觉得自己还没有楚娉婷有钱。
“谁说让我出银子啊?把水匪剿灭了,不就有银子了吗?还有人力建学堂?”楚娉婷心想水匪在浒县经营那么长时间,肯定有不少银子的,若是能剿灭了,给百姓们造一点福祉,那该多好啊。
“你的想法是很好,只是水匪可不是那么好剿灭的,不然我也不会每天如此伤脑筋了。”张润扬点点头,一会儿又叹气道。
“所谓克敌之策,是不是能找到对方的弱点,若是攻击弱点,那么全盘剿灭也不是不可以。”楚娉婷起身,看着窗外的一池荷花,笑道。
“希望今年吃年夜饭之前,能把水匪能剿灭掉,然后把孩子们的学堂给造出来。”张润扬说道。
“也不是一定要造,若是有废弃的屋子,也可以稍微修缮一下,变成简易的学堂,等新的学堂造好了再搬进去就是了。”楚娉婷背着手,抑扬顿挫的说道,说的时候神采飞扬,怎么看都很好看。
张润扬心道自己的贤内助不光有学识,还很聪明,这辈子自己的福气可真好。
“老爷,太太,门房那边来禀报说来了太太的故人,那人名唤杨浪。”小厮掀开帘子,进来禀报道。
“原来是杨浪来了,快快有请?”楚娉婷闻言笑了,她想自己已经很久不见杨浪了。
“那我先去衙门那边处理事务了,你且好好招待故人。”张润扬想着衙门里头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便出去了。
等杨浪被小厮引领着进来后,楚娉婷才发现杨浪他长高了,也长结实了,皮肤也变得黝黑,整个人瞧着成熟了不少。
“娉婷……哦,草民叩见朝安郡主。”杨浪才喊娉婷呢,他赶快改口。
“快快请起,许久不见,你的皮肤越发的黑了,可是家里农事太辛苦?”楚娉婷笑着关心道,接着楚娉婷让他和以前一样说话,没的让她听了他自称草民二字,她觉得很是别扭。
“庄户人家出身,又不是富家子弟,哪能一直皮肤雪白啊?再说我是男人,皮肤黑点好看。嘿嘿……我这次来看你,是家里的莴笋大丰收,我给你带了一篮子来,我记得你小时候爱吃。还有,我想请你有空给我媳妇儿瞧瞧,她到底能不能生?”杨浪接着步出门外,去把一篮子带着泥土清香的莴笋给抱了进来,憨憨的笑道。
“你什么时候娶亲的?”楚娉婷闻言诧异道。
“两年前成亲的,如今我媳妇儿吃了很多药也不见效,然后我想起你二哥二嫂的情况,心中猜测莫不是你给医治的,所以他们现在有了婵姐儿,后来我去镇上遇到了你二哥,仔细一问,还真的如此。”杨浪说了自己的来意。
“那好的,你找个机会把你媳妇儿带去我的同济堂医馆,一般我下午都在的,若是不在,也可找看妇科极好的阮郎中。”楚娉婷笑道。
“男的郎中总不太方便,娘子的意思是希望你给医治一下。”杨浪为难道。
“好吧,那你明个一早带你娘子来浒县县衙见我,我给她把脉之后也好对症下药。”楚娉婷答应了。
杨浪对着楚娉婷马上跪地大拜。
“使不得,快起来吧,小时候咱们几个玩的那么好,你不要那么见外了。凝香,去厨房拿一些芙蓉糕给杨浪带回去吃吃,哦,再去后院摘一些葡萄来,让杨浪带回去给他的侄子杨小剪吃。”楚娉婷笑着吩咐下去。
凝香笑着点点头。
后院里除了种植蔬菜外,还搭了一个天井,种上了葡萄树,洒了空间灵泉的葡萄树,涨势特别好,叶子碧绿滴翠,结了一串又一串紫红色的葡萄,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宝石玛瑙一样亮晶晶的好看。
杨浪从浒县县衙回来后,还得了精致的糕点和好吃的葡萄后,下午到家的,不一会儿,村里人吃晚饭的时候可都是知道了。
特别是沈家,曾祖母戴氏气得吐血。
“小石头,你说娉婷那死丫头肯定是在心里恨的我吧,不然怎的会对别人那么好?我还是她的祖母呢,她却见都不乐意见我,弄的咱们一老一小那个狼狈啊。”
“曾祖母,你当初如果不提出分家就好了。”沈石头心道,如果不分家,他就有一个当郡主的姑姑,当咸阳侯的姑父,当御林军大统领的姑父。
“我当时哪里能料到那姐妹俩会有如此造化,竟能得如此泼天的富贵,真是教我羡慕死了。”戴氏一边往嘴巴里塞酥饼,一边感叹道。
“曾祖母何须羡慕姑姑们,你不是还有我小石头吗?等我上了白鹿书院,回头考了探花,也给曾祖母你长长脸。哦,还要给曾祖母你讨个诰命夫人当当。”沈石头立马起身给戴氏倒茶水,笑着说道。
“就你嘴儿甜,对了,你爹有没有为你去白鹿书院的事儿去四下走动?”戴氏关心的问道,这去白鹿书院念书可是事关小石头的前程,她不得不仔细过问。
“曾祖母,你就放心吧,爹说了会想办法的。”沈石头搀扶着戴氏去卧室休息,等戴氏睡下后,他才告退出了戴氏的屋子。
蓝氏给妙姐儿洗了澡之后,便先把妙姐儿放在凉席上先哄的睡着了,然后她才去为自己冲澡,夏日的乡下,蚊子很多嗡嗡嗡的叫个不停,沈土根正在拿着稻草点燃用浓烟熏死蚊子。
“咳……咳……”蓝氏打短褂端着一簸箩米出来,先用井水淘干净,方才闻见墙角那边沈土根用来熏蚊子的浓烟,忙咳了起来。
“相公,你甭再熏蚊子了,再下来我可要被熏的说不了话了。”蓝氏说道。
“嗯,我马上就好。”沈土根点点头,然后过来提了一小桶井水灭了点燃稻草的浓烟。
“你那好女儿光知道给杨浪吃葡萄,怎的不惦记咱们当爹娘的?这不,她还有一个妹妹妙姐儿呢。”蓝氏心中有些许不平衡,当初旱灾的时候那么困难,自家还给楚娉婷送去了两袋子米,如今不过是一些葡萄,她也不想着自己爹娘妹妹。
蓝氏这人想到什么就想抱怨几句,只是此时沈土根听说了她这么说,难免脸色不好,沈土根说道:“娉婷大了,已经成家了,还是皇上的干妹妹,她决定把葡萄送给谁,那便给谁,你胡乱妒忌什么?当初家里逮杀了野猪,我也不见你想着给娉婷婉婷送去野猪肉啊!”
“相公,你怎么这么说,当时家里多么困难啊,这怎么好比呢?”蓝氏不甘不愿的念叨着。
“我想杨浪去县衙肯定也送东西给娉婷了,不然娉婷也不会还礼的。”沈土根猜道,“我记得杨家有两亩莴笋地,兴许是莴笋大丰收了才给娉婷送了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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