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面带微笑,从容不迫的看着人群中的一个人,就是为了这个人,他早就不要命了,现在,只是为了她再死一次而已,他死一次无所谓。重要的是她能看到他对她的心,她能明白,他便死得其所。
刽子手举起了手中的钢刀,刀身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呀!”刽子手喊出一声,同时手中的刀也急速下落。
一辈子就这么完了,容澈心想,可是他觉得很满足,年少时,他的梦想便是驰骋沙场,成为让敌人敬畏的战神,他做到了,战场神话,他用自己年轻的生命谱写出来了。
而现在,他终于知道了人生最快意的是什么,只可惜他知道的太迟了,不过他无悔,无憾。
容澈渐渐的闭上了眼睛,可是脸上的笑意,却始终浮现,那笑容,是那么的满足,那么的从容。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支冷箭,直挺挺的贯穿刽子手的手臂。
哐当一声,钢刀应声落地。
监斩官忙站起身来,正要问怎么回事,却见人群中从四个方向不断有点着了的手推车急速滚来。
顿时,人群中一片混乱,而同一时间,十几个黑衣蒙面的人从人群中,从道路两旁的茶楼中钻出,直奔法场。
前来阻拦的士兵根本拦不住这些人,几下就被这些人大乱了阵型。
“王爷,做好准备了么?”云清浅站在容澈面前,笑嘻嘻的问道。
“随时听从浅浅差遣。”容澈也笑道,他知道云清浅前来救他的代价是什么。可是此时的云清浅就像在御书房抗旨的容澈,根本不在乎什么代价。
云清浅挑断绑住容澈的绳索,然后把他的天娇子母剑递给他,说道:“恐怕今日得大开杀戒了。”
“杀到阴曹地府我也定会履行对你的承诺!”容澈说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法场上的士兵并没有很多,况且这些士卒又怎是杀手联盟中的杀手精英的对手。
云清浅一行人很快逃出来法场,接下来是要去后街,幽若带着吴庸在那里等着他们。
可是突然,不断有士卒向他们涌来,而且这些人训练有素,看来与法场上的士卒不是隶属一起的。
容澈看着这些人,不禁有些疑惑,保卫皇宫的禁卫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些突如其来的士卒将容澈和云清浅紧紧包围,再切在三丈之外举起弓箭面对着他们,每一把弓箭上的箭都拉满了。
容澈和云清浅并肩而立,十指相扣。
“看来果然如你所说,我们得杀到阴曹地府了。”云清浅笑道。
“到了阴曹地府你也还是我的浅浅,这辈子是,下辈子还是,生生世世都是!”容澈坚定的说。
人群中让开了一条路,一个人骑着白马走了过来。
“柳大人,还劳你亲自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容澈冷哼一声后说道。
来者正是三王爷。
“王爷,对不住了,皇上早就料到了你身边的能人会来劫法场,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不要连累你的浅浅和你的其他家人,束手就擒吧。”三王爷说着。
他看到了容澈和云清浅紧紧扣在一起的十指,心想,这个女人领着十几个人就敢来劫法场,不过也许就算她只有一个人恐怕也会来劫法场吧。
容澈为了她抗旨不尊获得死罪,想来容澈的心已经被她栓的死死的了。三王爷有些嫉妒,有些失落……
“柳大人也不需多费口舌,我们是要逃跑的,而你是来拿人的,所以原则上我们是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你要是不想你的手下伤亡惨重的话,最好还是让那个开。”云清浅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个女人,连逃跑都这么有自信,这么狂妄,不,她不是狂妄,她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把握的。三王爷思量着莫非她还有同党没有现身?可是他是为皇上办事的,他是无论如何不能眼睁睁看他们逃走的,何况,他也并不想容澈活着。
“那么。我便不客气了。”三王爷面无表情的说:“放箭!”
一声令下,顿时,四面八方的弓箭射来,容澈和云清浅挥舞着手中的剑,小心的抵挡。可是,箭雨一波又一波,密密麻麻。
“也许,我们都会死在弓箭下。”
“与君同眠,死亦何妨!”
