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娘娘,皇上又差人送来一箱珍宝呢!”娇采道。\\wWw。QΒ5。C0m\
上回是布匹,上上回是香料,上上上回是…记不清了,但是上这种赏赐法,也够教人咋舌。侍女们双眼发亮,围着珍宝羡慕着,私心盼望皇后娘娘的赏赐。
“你们若是喜欢,就各自捡选几样,其余的,本宫要赏给妃嫔们。”
文彤辉语气平常,只顾逗弄怀中一岁多的公主,惹得一旁三岁的太子直嚷着要娘娘抱抱。
“娘娘,这不太好吧?娘娘已经转送了好几批皇上的赏赐了,皇上要是知道会不高兴的。”娇采建言。
但其他宫女可不管这么多,一听说又要赏给她们,早已着手挑选起来。她们等着就是这一刻,虽然不敢拿太多,但是随便挑个一、两样,后半辈子就吃喝不尽了,皇后娘,真是慷慨。
“本宫正当宠,皇上会不高兴吗?”文彤辉满嘴的笑,刺得娇采心惶惶。
娘娘变了…娇采黯然想着。
以前的娘娘温柔待人,虽然同样让人觉得深不可测,偶尔还威势凌人,大抵上处事态度令人心服口服:而如今的娘娘,竟是这般不可一世的娇狂模样,着实令她难以忍受。
文彤辉毫不介意将得势的狂傲本性露了出来,再也不在乎什么皇后的温婉形象。手上握着大权才是真的,其他什么情啦、爱啦。承诺啦,都是假的。阳廷煜对她忽冷忽热的宠爱态度,更强化了她当初的想法。
自那夜之后,阳廷煜也不知是迷恋上了她的身体,还是后悔因为何叙君事件而错怪了她,除了赏赐源源不绝外,夜里想一亲芳泽,也屡屡因文彤辉一个皱眉便马上作罢,哼也不哼一声:总之,他如今是彻底顺着她,任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愈顺她,愈令文彤辉心寒。
今朝她得宠,谁晓得何时会失宠?得势与失势,比老天翻脸还快,还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呢。
皇后娘娘鲤鱼翻身的传闻,火速传进后宫。趋炎附势的宫妃们,自然也懂得见风转舵:宫妃们前后不一的态度,更使文彤辉体会了何谓世态炎凉。
“禀娘娘,皇上请娘娘移驾前去朝阳宫赴宴。”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
“你就代为禀告皇上,本宫今天身体不舒服,不能前往,请皇上恕罪。”文彤辉微笑着,愉快得很,哪里有不适的样子?
“是!奴才这就去回皇上。”太监不敢多话,急忙退了
下去。
“娘娘,这样好吗?您好几次推拒皇上的宴请,大小朝会也不出席,要是惹了皇上生气,不太好吧?”娇采再度建言。
文彤辉心情好,瞥了她一眼,不予计较。
“怕什么?本宫正当宠,皇上会不高兴吗?”又是同样一句话。
“是啊!怎么说,皇上到头来最宠的还是皇后娘娘,怕什么?”侍女们也插嘴表示支持。
要是哪天失宠了怎么办?
娇采默然,心有疑问也决定不再多言。
文彤辉不清楚这个道理吗?当然清楚,就因为太清楚了,她更能体会何谓“人生得意须尽欢”,她有的就只这么点权力了,其他全是假的。有朝一日也许会轮到她被打落冷宫,不如先好好得意一番,还不如就趁现在吧。
没人看得出她风光的外表下,存着自暴自弃的心态,全因过后想起了阳廷煜的一句话。
她终究害他少了个宠妃。
所以,她就必须代替何叙君来满足他?
她算什么?
看着一对儿女,心里溢着偶尔才会浮起的母爱。对了,她还有两个宝贝呢!为了争机夺利,以往忽略了她的孩子们,全交给奶娘带,还好孩子死心眼只认她,否则连孩子也疏远她,她大概就只剩个权力的空架子了。
拿乔吧!反正皇上会原谅她的,就算不原谅也没关系,打落冷官也可以,既然这是迟早的事,她当然有心理准备。
她还有太子,等着太子长大可以替她平反。权力?来来去去本是常事,最终还是会回到她的手上。文彤辉冷笑着。
泪既已流干,她只能冷笑。
又不舒服?他的爱后还在闹脾气呢!阳廷煜苦笑。
朝宴上,皇上为了文皇后缺席而无奈,一旁小常子忍不住道:
“皇上,皇后娘娘已经回绝皇上十几回了,您不觉得?”
“嗯?”阳廷煜瞪了他一眼;“朕的爱后,岂能由得你说什么不是!”
