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看他那副要死不活的德行,我早晚会疯掉!’她没好气地转身就走。
情场上的‘不败将军’,攻无不克的‘无敌铁金钢’--邵子浩,压根儿就没失恋过,更没尝过为情所苦的滋味。他无奈地看着文儒林那张比苦瓜还苦的愁容,一时还真不知该如何‘调教’他哩!
‘在霍家的时候,我见到你那位意中人了,她还弹了一手好琴。’霍语嫣是邵子浩开始打破沉默的话题。
‘语嫣过得可好?’文儒林眼睛发亮,整个人像活过来似的,仿佛霍语嫣是他的营养点滴、生命泉源。
爱倩的力量真那么伟大?邵子浩给吓了一跳!
‘你现在是什么心境,她就是什么心境,两个全都是逃不过爱情魔障,而将自己逼进痛苦泥淖里。唉!失恋会使人有莫名的自虐倾向。我终于在你们两人身上找到答案了,好像非把自己或对方折磨到死才甘心似的。’邵子浩难以理解更难以想像,失恋太恐怖了!
‘邵兄,你曾经认真地爱过一个人吗?一个你愿意将整颗心完全奉献给她的人。’
别逗了!恋爱这门学问,他算得上专家中的高手,只是真正去爱一个人呃!安吉贝儿算吗?
邵子浩被文儒林深情的眼神及霍语嫣那悲切、哀怨的琴声给迷惑了。天哪!怎么会有人将爱情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是他没真正爱过吗?
‘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后,自己就不再是自己了,魂牵梦萦想的尽是她的情与爱、欢快与忧愁,哪怕只是眨眼间的一颦一笑。而当你将整个心完全付出后,所承受的磨难也不再是痛苦,而是由真情中散发出来的甘醇啊!’
呵!难怪人家说恋爱中的人全是疯子。邵子浩倒好奇。是怎么个缠绵悱恻的恋史教他们爱得如此难分难解,甚至逼得霍姑娘不惜想出逃家的决裂手段?
邵子浩横看竖看,就是看不出这满身书卷味、弱不禁风的书生究竟有什么魅力,竟能教霍语嫣那美人对他如此痴迷又死心塌地。
‘我曾听过霍姑娘的琴声。一个人心底若没有深切的情感,是弹奏不出那么哀怨的曲子的,连我这外行人听了都深受感动。唉!我就不懂她到底是看上你哪一点?’
‘语嫣的琴艺是我教她的。’文儒林黯然,不忍回首从前伤心地诉说:‘每年春天,那时郡城里各地皆有花会,郡城里不分男女老幼都会趁这机会出门赏花,欣赏这山城最美丽的季节。而文人雅士们,也总喜欢趁此花月美景卖弄文才,自认风流地想吸引在嫣红樱花纷飞下曼妙翩然起舞的少女们的注意,而我--’
‘你也是自认风流的文人雅士之一?你卖弄的文才得到了她的青睐,所以你们才--’邵子浩理所当然地推想。哇!扁想就够浪漫了。
‘不!我并不善于交际,那时心里惦念着的全是他日金榜题名之事。当日我寻了株樱树在树下苦读,偏巧一只纸鸢就落在我怀里,那就是我和语嫣第一次的邂逅情形’
‘纸鸢情缘,愈说愈浪漫喽!’邵子浩迫不及待地想听下文。
‘在嫣红樱花随风满山满城飘飞里,至今我仍记得,她当时是那么婉约动人、粉颈微垂、含羞带怯的优雅娇态及神韵,赛过从她含羞粉颊轻抚而过的嫣红花瓣。
犹似天界花仙子一般’
‘之后,我依着她美丽的容貌画了幅画像送她,也因丫环花秀的帮忙,使我能自由进出霍家后花园与语嫣藉由诗词及琴声互诉情衷。’
浪漫是浪漫,但邵子浩不解。‘慢慢你说自由进出?那也就是说,霍家的老顽固起先并不反对你和他女儿来往,而且,还满大方地准你自由进出霍家?’
