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等绛月睡了之后，莫兰花才抽空上楼。“睡了？”

    “嗯，吃了点粥就睡了。”东方清仍旧凝望着沉睡中的绛月。

    “虽然我很不情愿，不过还是谢谢你。”莫兰花轻声的说，怕会吵醒好不容易睡着的绛月。

    东方清回头浅浅一笑。

    “咱们外头谈。”莫兰花偏偏头要他到外面小厅。

    东方清的眼光在绛月身上流连了一会儿，才缓步走出她的房间。

    “真的谢谢你能来这一趟，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我也算是引发这件事的原因之一，我应该这么做的。”

    “嗯。”莫兰花非常赞同他的说法。“应该说都是你引起的。要不是你，绛月怎么会病成这样？”

    “我尽量避免了。”东方清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对付这些难缠的女人。

    “可是绛月不会这么容易就会放过你的。她看起来柔弱，但事实上她是任性固执又高傲的。”莫兰花提醒他。

    “我已经领教过了。”东方清苦笑着说。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她以为你回心转意了，但你只不过是不想见她绝食而死才来的吧？”莫兰花为绛月的未来忧心不已。这东方清不是个容易掌握的男人。他不是那种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的人。

    东方清愣了一下“你以为她真的喜欢上我？可是我和她之间只不过是彼此较劲啊！我以为你知道。”他叹口气，原来他和莫兰花是鸡同鸭讲。

    “较劲？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莫兰花被搞胡涂了。

    “绛月只是把我当成是她的一个挑战。她认为我是个征服的好对象，所以她之前只不过是故意挑逗我而已，而我并没有中计，所以她生气了你有话要说？”

    东方清看出莫兰花一脸的不苟同。

    “你以为我家绛月这么虚弱，随便被人一气，就会躺在床上半个月下不了床？”莫兰花对他的话不以为然。或许连绛月自己都没发现，其实她对东方清的感觉不止于此。

    “那你认为是为什么？”东方清抱胸含笑的望着她。

    “当然是因为”莫兰花顿了顿，责备的瞪他“小伙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家绛月那点心思我还知道。她虽然被你弄得心情大为不快，不过打击还没大到会病入膏盲的地步；她是为什么你该知道。”

    她周旋在男人之间也有三、四十年了，男人的鬼样子她看得够透彻了；而东方清和那姚苍鹰是她这几年里，最满意的男人了。

    原本她对东方清还有疑虑，但是今天他的出现，就让她放下了一颗心。她不得不承认，绛月的眼光真是不错。只是人家好像不敢接受绛月啊！

    东方清知道在莫兰花面前掩藏不住心事，便老实招了。“我承认我也喜欢她，所以我不敢误她一生。我宁愿她能够找个好人家嫁了。”

    “你替她想太多了，你为什么不问问她，她愿不愿意？”莫兰花看重他的好，便处心积虑的想替他们撮合。

    “恐怕她想要的不是这个吧！”东方清不以为绛月是真的想要他。

    “你也太轻视绛月的头脑了吧！你以为绛月是这么没理智的人？她在这行也有不少年了，见过的男人虽然没我多，但是也足够了。而我也赞同她的眼光。”莫兰花决定，如果他再推托，她就要骂人了。

    “我会坚决的告诉她，这种感情只是因为我们之间的游戏惹来的麻烦，她不必要放在心上，时间久了，她就会忘记我的。”

    “天啊！你们男人的想法都这么简单吗？人哪是说爱上就爱上，说不爱就不爱的？”莫兰花急吼吼的骂道。

    “我真的不能接受她。”东方清仍旧固执己见。

    “那你自己跟她说吧！我可不敢对她说这些。”莫兰花知道强迫不了他，也放弃了！

    东方清无奈的望着她，知道这件事不是说了就能了的。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适时的转移这棘手的话题。“有人来了。”

    “哎哟！姨娘，我的肚子好痛！”缃月一进门就大吼。“嘘！绛月在睡呢！”莫兰花连忙要她噤声。

    “咦，你刚才不是还跟那群莺莺燕燕玩的开心吗？”姚苍鹰一见到东方清就不客气的叫道。

    东方清只有无奈的接受姚苍鹰的调侃和缃月带着杀气的眼神。

    “你又怎么了，怎么会这么慢才回来？还有你，背着缃丫头做什么？”莫兰花指着姚苍鹰的鼻子问。

    “哼！还不都是因为他。”好不容易坐在椅子上的缃月嘟着小嘴直指害她受伤的东方清。

    “我道歉，我刚才太无礼了。”东方清连忙致歉。

    “我就说嘛！他不是这么没良心的人。他这不就来了吗？”刚才一路上他信誓旦旦的告诉缃月，东方清一定会来，他果然没失望。“兄弟，折腾了大半夜，我们可以回去了吧？”姚苍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明天还得早起追查偷神珠之人的下落呢！

