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尽管让下人来叫我一声。”
待杨氏离开,苏靖荷也有些乏累,吩咐沉香出去后,便躺靠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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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觉睡得很沉,再次睁眼已是夜幕低沉。
苏靖荷坐起身,有些不适应房间的昏暗,直到一点烛火燃起。苏靖荷转身看见桌案前的周辰景,展颜道:“还是离我远些,莫让风寒传给你。”
周辰景没说话,只端过桌上的小木碗走来,递给她。
碗里小半碗水,还有一颗绿绿的小小的不知名物体,苏靖荷诧异抬头:“这是?”
“吃了对你身子有好处的。”
苏靖荷却迟迟没有动作,以为她不信任自己,周辰景眉头不易察觉地轻蹙,冷声道:“我若害你,今早你不省人事时就可下手。”
苏靖荷笑着摇头,她确有一瞬对他的防备,不过真正犹疑确实因为不知道碗中是什么东西,想了会儿,还是端过碗,嗅了嗅没有异味,便一饮而尽,倒也没有滋味。
周辰景收过木碗,转身之际却是突然问着:“你想撮合苏牧与葛侍郎的嫡女?”
苏靖荷抬头,想来今日与婶娘的话被他听了一些。莫说葛侍郎家的小姐知书识礼,便是葛家也是京中贵家,二哥若得了这般妻子,日后自能顺畅许多。
苏靖荷点点头,却道:“不过我的家事。”
“苏老太太不同意?”虽是问话,可语气却是笃定。
苏靖荷抿着唇,不想多说,这几日两人相处融洽,却都不去提及各自家中的私事,如今这般说话已是越界了。
“只靠苏二夫人一己之力,怕是不能成事。”周辰景继续道。
苏靖荷抬头,没有接话,也没有反驳,倒是有些想听他的下文。
“苏二太太毕竟人微言轻,弄不好反而适得其反惹恼了苏老太太,倒不如让苏老太太觉着葛家小姐好。”
“别人家的闺女,怎么可能好得过自己的侄孙女?”
“可是侄孙女亲不过亲孙子,只要让老太太觉得葛家姑娘仕途上有助于苏家,便可。”
苏靖荷若有所思,却听周辰景继续道:“葛夫人和你大嫂有些亲缘。”
苏靖荷霎时恍悟,再次抬头,周辰景已经走向自己的小屋,漫不经心说着:“若要达到目的,不必直接冲着事情本身去,转个弯从其他地方着手,有时效果更好。”
他身后的苏靖荷视线一直尾随着他,若有所思,直到他的身影被遮挡。看他的言谈举止,显然少与女子接触,却对苏家,或是说京中贵家内宅的事情了若指掌!二哥有如此深不可测的朋友,不知可是幸事。
没多时,沉香的敲门声传来。
“小姐可是醒了?”
“嗯,你进来吧。”
得了允诺,沉香端着饭菜走近:“小姐多少吃一点东西,否则身子支撑不住。”
抱恙在身,自然没什么食欲,可想着自个身子,还是勉强答应吃上几口。才拿起箸,却听见外边愈来愈近的嘈杂声。
“怎么回事?”寺院平日夜里很早就会安静,今儿却是奇怪了。
沉香回道:“听说是寺院进了贼人,有僧人在后山竹林里发现一条五步蛇的尸体,被人用刀剖开取了蛇胆,很是吓人。”
说完,脑海里忍不住浮现血腥画面,沉香打了一哆嗦,更想起自家小姐最怕蛇,小时候不过一条水蛇,就吓的当场昏死过去。
果不其然,苏靖荷的面色多了几分苍白,二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沉香伺候着苏靖荷刚吃了一口饭,却不知怎么回事,她突地止不住地呕吐。
一天只灌了些汤药,自然吐不出什么,可即便干呕些酸水,也是吓人。沉香一直小心翼翼地拍抚着苏靖荷后背,有些懊恼刚刚自己多嘴,她哪里知道,苏靖荷不过想起刚刚喝下的那一碗东西,她大概知道碗中那绿色的小东西是什么了……
有些怨念地看向远处屏风,可惜小屋后的人却睡得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