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娉婷见徐子晖来医堂收拾物品,心想此后医堂里可以干净点了。
谁知徐子晖冰冷着眼神收拾了笔墨纸砚等物品后,一个箭步窜到白娉婷面前。
“是你,是你做的,对不对?白屏庭,你真是无耻小人!”徐子晖红着眼睛怒道。
“你说我无耻小人,我还没有说你无耻呢,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骂我!你也不撒泡尿自个儿照照,你才是无耻小人,作弊,落井下石,设下圈套,哪一个不是你在做?你说我是无耻小人,你这心窝子口到了午夜梦回能睡的踏实吗?”白娉婷可不是让他骂的,她板着俏脸,唇角冷勾,震怒道。
徐子晖用恨意的眼神死死的瞪着白娉婷,嘶声道:“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在学监那儿说我坏话了,是不是?”
猩红的双眸带着蚀骨的恨意,好似阴冷的毒蛇,似乎随时都能扑上去狠狠的咬她一口。
“我说了不是我,你还偏说是我,你这人怎么就那么喜欢诬赖别人,在你眼里,别人都是坏人,就你是好人,对吧?”白娉婷坦然的看着她,不慌不忙,面色淡然道。
“白——屏——庭——”徐子晖怒不可谒的吼叫道。
“我听着呢,你记好了,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是我的对手!”白娉婷冷笑道。
愣在那里只觉得天旋地转,脑海里只是白娉婷刚才说的一句话,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是我的对手!从来没有,呵呵!
一阵晕眩后,徐子晖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看着手心里的猩红,他忽然间笑了,好似曼陀罗花开,带着妖异和冶艳之色,似乎多了几分诡异的美。
周围的学子们看见徐子晖吐血,都晓得这是急火攻心的表现,少年吐血可是早夭之状啊!说完已经有人要帮忙去喊院医了。
“不用你们多事,我走了,我相信我还会回来的!白屏庭,你等着!”徐子晖瞪着白娉婷说道。
“你回来不回来的和我有何干系?”白娉婷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虽然她觉得徐子晖被学校扫地出门很可怜,可是有句话说的好,叫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徐子晖带着满腔的愤怒离开了白鹿书院。
医堂的其他学子们觉得白鹿书院的规矩越加的严格,于是越发的小心谨慎了。
晌午的时候,白娉婷去了林夫子的小院子。
林悠然是教画画的,所以她的空闲时间比较多,比如晌午吧,她原本可以去学校的膳食厅吃夫子餐的,但是因为张润扬来了,她就自己回小院子给张润扬做午饭。
彼时,白娉婷去林夫子那个院子的时候,远远的走在青石子铺就的小路上,鼻尖传来家常小炒肉的肉香味了。
张润扬居然在院子里帮着劈柴。
他抬头看见白娉婷来了,就把柴刀放好,拿起搭在肩头上的汗巾擦了擦手,对白娉婷说道,“我娘在小厨房里头忙着。”
“嗯,那我去小厨房帮林夫子的忙。”白娉婷说道。
“你是客人不必动手。”张润扬出声阻止道。
“嗯。”白娉婷点点头。
“他好吗?”张润扬想起浩然,便问道。
“别提了,早上就因为浩然……”白娉婷把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很抱歉,这事儿是我做的不太妥当,这样吧,我来给他重新安排住处,另外找个可靠的人照顾他的起居饮食。你妹妹说的对,浩然是个外男住在你们家确实不太妥当。”张润扬言语里很是歉意。
“不碍事的,我都已经答应了。”白娉婷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等晌午吃好了,我让人去帮浩然找你家附近的屋子吧。”张润扬已经做了决定。
“好的。”白娉婷没有想到张润扬这么轻松就改了主意。
“娉婷来了啊?”小厨房方向传来林悠然的声音。
“娘可以吃饭了吗?”张润扬问林悠然说道。
“可以吃了。叫娉婷一块进屋吃午饭。”林悠然微笑着催促道。
午饭吃的很开心,起码在白娉婷插科打诨的过程里一路吃的欢,林悠然被白娉婷逗的咯咯笑。
在白娉婷赶回医堂上课后,林悠然忍不住对张润扬说道。“哎,如果我有一个女儿就好了,能和我撒娇,能逗趣,能说体己话,润扬啊,你的性子要改改了,再这么下去,将来还怎么找媳妇儿?”
“娘,孩儿还没有功成名就,这事儿不急。”张润扬拒绝谈论他的亲事。
“还是娉婷好,有什么事情都会和我说,如果她是我的儿媳妇就好了,可惜年岁太小了。”林悠然瞧了瞧张润扬,接着用试探的口吻说道。
“娘,你想哪儿去了,她是秀弦的干妹妹,我这才想着照顾她一点。”张润扬解释道。
“润扬,甭解释了,你这是在越描越黑。”林悠然促狭的笑道。
“娘……你……我不和你说了!”张润扬觉得和他娘解释不清楚,干脆不解释了。
“我出去还有点事儿要办。”他交代了一句就飞也似的溜了。
林悠然叹了口气,她什么时候才可以和别人一样抱孙子呢?
