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看见我?”那青年淡漠的开口,从窗口跃下。
“我!......”埃尔斯往后退了一步,紧张的有些结巴,“你你你!你是谁?!......你是人是鬼!”
“鬼。”白术平静的开口。
几十年之前,白术来到这个世界。在度过了最初兽口逃生的险境之后,作为一名西泽大陆的普通民众生存了下来。
彼时他的身体才不过十五六岁。和他自己的外表几乎一模一样,黑色短发、五官也差不多。神情依旧淡漠的很,对什么都是一副不上心的样子,只是时常摩挲着那颗跟着他一起过来的珠子发呆。
那晚入睡时,珠子明明放在了床头的盒子里。
——怎么会一起过来呢?
难道跟这颗珠子有关的人不是白祁......而是我?
原身叫做柯尔,柯尔·斯莱。和他那人鱼世界的人鱼身体同名。原身似乎很懂事。村子里的人们怜惜他年幼失孤,都很照顾他。大家住的近,人都很好,家长里短的淡淡温暖着白术的心。于是他就像原身一样,每天帮着众人提水、择菜、砍柴、建屋......爬上爬下。不让自己闲下来。
对于这时的白术来说,这个陌生世界的村落就像是他的避风港湾。他想在这里养好伤口,等时间能抹去某些伤痛时,他再回去见白祁。
——如若不然,对于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祁来说,自己突然变得情绪低落,他的滋味也十分的不好受吧。
放心。他看向天空。——这个世界的时间很多。我会再次回去对你微笑。
他让自己慢慢适应起这里的生活,心也慢慢变得平静。雨终于不再下了,可是积水仍旧犹多。
为了不让自己忘记不该忘记的人。他用笔把跟白祁的一切都写了下来,从小时候的相遇到长大的相敌对,再到如今误会解开的相依为命。一本巴掌大的小本子,被他从头到尾的写满了,和那颗珠子一起随身携带。每天清晨醒来时就会拿出来看一遍,然后出去劳作。
本子上写的是中文,在这个世界没人能看懂。他也不担心丢了还是什么。
有一天,住着隔壁的慈祥的大婶喜笑颜开的敲开门:“柯尔!我可爱的小柯尔~”
少年穿着一身脏乱的工作服打开门,朝妇人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西芙婶婶,什么事?”
“哎哟你又搞得这么脏!”那女人关切的拿出手帕擦了擦他脸上的脏污,看了看屋里,“又在帮你勒夫叔修东西!——你手巧心好、但也不能什么脏活累活都让你做!......”她无奈的理了理白术的衣领,“——不过你看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什么?”
她从臂上挎着的包里翻出一张牛皮纸:“看!你的考试通过了!——3个月前你回来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你没过呢!原来是这通知书在城里压了3个多月——高兴吗?!我们村也要出一名魔法师了!”
白术接过,淡淡的开口:“西芙婶婶。我不想离开村里。”
西芙的脸顿时僵了一下,疑惑至极的问:“为什么?!”
白术继续回去做木工:“...村子里很好。大家都很好。”
这里民风淳朴,左邻右舍亲如一家,是再也温暖不过的地方。
“不行!”西芙的反应很大,“你这孩子!——不能让村子毁了你的前程啊!”
——从这之后,为了劝白术上进,考上了学校就要去念!西芙婶婶几乎是发动了全村的力量!每天就是各种叔叔婶婶阿姨伯伯爷爷奶奶的轮番轰炸,炸的白术几乎要闭门谢客!——可这也是不行,村里人实在是太热心,白术闭门的那几天,每晚一个年轻力壮的青年人坐在他门口,念叨着劝他去学魔法。
西泽艾奥魔法学院,是西泽大陆上最高的魔法学府。这就像是某个小山村的学生考上了北大清华、却不想去念,正是急坏了一村的人!
白术无奈。想着这又有什么呢?就打开了门,说自己想通了。
离别那天,村民们杀猪宰羊的办了一场送别会,白术背了一个大大的包裹出村,怀里的果物塞都塞不满。却又顶着乡亲们的两眼热泪不好拒绝。他坐上了杰西大叔的牛车,和大家挥手告别。
魔法学院......
算了。也许专心的学习更能转移他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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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院的日子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或者说,黑暗极了。
排挤、欺压,言语侮辱都算是轻的。他这个没有从遥远乡下的村落来的新生,简直成了学院最底层的生物——白术不想理,可有些人就是那么的霸道。他欺负你不是因为你的原因,而仅仅只是因为他们想欺负。
白术在这里并不能学到任何魔法。因为老师们似乎也很看不起他。他就去图书馆自己看书,图书管理员们也都蔑视着连大门都不让他进,嘴里或说他鞋底脏、怕脏了地板;或说着什么什么时候丢了些什么书,也不知道是被那个贱种偷了!
白术面上不显,只把这些欺辱当做耳旁风。可伤人的话语、行为,就像是在木板上钉钉子。白术当做无所谓的把钉子都拔了,到底还是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孔。
不会魔法,内力什么的在魔法面前完全不够看。时常有些高年级的学生闻名过来,听说来了个没有任何庇佑的乡下新人?——哦!那真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玩具!
——学院里势力低的人,如果想要不受欺负,那么只有依附势力强的人,成为他们的附庸。
而白术这样的乡民身份,成为附庸的方式就等同于从众人的玩物转为一人、或几人的‘玩物’。
白术怎么会同意!
他被魔法倒吊起来过,头朝下的淹入池塘里;被魔法阵束缚在墙上,一群人朝他释放火球,看看谁能率先烧掉他头顶的鹅毛;还有一次,教他们魔法师自救课的老师冷着眼掰碎了他的四肢,让同学们练习自救魔法。——而他在老师的魔法束缚下半点动弹不得,疼的几欲昏死。
他不止一次的想过出去,但这里是魔法学院,院门布置的阵法唯独限制着他。校方从上到下,似乎都认同了他玩物的身份。
白术的眼神越发的冷。在村里那好不容易浮动起来的温暖,又被现实重重的盖了下去!
——时间倒是冲淡了他的悲伤,但在这里的生活,却让他心中的戾气越积越重。
直到有一天,他从水中被捞出,微春的天气有些冷,他抱着手臂缩在地上颤抖着,薄薄的春衫湿透,半透明的紧贴着他的皮肤。少年很久没有剪过的头发已经半长,湿漉漉的贴着脸上,咳着水,我见犹怜。
带头欺负他的那人像是才发现到他的模样,眯起了眼睛。
自从之后,欺负的模式就变了。
以前是火球冲着他的脸,现在却都换成了风系魔法割裂他的衣服。那带头的人越来越多的开始用言语来调戏他,魔法紧缚了他之后,也不再是靶子式的火球投放,而是更加恶心的、用水魔法射他,从嘴、脸、到胸口、腹下。那些人似乎越来兴奋,白术被水流击打的闭着眼,又动不了。内力在体内愤怒的流转,几欲自爆!
——不行!这个时候还不能离开。
他的理智告诉他。
如果这个时候回去,心理的状态只会让白祁更担心!
——上次不是捡到一本教科书?等忍受过这次,就回去继续自学好了。
可他没能等到他自学成功的时候。
那个领头人在某天终于打破心中最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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