    “不行！这个人我扣下了。”莫兰花连忙阻止。

    姚苍鹰不解的望着东方清。

    “我留下来，万一绛月醒了没看见我的话，她又会不安的。你先回去吧。”他现在只能专心照顾绛月，苍鹰的事，只能对他抱歉了。

    “那你不就没时间帮我查事情了？”姚苍鹰不满的瞪着他。

    “要不然我帮你好了。你要查什么事啊？”一旁的缃月不甘寂寞的插嘴。

    “你啊！等伤好了再说吧。”姚苍鹰取笑刚才还哀号不停的缃月。

    “我明儿个就去找个大夫帮你看看。瞧你这样子，不能像猴子一样蹦蹦跳跳的一定很难过。”莫兰花在绛月的状况有改善后，心情也开朗不少。

    “姨娘，你怎么可以把我这可爱的小美女和猴子相比呢？”缃月嘟着嘴抗议。

    东方清压根没有听见他们的拌嘴，他只为里头的绛月烦恼。就算她现在恢复正常，但他总会有离开苏州的一天，那时，她又该怎么办？

    原本的游戏似乎不再单纯，这场魅力角力已经掺入了其他的成分。

    如果要他说实话，绛月的引诱已经成功了。

    “瞧瞧他们，玩得可还真快乐。”姚苍鹰羡慕的看着在船头卿卿我我的两人。

    “让我看看。”缃月也想挤到他身边凑热闹，怎料她的伤势还没痊愈，再加上力道不足，根本推不动挡在她面前的姚苍鹰。

    “讨厌！你真是烦死了。”缃月知道他是故意戏弄她，小脚一跺，转身回船舱里坐着。原本她是想和绛月姐姐一同出来游玩的，可是绛月姐姐说非要东方清陪她，她才肯来，而这讨人厌的姚苍鹰又和东方清粘得紧紧的，所以一下子船上就多了两个杀风景的大男人。

    苞着她进来的姚苍鹰坐在她对面“你为什么对一个认识不深的人这么亲热呢？还是你有什么企图？”

    “喂！你自己龌龊，别也把其他人给看扁了。当初我被爷爷丢下，绛月姐姐看我孤苦无依收留了我，你说我能不感激她吗？而且她根本就是我姐姐。”她好想认绛月姐姐，可是她怕会吓到姐姐啊“什么？”姚苍鹰以为自己听错了。

    “开玩笑的啦！我怎么可能是她的妹妹呢！”缃月哈哈一笑，还开心的拍拍手“看你吃惊的样子，真好玩。”

    姚苍鹰瞧出她神色的不寻常，本想要再深入询问，突然的撞击和惊叫声让他们两个人都连忙起身往外奔去。

    “身体还没好，别又着凉了。”东方清为绛月罩上披风。

    绛月回眸对他一笑“我好的差不多了，你不用再像姨娘那样的跟前跟后。”

    “你身子本来就虚，又饿了自己这么久，我还是不放心啊。”东方清轻喟一声，伸手将绛月圈在胸前。

    绛月因为他占有性的行为而暗自窃喜。她喜欢他这种动作，让她感觉自己是属于他的。

    “喜欢乘画舫游河吗？”东方清无法自已的靠近她颈间，嗅着她身上的淡淡幽香。

    “喜欢。不过这可是第一次呢！要不是小缃提议，我还没想过游河。”绛月难掩脸红心跳的说。这是第一次有男人这么亲近她。

    “下次再和你单独来游河。”话说出口后，东方清就猛对自己皱眉。他这么做不是会让事情更加混乱吗？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真的？”绛月转身面对他，两眼亮晶晶的望着他，可以看出她对他的提议有多开心。

    “当然。”东方清又无法自己的做了承诺。怪只怪她的眼太深邃多情，她的微笑太温柔，而她白皙脸上的两抹红晕更是让他心神荡漾。就算她的一切只是假装，他还是逃不过她的美艳温柔。

    难以自己的，东方清轻轻吻上绛月粉嫩的脸颊；绛月先是微微闪躲，然后又屏息等待。在她的默许之下，他的唇慢慢从她的脸颊滑上她微启的唇，停留了一会儿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东方清轻薄了。”

    绛月涨红了双颊瞪了他一眼，又急忙转开线望着远处，同时抚顺自己的呼吸。

    “幸好姨娘没跟来，要不她见着了你轻簿我，她不把你推下船才怪呢！”眉睫舒展，她侧脸斜睨他，一副苏州花魁的绝世傲慢模样。

    “可你不也很期待我的轻薄？”东方清坏坏的说。

    “我才没有。”绛月急忙否认，但在东方清了然的眼神下，她不得不认罪了。“好吧！有点期待就是了。”这个男人非要得到所有的优势才肯罢休吗？

    东方清满意的一笑，然后又受不了的对自己叹口气。他居然被她牵动了情绪，忘了他打算慢慢的疏远她；他甚至觉得自己越来越习惯陪在她的身边了。

    绛月不解的歪头看他“为什么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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