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苏靖荷这来。
挨不过孙姨娘的苦苦哀求,苏靖荷只得同意帮忙,和老祖宗说明情况,老祖宗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允诺了。
苏靖荷亲去李府,也不知是李府不敢得罪安国公府的嫡小姐,还是因为李素娥念及之前姑嫂情谊,倒没有吃闭门羹。
李府与安国公府相差许院,李老爷是个读书人,虽家道中落,却难得有些硬骨,而几日不见,再瞧见大嫂时,差些认不得眼前憔悴不成形的人儿。
脸上还带着淤青,因为消瘦,更显分明,难怪刚才李老爷看她的眼神有些敌意,应是心疼女儿,她不敢想,若日后她受了委屈,父亲可会为自己愤愤不平?
屋子里还有葛青青在,想来是听说了事情,过来开解表姐的。
苏靖荷抿着唇握住李素娥的双手,有些心疼说着:“大嫂受委屈了,大哥实在混账,也难怪父亲当日下了狠手抽他。”
这话虽是作假,但李素娥的手微微颤动,苏靖荷却是叹息,即便大哥待嫂子如此心狠手辣,嫂子心里却还关切着大哥,也是悲哀。
“你大哥也是该得些教训,我晓得表姐性子,若不是那小妾在表姐面前欺人太甚,表姐断不会跟她计较,如今倒好了,平日受了你姨娘的气也就罢了,还得被丈夫如此毒打,可怜表姐,竟这般苦命。”葛青青在一旁却是垂泪,她和李素娥自小一起长大,有些情谊,怎能不难过。
“是是是,家里都打骂过大哥,大哥也是因衙门里事情不顺,一时昏了脑子,之后在老祖宗面前悔悟痛哭,却是嫂子没有瞧见的。”苏靖荷夸大了劝解着。
“他哪里会。”李素娥说完,用帕子拭泪,语气却好了许多。
“会不会,嫂子且亲自去问。”
“有什么好问的,有了孙小小,他哪里还记得我……”话还没说完,却见苏靖荷身后的小厮扑通一声跪地,定睛一看,可不正是苏阳。
“靖荷……”李素娥吃惊之余,不禁怨怪地看了眼苏靖荷。
苏靖荷却是笑笑:“嫂子要打要骂,人我给你送来了,可别手软,一直这般僵着也不好,有些话也得说清楚。”
说完,拉着葛青青出去,葛青青一步三回头,很不放心,苏靖荷却是安慰:“放心,大哥可不敢乱来,如今可是在李府。”
葛青青也是轻轻一叹,却也放心下来。
“放心,我大哥虽混蛋一些,二哥却是好得很,青青姐嫁过来,二哥定视你如珠如宝,若敢怠慢,我第一个饶不得他。”
葛青青却是脸上一红,嗔骂了一句,两人便入了亭子赏雪喝茶,大雪深厚,没过长靴,走起来蛮有些吃力。李府的院子小,却得李老爷悉心打理,别有一番景致,两人说话了许久,苏阳才是从屋里牵出了李素娥,见大嫂红着脸低头,便知大哥将人哄好了。
没多时,李家上下都知道姑爷进来了,苏阳少不得挨了李老爷劈头盖脸一通痛骂,他倒也忍着听完,因为祖儿哭闹,耽搁了时间,二人在李府上吃过午饭,李素娥才带着儿子随苏阳一同回去。
说来也巧,接连下了三天的大雪,却在马车驶过长街时,突然雪停。
苏靖荷独自坐在马车里,听着街上热闹,不免掀开帘子,看着满街通红,很有些年味,街角两个穿着深蓝袄裙的小姑娘互相追逐玩雪,时不时传来银铃般笑声,融入长街的嘈杂,好不热闹欢快。
苏靖荷看得入神,已经有六年,她们姐妹没有一起过年,然而,再也没有机会了,多想与她一起玩雪、一起吃糖葫芦,一起剪窗花、一起守岁……
“沉香,替我买两串糖葫芦。”
苏靖荷吩咐完,马车外头坐着的沉香却是微微一愣,说着:“糖葫芦粘牙,姑娘吃一串就好。”
“两串。”
马车里的声音不容置喙,沉香也不敢再说话,交代了马车师傅停下,才轻身跳下马车,不远处便有卖糖葫芦的,大冷天里,也是难得。
买了两串付过钱,却莫名被人群推开,挤出了许远,待沉香回过神,便看着前边经过的队伍,高头大马上,最出众的是谢家三爷。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说是郡王府的小少爷在南边立了大功,今儿回京,定要得圣上嘉许,羡慕的,倾慕的,比比皆是。
队伍由远及近,从安国公府的马车旁经过时,苏靖荷正好掀开了帘子,也是一眼看见谢玉,他一身白狐裘,身姿挺立,是人群中最出众的那个,一,也是一身白衣,策马而来。
谢玉微微侧头,朝苏靖荷清浅一笑,唇瓣轻轻蠕动,远远看去,并不知他说了什么。
可苏靖荷却明白,他说:“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