白娉婷下午从白鹿书院骑马去夏宅接白婉婷。
“姐姐,还别说,你这骑术端的是越来越好了,你什么时候也教我学习骑术吧?”白婉婷笑道。
“好的,抽空教你。不过呢,现在咱们先回去。”白娉婷说道。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白娉婷瞧见张润扬拿着两根糖葫芦在门口等她们。
他在看见她们俩跳下马背后,他伸手把糖葫芦给了她们俩人手一个。
“快吃吧!”张润扬说道。
“你怎么想到给我们姐妹俩买糖葫芦吃的?”白娉婷觉得张润扬太不正常了。
糖葫芦是将野果用竹签串成串后蘸上麦芽糖稀,糖稀遇风迅速变硬。一般用山楂串成,糖稀被冻硬,吃起来又酸又甜。
“小孩子都喜欢吃的。”张润扬说道。
白娉婷闻言点点头,好在糖葫芦挺好吃的。
“张润扬,你咋来了?是不是要把浩然接走?”白婉婷开心的问道。
“婉婷——”白娉婷立马阻止她,可已经来不及了,白婉婷已经说了出来。
“姐姐,我已经说了!”白婉婷可爱的舔了一口糖葫芦,冲着白娉婷说道。
“娉婷,婉婷说对了,我就是来接浩然走的,他与你们来说是个外男,你们两女孩和他住一块儿不太合适。”张润扬说道。
对于他的解释,白婉婷猛点头。
“张润扬,你说的对,我和你说啊,我姐姐也不考虑这个原因就答应你帮着照料他,其实我姐姐太乐于助人了,反倒欠缺考虑了,倘若别人知晓我们和外男居住,我和姐姐的闺誉可就不好听了。”
“婉婷——不要说了,反正张润扬已经答应把浩然接走了。”白娉婷笑道。
“嗯,我不说就是了。谢谢你,张润扬,你可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白婉婷一脸感激道。
张润扬没有说话,只是眉毛扬了扬。
张润扬的视线看向白娉婷,见她那粉嫩的小舌头舔着糖葫芦的姿态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他看的目不转睛,忽然被白婉婷发现,啊的一声尖叫,倒是把张润扬吓了一跳。
“怎么了?”张润扬问白婉婷。
“你看我姐姐做什么?”白婉婷已经把一串糖葫芦搞定了,是以,她此刻背着双手走在张润扬的面前。
“我……我有看吗?”张润扬被这个十岁的小丫头一瞪眼,立即有点心虚的回答道。
“你就是看了,你脸红了!”白婉婷决定诈诈他。
“我哪有脸红?”张润扬摇摇头,死不承认,一张冰块脸,酷酷的看着白婉婷,让白婉婷颇有一种无力感。
“好,你没有脸红。”白婉婷见张润扬此刻凶巴巴的,她倒是有点害怕了,她走到白娉婷身边。
然后和白娉婷说道,“姐姐,张润扬好凶。”
“习惯了就不觉得他凶了。”白娉婷淡淡道,反正她是习惯了。
“张润扬,你要等我把浩然身体里的蛊虫取出来之后,你再带他离开,然后我每隔三日去给他问诊,你看这样行吗?”白娉婷叫住张润扬,打了个商量。
“可以,只要你把浩然治好就成。”张润扬轻轻颔首道。
白娉婷让张润扬在院子里帮忙劈柴,自己则去堂屋给浩然除去蛊虫。
白婉婷心道姐姐真敢使唤人,这张润扬凶巴巴的,她以前倒是敢使唤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会子她的胆子倒是变得小了。
“看着我做啥?”张润扬劈了一捆柴,热的满头是汗,接过白婉婷端来的一大碗茶水,好整以暇的问道。
“张润扬,你……你能去把那只草鸡杀掉吗?之前都是我姐姐杀鸡的。可这会子我姐姐在帮浩然取出蛊虫怕是没有空帮我杀鸡。”白婉婷解释道。
“把草鸡拿来!”张润扬把大瓷碗放在一旁的岩石上,然后从白娉婷的手里接过扑腾着飞的草鸡。
“菜刀给!”白婉婷把磨的明晃晃的菜刀塞到张润扬手里。
接下来的一幕,白婉婷震惊了。
只见张润扬把菜刀往上空一抛,然后那菜刀刷刷刷的袭向他手中捏着那只草鸡,轻轻的旋转,羽毛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即使有风吹过,他也能用掌风把羽毛聚集在一处。
不一会儿,草鸡的鸡毛全被处理干净,接着他娴熟的剖开鸡肚子,顿时鸡血喷涌而出。
他喊白婉婷走远点,免的被鸡血溅到。
紧接着,他把鸡肚子里的鸡肠鸡心鸡石子给取出来清洗赶紧。
“接下来的步骤我来做就可以了,我可不能麻烦你。”白婉婷笑着拒绝道。
“嗯。”张润扬点点头,他细心的把菜刀上的血迹清洗干净,然后以刀柄的方向递给了白婉婷。
可白婉婷一想自己刚才是以刀锋的方向递给张润扬的,真是细节之处可看出张润扬这人虽然凶巴巴的,其实不错呢。
“张润扬,姐姐说院子里的柴拜托你了。”白婉婷笑道。
“嗯。”张润扬点点头,他也没有说这是苦差事,很累很费力气,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爽快的嗯了一声。
白婉婷笑着再帮他去续了一大碗茶水,屁颠屁颠的把茶水端来了。
“谢谢。”张润扬礼貌道。
白婉婷见他卖力劈柴,心中满意了几分。
白娉婷在堂屋里头给浩然取出蛊虫的步骤。
“不许动!闭上眼睛!”白娉婷严肃着说道。
“嗯。”浩然答应了。
只是坚持了一会儿,他又动了,白娉婷没法子只得出手点了他的昏睡穴。
然后心念意动,让莲仙启动红纱阵法。
即使此刻有人闯了进来,在红纱阵法的阻碍下,来人瞧见的只会是一片红色的汪洋。
白娉婷取出三寸长的金针,从浩然的腹部取出了三只黄豆大小的蛊虫,放在碗里,黑乎乎的恶心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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