“奴才该死!”话还没说完就被皇上堵绝,小常子乖乖闭口。
以往他也很尊敬皇后娘娘,只是,最近皇后娘娘气焰愈来愈高,许多人都看不过去了,皇上竟然还不管?宠娘娘也未免宠得太过分了点。
“算了!”阳廷煜的口气松了下来,“由得她去吧!这是朕欠她的,她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以后别多嘴!”
那夜过后第二天,阳廷煜下朝后迫不及待想见她,文彤辉一句话堵住了到口的温存言语。
她说:“皇上,何叙君不从您,您奉之为安,皇上若是想以臣妾来取代何叙君,是否臣妾也可以依着自己的意思,婉拒皇上的宠爱?”
她竟敢拿乔若此?阳廷煜结结实实吓了老大一跳,不但不生气,反而心焦道:“朕并没打算拿你取代何叙君,爱后误会了!”她为什么会以为自己是何叙君的替代品?他如今满脑子想的是她一个,哪有何叙君的样子?
“爱后?”文彤辉以手掩口,仰天大笑,眼色使着媚,语气却充满讽刺;“皇上真爱说笑,您几时爱过臣妾了?以往御妻不是叫得挺顺口的?”
她胆敢嘲笑他?阳廷煜又怔了会儿,郑重道;“朕并非说笑!联爱的是你,朕打算和你白头偕老!朕说过。”
一连串的承诺很自然脱口而出,不知为何,文彤辉反常的不驯令他恐慌。
“最爱的?”文彤辉一脸恍然大悟:“哦!当然还有次爱的、再次爱的、有点儿爱的、爱一点儿的、不太爱的、最不爱的、屡屡不爱的…是吗?皇上愿和臣妾白头偕老,自然也会和其他次爱的宫妃姐妹们白头偕老,大家一起白头偕老,其乐也融融啊!臣妾感谢皇上将臣妾放在第一位!”
她笑得极假,极假,一点也没有感谢的意思。
阳廷煜怔怔不言,却生不起气。以往,文彤辉从来不会对他说这些,总是温顺而恭敬:今日她反常地说着反话,可代表了她隐藏许久的真心?她终于也有了妒心?
他不介意她嫉妒,他甚至喜欢她带有一些正常女人的情绪,只是,她反常是为了什么?原因在哪里?他以为经过那次的非常亲密,他们已经是可以交心的夫妻了,虽然她仍然拘谨。
“联以为,你一向不会计较这些的。”阳廷煜呐呐道。
“臣妾没有计较呵”文彤辉夸张道;“臣妾是很识大体的,人人都这么说。”
“不管怎么样,朕深爱的是你!你记住这一点。”阳廷煜直视她。
文彤辉微张了口,呆了一会儿,愕然为他这句话而吃惊,旋即又眉开眼笑道;“臣妾也爱您呢!臣妾感谢皇上宠爱!臣妾对皇上至死不渝!”
“不要提死!”阳廷煜不耐烦大吼。还是不对劲!她依然说的是反话。“你相信联的话吗?”他再度直视她。
“当然相信啊!”文彤辉想也不想。
但是阳廷煜不相信她的话。他爱她是肺腑之言,他肯定她不相信,这就是症结了吧?他回经失去了她的信任!
当然她说爱他,也不可能是真的了。阳廷煜的满腔热情当场凉了大半,他几时失去爱后的信任?从何时起?
“启禀皇上!”
“皇上?皇上?”
因奉命捉拿何叙君,许久未曾上朝的威武将军风从虎,此刻走上前来朝拜,拉回阳廷煜深沈的思绪。
“末将已捉到何叙君,皇上可要见她?”风从虎问道。
“找到人了?”阳经煜呆呆地复述,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是的。末将知道她是皇上的宠妃,是以将她安顿在家,不让她逃走,若皇上要见她,本将明日便将她送进宫。”风从虎面色冷然,像是报告例行公事。
爆里的妃嫔风从虎一概不识,何叙君并未封妃,他也不知,只知道她是皇上深爱的女人,对皇上极为重要。
奇怪,阳廷煜不但不觉得欣喜,甚至本忘了有这号人物,要不是风从虎提醒,他本不会想到还有个在逃的“未来宠妃”何叙君。
“不必了!她不是朕的宠妃,从来都不是。她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要嫁傅谦也成,要回崎岭县也行,你送她一程。一切如她所愿,就当朕放了她一马,反正她不在乎联,朕少一个她也无所谓。”阳廷煜语气平淡。
风从虎冰冷的脸上此刻居然冒出错愕。
“怎么啦?风将军?”阳廷煜看着他。
“没事…”
“西戎边境无战事,所以朕派你去抓她,确实大才小用了。此事,肤有愧君王本分,委屈你了,风将军。”阳廷煜淡淡地道了歉。
“不敢!此乃末将职责。”风从虎低着头。
“辛苦你了。”
阳廷煜不再多谈,起回紫辰殿。
何叙君?是了,何叙君事件削去了爱后对他的信任,纵使对何叙君的迷恋已退烧,为时已晚,爱后已不再信任他。
从未狂恋一名女子,迷上了何叙君时,还以为真爱就是这么回事,等到发觉失去何叙君也无谓,爱后的反常与生疏才教他难以忍受时,孰轻孰重,如同拨云见日般明显。
此时此地,他脑子里全都是爱后的倩影,下了朝想见她,夜里独眠也想她,面对朝臣想的还是她…
随她的爱憎而起伏,因她的反话而心寒,为她不爱他而难过…,
对何叙君仅只因她的拒绝而生气,哪有如同对爱后的牵绊之心,扯得他心发疼。
时间很长,有日子,他可以挽回她的信任的。
张太后毙死。
清晨发现张太后气绝时,宫女紧急找来御医,但御医再怎么精明也回天乏术,张太后就这么与世长辞了。
正当宫女太监们慌成一口时,阳廷煜茫茫然端坐一旁,不若明熙公主呼天抢地,也不像明芦公主默默垂泪,不过,和面无表情的文彤辉相比,他仍显得落寞许多。
身子硬朗的张太后年纪不过五十,平日保养身体极为谨慎,早已为下半子冗长的年岁做了准备,怎会突然去了?
