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与庆王妃回京时,已入冬,苏靖荷刚抖落一身寒意,便有软软的小手伸过来。
数月不见儿子,苏靖荷想念得紧,迫不及待将奶娘手中的娃儿接过,用脸颊蹭了蹭他温热的小脸,叹道:“可想死娘亲了。”
怀里孩子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会儿,却是哇哇地哭了起来,让苏靖荷手足无措,摇着手臂按着以前的方式哄着六六,却怎么哄都不见效,小孩子越哭越起劲,直到小小拨浪鼓摇响,哭声才渐渐停下。
小家伙抽吸了几口气,而后瞪着双大眼睛,黑圆的眼珠随着拨浪鼓左转右转,显然有些兴趣,见孩子停下哭闹,苏靖荷才松了口气,有些怨怪看向正摇着拨浪鼓的周辰景:“你瞧瞧,咱们一走许久,孩子都识不得我们了。”
周辰景委屈的表情:怪我咯?当初谁最欢喜。
“小王爷素来不怕生,之前姨太太和苏夫人前来,都不见小王爷哭过,怕是王妃刚进屋,身上带着些寒凉。”一旁绿萝解释着。
担心孩子着了凉,苏靖荷赶忙又将六六交还到奶娘手里,却又心疼儿子,赶忙从包裹里取出一大堆小玩意,这一路去泰山,她们行程不赶,路过集市总不忘寻些新鲜玩意给六六带回,不知不觉,竟有两大包。
兰英在一旁收拾着,小木剑,陀螺,铃铛儿她都能理解,那一罐的辣花生和松子糕又是什么,小王爷还小,哪里吃得这些。
苏靖荷微微一咳:“那些,等六六大些就能吃了。”
丫头们憋着笑,周辰景也是堆了笑在脸上,也不管六六听不明白,说着:“你娘亲给你带了好些吃食,就是不知道等你牙齿长全了,这些吃食可还在。”
苏靖荷恼羞成怒:“没了便没了,你不是应下,等六六长大些,咱们再带他出门游玩。”
“嗯。”周辰景自然应了句,二人在屋子里待了好一会,身上也暖了,周辰景从奶娘手里接过六六,将他高举过头顶,转着圈,说着:“这一路没少给六六买新奇玩意,等他玩腻了,也便都记得我们了。”
周辰景安慰着,被举高的六六更是开怀,笑得合不拢嘴,平日里都是丫头婆子们照料,小心翼翼地,哪里玩过举高高的游戏,兴奋得不行。
一旁兰英也赶紧接话:“可不是,这天底下哪有不粘着爹娘的孩子,您瞧小王爷高兴的,过两日保准只往王妃怀里钻呢。”
听了这话,苏靖荷才开心些,一手夺过夫君手中的拨浪鼓,道:“行了,六六这儿有我哄着,你换身衣服就入宫去吧。”
泰山祭天归来,自是要进宫回复陛下的,周辰景也没多说,又撑着六六在头顶转了一圈,才是念念不舍将儿子放下,朝他脸颊亲了一口:“乖乖的别惹娘亲生气,爹爹很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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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这番进宫述职,得了御赐金鞭,更有不少赏赐源源不断送入庆王府,相较前两日才得陛下训斥的成王,一时庆王府门槛踏破。
庆王回朝,与成王一同监理朝政,想在成王处分一杯羹,自然要花上十二分心力,加上有陛下扶持,很快便能在朝堂上再次与成王分庭抗礼,势头更甚。
庆王为着朝堂事情忙碌,不免冷落府里,好在有六六相伴,苏靖荷在王府里也不觉孤闷。
冬去春来,时间转眼即逝,看着六六从蹒跚学步到咿呀学语,一点点的变化让苏靖荷满满为人母的激动,尤其第一声唤出娘亲时,泪满眼眶。
六六养得几好,自打百日到一岁这段时间里,一场病都没生过,凡是见过孩子的无一不夸他又白胖又灵慧。就连说话也比旁人早些,二哥府上的女儿近两岁才能说话,六六不过周岁,三字经已经能背上个囫囵了,虽然,也只有她自己能听得明白。
七月的夜间正是凉爽,明月高挂,繁星满天。苏靖荷陪着何倩在凉榻上吃着西瓜,两人皆目不转睛看着不远处颤颤着小步子、踉踉跄跄前行的六六。
平日忙碌得难以着家的庆王也难得悠闲地坐在太师椅上,姿势随意,目光却紧紧追随着儿子。看着六六一摇一晃地向着那把弓箭走去,周辰景展颜,等到六六把弓箭抓到手里,才是扬了扬眉头朝苏靖荷道:“不愧是我的儿子。”
话才说完,又见六六拖着小弓箭往一旁的笔砚走去,肉肉的小手好奇地抓起毛笔,用柔顺的狼毫毛往脸上刷了刷,而后咯咯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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