“住手!圣旨到!”远处,三王爷急切的声音传来。
三王爷拨开人群,从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可是看出,他这一路上是丝毫不敢有一丝的懈怠。三王爷顾不上擦头上的汗水,冷冷的看着三王爷说道:“圣旨到。”
三王爷心有不甘的跳下马来跪下,三王爷这道圣旨,一定是免容澈死罪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永安关大险,着容澈统领铁骑十万,即日前往永安关破敌,今日之罪,他日定夺。钦此!”三王爷朗声念完,容澈接旨后,三王爷对三王爷说道:“柳大人,这里也不需要你带着所有保卫皇宫的禁卫军吧。”
“卑职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既然现在有了圣旨,我自然这就回宫。”三王爷讪讪的说罢后带着部队离开了。
“三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清浅问道。
“皇上要见你,我们先走,路上边走边说。”三王爷说着跳上了马车。
原来,刚刚接到边关八百里加急的快报,庆安王和西韩十万军队已经攻到了永安关城下。而皇上接到这个快报后,在三王爷的一番恳求这下,皇上才赦免了容澈的死罪。
在这个紧急关头,朝廷上有能力担当此大任的将军,恐怕只有容澈了,三王爷的一番恳求,正好符合皇上的心意,便顺水推舟做了个顺水人情把容澈的死罪免了。
“庆安王终于光明正大的和西韩军走到了一起。”云清浅讽刺的说。
“他手中有雄兵三万,加上他熟悉永安关的一切,如今朝廷上一些支持他的党羽也开始大肆作乱,所以皇上只能给你十万兵马,而还要留守一定的兵马护城。”三王爷解释道。
“哼,区区两万永安关将士我都可以让西韩军没有办法,别说现在有十万大军,破辽,足够。”容澈自信的说道。
“那就好,皇上已经下令捉拿庆安王,庆安王现在已是戴罪之人,所以你不必顾及,最好在战场了结束了他。”三王爷狠狠的说道。
容澈没有说话,该怎么做,他自有分寸。
“还有,这次的这一仗,你只能胜不能败。”三王爷忧心忡忡的说:“你只有胜了,才能戴罪立功,而我会好好开导巫宁,我保证只要你凯旋而归之时,我一定让巫宁主公向皇上取消这么婚事。”
“战场上的事情,你不必担心,上一次固守在永安关内,就已经够憋屈的了,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容澈的眼中似乎有什么光满在闪烁,就像是跳动的火苗。
云清浅知道,这是他的激情,作为一个将领,在即将对敌之前的激情。
马车到了皇宫外就停下了,云清浅在外面等着容澈,而三王爷和容澈一起去觐见皇上。
“容澈,你现在死里逃生,朕先不追究你过往的罪责,如今这场战役,真要你不但要胜,还要让西韩军惧,让他们不敢再屡屡犯境!”御书房中,皇上坐在廷案后威严的说道。
“为臣领旨!”
“还有,朕想,这个东西大概对你有用。”皇上说着从案几上拿起两本书摆在案上,容澈认识,那就是他自藏龙宝藏中带出的兵书。
“这个东西既然是你得到的,而且你也一定用得着它,那么,朕便把它们赐给你,希望你好好利用,造福出云。”
“谢皇上!”容澈叩首谢恩。
“好了,你回去准备一下吧,明日便集结大军准备出发。”皇上说道。
容澈和三王爷一起退了出来。
“三王爷,有件事情我想你帮我查查。”容澈对三王爷说。
“你我之间何时这么生分了,有什么事情你但说无妨。”
“我需要你查一查近几日柳大人的当班记录,我总觉得,他前几日大概不在皇宫。”
“你是说三王爷?”三王爷疑惑道,不知道容澈查这个做什么。
“等你查清楚了我再告诉你其中的缘由,但愿是我想错了。”容澈说着走到了马车跟前,云清浅正坐在那里发呆。
“马车就借给你们用了,哈哈。”三王爷笑着识趣的避开了。
“这次出征,是什么时候?”云清浅问道,两个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没有意外的话就是明天,皇上已经下旨各出兵马集结。”容澈听出了云清浅语气中有些不舍的意思,心中很是快活。
“需要我帮忙么?我怕没有我你不行。”云清浅打趣的说。
“呵呵,我倒是真想,可是……”容澈有些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说话吞吞吐吐的。”云清浅没好气的说。