阳廷煜伤心之余,满心疑问。他坐在慈宁宫中,听着侍卫及宫女太监们的简述,以便知道张太后断气的原因。
“中毒?怎么可能?”明熙公主大叫。
“会不会是弄错了?”就连沉默寡言的明芦公主也开了口。
爆门深处,皇族的性命珍贵不已,吃食有专人在一旁试针,要中毒不太可能,不只明熙公主不可能相信,其他人也不相信。
“是中毒没错,箕门针,刚中毒时没有症状,直到睡着了才发作,发作后一个时辰之内便要人命。推算时间,太后断气时是午夜子时,中毒时辰大约是戌时上下。”御医道。
“昨晚戌时,侯太妃来过!”一名宫女呼叫,在场诸人随之议论纷纷。
侯太妃,平日深居简出的侯太妃。
“并非我所为。”应皇上宣召而来的候太妃傲然道。
侯太妃面容秀丽而年轻,她的年纪还不到五十,看上去则不到四十。自先帝驾崩后,她便收敛起娇狂气焰,深居在永晔宫内,极少出宫门一步,几乎不与任何人打交道,也拒绝了好几次文皇后的邀宴,往往后宫人们忘了永晔宫还有个曾经风光一时的宠妃。
据说她与已故的纪贵妃交情最好,纪贵妃死了,最难过的不是先帝而是她,不过也只是传说而已。毕竟,老一辈的宫女们早在新帝登基时,没老死也全被迫出宫去了留下来的只有张太后和侯太妃身边的几名老宫女,那些老宫女素来不与人打交道,后宫的往事便随着时日深埋看不到也听不到了。
“那么,敢问候太妃和太后说了些什么?”阳廷煜有礼地问道。
“闲话当年罗!我们这两个老人家还能说什么?自然说说昔日风光,和太后还谈得挺投机的呢!”侯太妃笑着。一句句我呵我的,显然不太将皇帝放在眼里。
念在她是先皇故人,辈分算是他姨娘,阳廷煜不予计较。
“那么,当时太后和太妃的身边可有人伺候着?”他问。
“没有。”侯太妃答得很干脆,似乎不怕因而加重她的嫌疑。
阳廷煜随后—一问了侯太妃和张太后身边的宫女们,全无所获,又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侯太妃所为,只好命令候太妃和一干慈宁宫、永晔宫的宫女太监们,不得随意出宫,以防嫌犯脱逃。
心烦气臊地挥去了一干人等,阳廷煜落落寡欢地静坐着,无意瞥见随后离去的文彤辉,对上那一脸毫不避讳的冷漠,他难过的心情更是跌到谷底。
以往,爱后一定二话不说冲上前来安慰他,他多想要她的陪伴啊!她就这么无情?
他知道她与太后一向不好,他自己也是,但难过总还是会有,而她就连为人媳的哀戚模样也懒得装了?是他把她宠坏了,还是她本性便是如此?当真拿乔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了?
暂时,他不想别的了,找出下毒之人才是正事,爱后的事就搁着吧。
阳廷煜独坐慈宁宫中,度过了有生以来,最孤独的一夜。
张太后人殓前,侯太妃在皇上逼问下,终于供出是她所为。
侯太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说自己的悔恨,还供出一个幕后主使人…
文皇后!
阳廷煜直认为不可能。他的爱后的确与张太后不合,却还不至于谋害她,就算爱后酷爱争权夺利,张太后又不会影响到她的后位:况且,他相信爱后的城府再深,伤天害理的事是不会做的。
“皇上如果不信,可以派人去搜搜鸾和官,说不定可以找出什么。”侯太妃抽抽噎噎地建议,一反之前倨傲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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