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红色血花。
云清浅觉得心头很痛,不是肩膀的伤处传来的疼痛感,只是心头莫名的疼痛,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只是一个姑娘而已,而且她只是在保护他而已,为什么他却要痛下杀手?
容澈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奋不顾身的飞奔过来,把那个男孩一脚踢到在地,眼中射出的寒光让那个姑娘心惊胆战。
可是他却表现的毫不畏惧的盯着容澈,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容澈逐渐举起了手中的长剑,正要落下,手臂却被重重的拦住了,是云清浅。
云清浅苦笑着看着容澈,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放过这些可怜的人吧……”
容澈没有说话,可是看着云清浅的眼神却似乎在说:难道你没有看到么?这群狼心狗肺的家伙,你在救他们,他们却对你痛下杀手。
云清浅喃喃道:“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仇恨,是无法用仇恨化解的。”
容澈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答应过你,不会杀无辜的人,可是我绝对不会放过,每一个对你有歹意的人!”
云清浅心中泛起一丝无奈,她还是不理解战争,她自以为这五年已经让她足够的硬了心肠。
可是没有想到,战场上的一个陌生的男孩,竟然轻易的触及了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终究不是一个狠毒的女人。
“他不过是个孩子……他不过是怕了……”云清浅淡淡的说道。
容澈看着云清浅的眼神,知道她希望自己宽恕这个孩子,放他一条生路。容澈叹了口气,轻柔地说道:“我不会杀他。我先帮你包扎伤口。”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按在了云清浅的伤口处。
云清浅再看那个男孩,他虽然已经被人制住,可是脸上的愤怒依旧,血红的双眼瞪的极大,看着容澈和云清浅喊道:
“你们这些强盗,杀我族人,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云清浅心中十分无奈,战争的残酷的,她知道,可是当自己置身其中的时候,她却依旧无法理解。
容澈挥了挥手,下令停止屠杀,将所有俘虏集中在村子的中央等候发落。
容澈简单的帮云清浅包扎了伤口,所幸只是伤到了皮肉,并未伤及筋骨,可是容澈却万分心疼,也万分自责。
容澈把云清浅轻轻揽在怀中,在她耳边柔声说道:“我宁愿受伤的是我自己,我真的愿意为你承担一切痛苦。”
容澈把下巴抵在云清浅的额头,用胡茬摩挲着云清浅的额头。
云清浅微微笑了笑,说道:“你已经替我死过一回了,不是么?”
然后伸过双手,攀住容澈的脊背,感受着他身上浓烈的男性气息,沉痛的说道:“我只是心痛……”
“因为那个男孩?”容澈反问道。
云清浅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说道:“战争,并不是两个国家统治者之间的事情,真正受害的人,只有无辜的百姓,就算是赢得了胜利,百姓也还是受害者……”
容澈没有说话,只是越发把云清浅紧紧抱住,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我想去看看那个男孩……”云清浅说道。
容澈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陪她一起去。
男孩已经被绑了起来,云清浅走到他身边,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头,男孩倔强的扭过了头。
云清浅仔细的打量着男孩,干净的短发,黝黑的皮肤,眼神却格外有神,眉宇之间写满不羁和粗犷。
“你为什么要杀我?”云清浅问道:“是我救了你。”
“呸,我不稀罕!”男孩狠狠的说道:“你们汉人都是没有人性的畜生,杀光了我全族,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云清浅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的族人都在这里啊。”说着指了指其他被俘虏的村民。
男孩头都没回的说道:“他们不是我的族人,我也不是阿纳的族人。”
云清浅和容澈对望一眼,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云清浅走到男孩面前,耐心的对他说:“这个村子,是我们攻打的第一个村子,在此之前,我们没有屠杀任何一个草原上的村子。”
男孩轻蔑的看了一眼云清浅,然后说道:“哼,就知道你们不会承认,我亲眼看见你们杀光了欧文的族人,放火烧了村子,就是你们这样的人,穿着一样的衣服,还不承认么?哼,无所谓了,我不怕你们,要杀要刮随你便。”
男孩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容澈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微笑,然后走到男孩面前,对他说道:
“你们现在都是我的俘虏,我随时可以杀了你们,我有必要对你说谎么?”
眼神中的透出不可置疑的神色,这种眼神让这个男孩觉得有一种强大的压迫感。接着说道:“你认人都是从衣服上认的么,那么要是我穿和你一样的衣服,难道我就成了你么?”
“可是我分明就是看到就是你们呢……”男孩的语气有了一丝松懈和疑惑,已经不如先前那般肯定。看得出,容澈的一番话让他若有所思。
确实,半夜的时候,一对穿着汉军战甲的人闯入了他的村子,屠杀了他的族人并且放火烧了村庄。
他是趁着夜色一路跑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汉军没有追他,以为他清楚的看到有几个汉军看到了逃跑了的他,他深深的记住了那些汉军的服装。
一路上逃到了这个阿纳的村子,偷偷的混了进来找吃的,可是还未找到吃的,就被出云大军包围。
云清浅上前解开了男孩的绳子,然后认真的对他说:“你可以走了。”
男孩看着云清浅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不解的问道:“你放了我,不怕我回来找你们报仇么?”
