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高亢的刺耳声浪自柴房传出——
“放我出来!你这个混蛋!我说过我没有偷东西!为什么把我关起来?开门哪!”
瞪着“咆声”轰隆的柴房门板,任翱终于再也忍受不了了。
吩咐所有人不得擅闯后,他直接进了柴房,准备亲自审问这个“白目”贼。
门板乍开.凝岫马上对着他吼道:“喂,你、你总算露脸了,还不快把我给放了!”
放下手里的那盏灯,任翱唇角依然带着轻蔑的笑意,缓缓走近她。
“想要我放了你很简单,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懂了吗?”
她本能地退后了几步。他、他说话就说话,一定要靠得这么近吗?
他凑近的俊容,在她惊恐的眸中放大,语带不屑的口中徐徐送来一股炽热的气息。
痒痒的又有点热,忽袭而至的异样气息,令凝岫的心跳漏了半拍。
这时候她才猛然醒悟自己所处的情势极为危险;孤男寡女的,这万一有了个什么闪失,她
再度打量他高大威武的身形,要是真的不小心把他的“兽性”给唤醒,那么自己恐怕是真的无法逃离他的“魔掌”
于是原本还在张牙舞爪、破口大骂的她,圆滚滚的亮眸溜了一圈,立即“变脸”唇角硬是扬起弧度,皮笑肉不笑地表示她愿意合作。
“行!好说!只要放我走,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就是了。”但自己是女儿身的事例外!
任翱有点嫌恶地睨了“他”一眼。哼,一点骨气也没有的男人!
不过就凭那只玉镯,足见这个软骨男人必定跟宋家有关!不想再多费工夫磨蹭的任翱,直接拿出那只订婚玉镯,问道:“你从什么地方弄来这只玉镯的?”
噢,又是这玩意!她万万都想不到它竟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不过,总算她没愧对自己那满腹的雄心壮志,虽然身处险境当中,但是却没有因害怕而让脑袋完全停摆。
“唉,你一直问玉镯的事,又是为什么?”她想先弄清楚这个问题再说。
而任翱的片刻微怔,反倒让自认问出名堂的她引以为傲!
这个男人很明显是冲着玉镯而来,敢情他也认得这只玉镯?难不成他认识任家的人?
心里正在兀自揣测,想得入了神的凝岫,忽然耳边传来一道粗暴的怒喝。
“你直接回话就是了,问那么多要干什么?”任翱恶狠狠的吼声,吼掉了她还来不及回神的魂魄!
自小从不曾被人如此凶狠对待过的她,被这么一吓,倏地倒抽了口气,小手自然地压捂住心口处,瞪直了滴溜溜的瞳眸,眼眶逐渐转红
不会吧?任翱眨眨眼,他开始怀疑“他”是否真的会哭出来。
凝岫忽然很后悔自己鲁莽的行动,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她好想家她再也无法控制即将决堤的泪水
“不许哭!”任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情况!一个大男人竟然经不得一吼,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我说不许哭,听见了没有?”他都快气疯了。
凝岫眨着充满泪雾的大眼睛,心里头可真的是被他给吼得火大了。
“我想家想哭也不行吗?”她简直是恨透了这个霸气冲天的男人!
“就是不行!动不动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难道你不能有点骨气,像点男人的样子吗?简直是丢脸!”
此刻她所有的火气被他这番话给撩拨到极点,她毫不思索便应道:“有什么好丢脸的?怪了!是男人就不能哭吗?谁稀罕当什么‘臭男人’的?我——”凝岫话到唇边,才蓦然发现他像看见什么怪物似的瞪着她,她又说错了什么吗?
迎着他纳闷的眼光,还算有点警觉性的她,这才想起自己假扮男人,怎能骂“臭男人”?忙不迭地接口道:“我是说,如果每个男人都一定要像你这样子粗暴无礼,那么我倒还宁可当个女人。”
结果立刻“赢”得他冷冷的附和:“当个女人也许对你的确是比较合适些。”总好过这一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怪德行。
语毕,任翱有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表情严峻地说:“总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就是了,如果你真的想早点回家去,最好给我老实回答!”
虽然凝岫的两手并没有被捆绑,但她也明白形势比人强的道理,自知完全没有脱困的机会,干脆往地面上的稻草堆一**坐下,她翻了下眼皮,嘟着嘴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吧!”
任翱唇畔勾起一抹淡笑,像是在赞许“他”总算有点豪迈的男儿样。
于是他大方地挨着她坐下,劈头就问:“你一直在说谎,这只玉镯根本就不是你母亲的什么遗物,而是你偷来的,对吧?”