“皇上有令,我出征这段日子,家眷不得擅自离开京都。”容澈无奈的说道。
“皇帝老儿还是不相信你啊。”云清浅说道。的确,一个刚刚被皇上判了死刑的人马上带兵远征,换了任何人都会有所提防吧。
容澈虽然不悦,却也无可奈何,况且,这种做法历来就有,将在外,皇上总是会很担心。
“那么,这样的话,我就等你平安回来,喝庆功酒。”云清浅说着转过头看向容澈,眼神中饱含的爱意,容澈看得到。
夜已深,云清浅为容澈收拾了些换洗的衣服,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甚至觉得有些可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贤惠了,可是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的内心却觉得很满足。
也许,一个女人帮她的丈夫准备衣物,便是生活中最简单,最快乐的事情吧。她渐渐的觉得,爱情,并不想她想象中的那样复杂,其实爱很简单,很容易就能得到满足。
门被推开了,云清浅知道是谁来了,而且不但她知道,就连吴庸都早就知道了他回来,早早的跑去找凌胧月,说是这几天没见姑姑,想姑姑了,要和姑姑睡。
“还没睡,在等我么?”容澈走到云清浅身后,从她身后拦腰抱住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十分怡人。
两个丫头看到容澈的眼神后便会意的放下手中的活退下了。
容澈看着床上堆满了他的衣物,心知是云清浅在帮他准备出征这段日子的衣物,原来这些事情都是侍女帮他做的,没想到现在看到自己的女人为自己做这些事情,心中竟是这样一种感觉。
只是这个女人大概不知道,她精心准备的东西,他不一定会用得到,战火纷飞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是枕戈待旦,有时候连铠甲都不会脱就休息了,哪能像在家里般这么多讲究。
“浅浅,这些,随便拿两件就行了,我觉得,我们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吧。”容澈不怀好意的笑着。
云清浅自然明白容澈的话中是什么意思,顿时脸上浮现出一层红晕。
“没看见我正忙着呢么,我早晨可没心思帮你整理。”云清浅娇羞的别过了头。
容澈一把横抱起云清浅,说道:“先忙正事,这个一会我自己收拾,嘿嘿。”说着把云清浅轻柔的扔在了床上,而自己也顺势滚上了床。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你搬去西楼,可是你怎么总是不听话呢?”容澈有些不悦的说,一边把玩着云清浅的发丝:“害的我每次都得来找你,况且最过分的是,你还不让我搬来!”
云清浅笑笑说道:“怎么,嫌麻烦你可以不来啊。”她觉得,就算她已经和容澈真诚相对了,但是她还不想整日都和他腻在一起,她怕,她怕容澈很快对她过了那新鲜感……
“你倒是说说看,我那个西楼怎么不好了,和我一起住不好么?”容澈开始有些撒娇的说道。一边把云清浅抱在怀中开始轻柔的爱抚她光滑的肌肤。
“我只是在这里住习惯了而已。”云清浅说着,一边不断的把容澈的大手从自己身上拨下。
“我不管你习不习惯,总之说好了,等我回来你要正式搬去西楼,嗯……不搬也行,但是要和我一起住!”容澈任性的说道。
云清浅玉手攀上了容澈结实的胸膛:“嗯,等你凯旋归来,我就答应你。”
说着露出浅浅的笑容,两个迷人的酒窝深深的吸引了容澈的目光。
容澈把火热的唇贴上云清浅的双唇,他已经攫取过多次了,可是这柔软总是这么的香甜,总是让他要不够。
女人的双手如水蛇一般攀上自己的胸膛,让自己火热的胸口更加的蠢蠢欲动。
容澈躺在松软的床上,把云清浅一把拉进怀中。
“宝贝,为什么我这么爱你,为什么我觉得我自己再也没有办法离开你了。”容澈情迷意乱中喃喃道。
“怎么,你还在想离开我?”云清浅在喘息声中不悦的嗔道。
“不,我是我我再也离不开你了,也不要你离开我,宝贝,答应我,永远都不许离开我。”
“嗯。”云清浅喃喃的答应着,她的身体已经传染上他的滚烫,她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