云清浅只是笑笑,然后自若的说道:“你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孩,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真凶,我也可以向你保证,你的族人,不是我们杀的。”
男孩看着云清浅的神色,是那么的自若,毫无半点遮掩,当下有些心虚的说道:
“如果你不是凶手,那么我为我的行为道歉。”声音十分小,可是云清浅还是听得很清楚。
“你们真的要放我走么?”男孩抬起头看着容澈
容澈从身边侍卫的腰间抽出一把佩刀,递给男孩,说道:“最近的草原不太平静,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男孩带着疑惑的目光从容澈手中接过了刀,然后说道:“我叫乌石那寒冰,等我手刃了仇人,我就把你的刀还给你!”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就在这时,远处一骑绝尘而来。
来者正是吴庸。
昨夜,吴庸在西韩军先锋营中放火用他们的炸药摧毁了他们自己的先锋营后,他便随着李副将追击西韩军。
后来发现西韩军和阿纳家族的叱咤大帐有勾结,李将军便下令在远处扎营,一边派人去搬救兵,一边派人来通知容澈。吴庸便自告奋勇来找容澈。
“这么说阿纳家族效忠西韩军?”容澈问道。
“似乎是这样的。”吴庸说道:“不过我曾去探营,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秘密,可是我被发现了,所以没有听清楚。”吴庸讪讪的说。
容澈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站起身来,说道:“我差点忘了还有他。”说罢便快速走出了帐篷,吴庸和云清浅紧随其后。
容澈走进了一个破败的帐篷,门口守着一对人马,里面正是被云清浅抓获的阿纳齐尔勒。
阿纳齐尔勒看了一眼容澈,转过了头,倔强的说:“我们草原人是不会向暴力屈服的,你们就像乌云,只是暂时的遮住了太阳,而我们草原的雄鹰依然会飞翔。”
容澈径直走到了桌前坐下,客气的说:“雄鹰不怕狂风暴雨,却常常陷入狡猾的猎人的圈套。”
然后看到阿纳齐尔勒眼中有一丝疑惑后继续悠悠地说:
“你们和西韩军的勾结我已经知道了,只怕事情根本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东方城健把你们当枪使,可是你们还傻乎乎的以为他会给你们草原霸主的位子。”
阿纳齐尔勒看了一眼容澈,心中有些惊慌,但是表面上却依然镇定自若,故作镇定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容澈摇了摇头,说道:“我对待俘虏的耐性一向差得很,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么我也不再浪费我的时间了。”说着便站起身来拂袖离开。
但是却让手下去盘问那些阿纳的士兵的将领。
当然,用了一些特殊手段后,容澈很快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原来,西韩军和阿纳家族协定,他们帮助西韩军破梁。
而西韩军则支持他们重新夺回草原霸主的地位,显然,西韩军已经这么做了。
那个男孩的村庄,一定是西韩军假冒出云大军去杀人放火的。
而容澈心中也开始疑惑,他一路上看到的那些出云人的村庄,那些罪行,是不是也是西韩军犯下的。
同时,容澈还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阿纳乌可汗的叱咤大帐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容澈和吴庸稍作计划,让他赶快回到李副将那里,他们会前后配合,将这些草原狼和东方城健一举拿下。
容澈马上整顿部队,只留下了一小部分人里下来看着这些俘虏,而他自己则带着军队向叱咤大帐出发。
同一时刻,离叱咤大帐不远的地方,庆安王正在和察忽而多部的草原汉子们在一起。
看到他们的首领乌石那哲思的表情,庆安王心中一阵窃喜。
他知道他的方法已经奏效了,如今这些察忽而多部的汉子以为他们的部落是被出云大军所毁的,所以他们现在恨透了出云大军。
而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人是没有一点理智可言的,庆安王几句话就让他们信誓旦旦的承诺要将容澈碎尸万段。
他知道,他们这些人自然不是容澈十万大军的对手,但是只要能牵制住容澈,他们西韩军才能更好的行动。
到时候,两败俱伤的时候,就是他们行动的最佳时刻,不仅可以攻下出云大军,还能拿下草原大片的地方,实在是个一石二鸟的计策。
庆安王窃喜,于是向乌石那哲思布置了他们所要突袭的任务,然后便匆匆回到了叱咤大帐。
东方城健看到庆安王后,问道:“都布置妥当了么?”声音之中透出些许兴奋的味道。
庆安王兴奋的笑着说:“只等坐收渔翁之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