他的肩头不经意地碰触到她,骇得她赶紧干咳了两声,借以调适一下顿失节律的呼吸,接着才开口回答:“没错,这玉镯的确不是我娘的,但是我可没有偷东西;你平白无故把我给关起来已经够可恶了,怎么可以再诬赖我其他莫须有的罪名?”说着说着,她悄然拉开彼此的距离。
“我会关你并不是要诬赖你,而是想知道这只玉镯的由来。”他忽然放缓了语气。因为他觉得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标致少年,虽有些赌气却又带点稚气的言词,应该具有几分可信度。
“这玉镯是我一个朋友的——”水灵灵的眸子正随着她的思绪变化而忙碌转动。
“朋友?”难道这少年真的跟宋家有关系?宋敬礼该不会是因为将信物赠给此人,才会坚持不肯退还吧?任翱皱着眉头说:“就我所知,这只玉镯可是任府的传家宝物,而你”“是啊!你说的对极了!怎么?你也认识任府的人呀?”
微怔的任翱,轻轻点头“那当然——”
“那你也认识任翱那个混蛋了?”她连想也不想就直接问出口了。
“你——”他瞪直了眼,这家伙竟然敢说他是“混蛋”?
她兴高采烈地说:“哈!我就知道你一定认识他,看你这么生气的样子就知道了,你一定是跟任翱那个坏蛋有仇吧!那么你就更不能关我了,咱们也算是同仇敌忾,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会站在你这一边的,我帮你把那个混球给整死!”
“你才混账!从现在开始,你敢再骂一句,我马上让你这辈子都无法开口说话!”他拧紧的拳头只差没轰出去。
嗄?凝岫不解地猛眨眼。
这男人快暴毙了吗?他好生气、好生气呢!难道说马上知道错误何在的她,立刻“从善如流”
非敌即友,他是任翱“那一边”的人。
嘿声干笑之余,她硬拗过来“我只是在试探你啦!幸好你不是任翱的敌人,那我可就放心了!因为呀,我和任翱其实是大有‘关系’的呢!”本来就是。
“喔?”任翱听得一头雾水。
凝岫毫不客气地继续瞎掰:“其实这玉镯就是任翱送给我的!”
“嗄?”他是不是听错了?垮了下巴的任翱瞪大了眼望着她。
“怎么?”嘿,被吓坏了吧?看来那个该死的任翱还是有那么点用处的嘛!
那么就再下重药把他给吓死好了!凝岫脸不红气不喘地大声说道:“你知道我跟任翱的关系是什么吗?”
“是什么?”任翱问得一脸白痴样,他的确是不知道。
“任翱可是我的拜把兄弟,所以他才会把这只玉镯送给我当信物!”话一说完,凝岫便骄傲地昂起小小下巴“所以我劝你还是将我给放了,否则到时候我就要任翱好好跟你算账!”
“喔?”眉毛挑个半天高,他真的很想弄明白到底还有多少骇人的“内幕”“任翱他就这么听你的话?”
“那当然!我那拜把兄弟任翱,对我的任何要求可都是言听计从呢!”
任翱故作镇定,然而唇角的弧度却已强忍不住地上扬;他虽然也知道此刻不是笑的时机,可是——
“哈!哈哈”他还是忍不住爆出了大笑!
承蒙他这位“拜把小弟”所赐,竟然让许久不曾开怀纵声大笑的他,笑到嘴酸,笑到挤出眼泪,笑到肚皮都痛了
“你”凝岫的脸色却显得愈来愈难看了。
她到底又说错了什么来着?
就在此时,笑容一敛的任翱,忽然沉下脸瞪着她看。
这该死的小子!难道就只会说谎吗?任翱已经被逼得失去所有耐性了,他决定给她一点颜色以示警戒。
“你、你想干什么?”凝岫一被他揪住领口后,开始有点慌了“难道你真的不怕任翱?”
“怕他?”他摇头失笑“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吞咽着一大口口水的凝岫,还在做垂死挣扎“你可别忘了这里可是江陵哪!任府可不是你随便招惹得起的,如果你敢对我怎么样,任翱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况且任翱他、他很凶狠的,他可是个”
原本紧揪着她衣领的任翱,忽然停下动作“任翱他是个什么?”
嘿!好像有效耶!
再度以为恫吓伎俩得逞而暗自心喜的凝岫,马上斩钉截铁、正经八百地说:“那你可就有所不知了,别以为任翱他只是个富家子弟,其实他可是个武功高强、深藏不露的杀手!”
“杀、手?”倒抽了口气的任翱,咬牙切齿的语气泄漏出他极度忍耐的情绪。
呵呵!吓得连声音都打颤了吧?!凝岫是愈掰愈起劲了。
“没错,任翱不只是个杀手,而且还是个最狠毒残忍的杀手!他一向杀人不眨眼,不管是多么可怕的事,他都干得出来,只要是得罪他的人,都必死无疑”忽然有股强劲的力道加诸在她的颈部,差点让她以为自己真的必死无疑!
听见她把自己说成疯狂大魔头似的,任翱气得差点把人给一把掐死!
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的反应,他稍稍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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