‘语嫣自幼喜爱琴、棋、书、画,霍家虽是武馆,但也不赞成姑娘家耍刀弄枪的。原先霍伯父是想我能为语嫣解闷,所以并不很反对我去找语嫣’
‘没想到那老顽固竟这么单纯天真。’邵子浩发笑,道:‘那我就更不明白怎么会搞成今天这样凄凄惨惨的局面了。’
‘是丫环花秀无意间说溜了嘴,而当时我和语嫣彼此相许之情已深,虽霍伯父严厉断绝语嫣与我来往,但有花秀帮忙,使得我们仍有互诉相思之苦的机会。两个月前,我大胆上门求婚,不但遭霍伯父拒绝,还招来一顿乱棍毒打。若不是语嫣苦苦哀求,恐怕我早已做了阎王爷的女婿了!’
邵子浩斜眼地瞧了他几眼。那副单薄的骨架,受得了几棍?
‘霍老头也真狠!’
‘霍伯父会设擂台比武招亲,也是希望我不要再去纠缠语嫣,只是我没想到她会离家出走。’文儒林悲痛得不堪回首。
邵子浩思忖许久,才道:‘说来这件事霍老头也得负一半的责任。当初要没引你这只‘狼’入室的话,或许你早就死了这条心,也不至于让你们愈陷愈深,造成现在这般无法自拔的地步。’
文儒林的眼神显然在向邵子浩寻求答案。‘我是不是真的很没出息?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别人学得了武艺,偏就我学不来,我真恨自己没用!’
要老实说,肯定刺得文儒林的心滴血,但其实善意的安抚也不是件什么坏事。
邵子浩便直言道:‘应该说是你自己将自己给完全否决掉了,你已经看不起自己了,你还能有什么作为?如果你连自己都看不起,那你还巴望人家看得起你吗?
“自信”是自己建立的,但也是自己可以毁去的,而你现在就在做这件事。你在毁灭自信,你知道吗?你这种自我毁灭的行为对语嫣相当不公平。’
‘我’文儒林也不希望如此,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
‘不单只是在感情方面。人一旦失去了信心,就难再有强烈企图心,而那这个人也就完了!至于金榜题名,到梦里去找吧!’邵子浩露骨直言。‘刺激’对一个颓废、心志失落的人而言,有时也是万灵丹呢!
‘救我!告诉我该怎么做?’文儒林哀求。
‘光想只会更加沉沦、颓废,实际拿出行动,勇敢地跨出第一步,你的自信便会活过来。’邵子浩精神抖擞地说。
‘只怕城里的武馆没人敢要我这徒弟了。’
‘那不是你找回自信的方法。你是读书人,有智慧的脑袋,所以你必须在这里找回自信。’
‘哦!’文儒林楞楞地应了一声,疑惑问:‘你要我做这些,跟语嫣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但你若想语嫣不嫁给别人的话,就得先让自己活起来,才能有清晰的脑子想出更完美的解决办法。其实说穿了,也跟她有关系啦!而且,有了自信的男人就有男子气概,这样她至少还能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恢复自信后,我要怎么做?’文儒林迫不及待地问。
‘之后,就让清晰的脑子去想办法娶回美娇娘喽!等你找回了自信,你自然就会了解,因为,这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万一我们还未想出办法前,语嫣就嫁人了,那怎么办?’
‘那你只好去当和尚了。’邵子浩不悦地消遣他说:‘还有我替你将霍家女婿的位置占着,你怕什么?’
文儒林终于渐缓愁眉,释怀展笑了。‘幸好有邵兄点醒我这梦中人,不然我还沉沦在绝望、痛苦的泥淖中不知自拔,不知振作,就真辜负了语嫣的期待。’
邵子浩不在意地微笑。‘感激免了!以后要能结成连理,好好疼惜霍语嫣那美人吧!’
‘邵兄,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多,但我可以看出那个叫安吉贝儿的女孩子对你倾心不已,你知道吗?当她知道你将成为霍家女婿时,几度激动得险些把我这茅屋给拆了!’文儒林提示着。
‘哼!你自己的事都搞不定了,还想那丫头的事?’
‘一生中难得碰见几回真情真爱。当它一旦降临在你身上时,就该好好把握,别轻言放弃。’文儒林反过来劝他。
‘所以你和霍语嫣宁愿承受所有痛苦,也不轻言放弃?’邵子浩释怀展笑。
‘非但不能轻言放弃,而且要付出所有关怀来保护、疼怜、珍惜这分得来不易的真心情爱,而且要绝对坚贞。感情是脆弱得容不下半个污点的,安吉贝儿虽然任性、刁蛮了些,但她天真、善良、率直的个性,可以说是个仔女孩。’
怎么变成这家伙在‘教育’他?
‘这附近就只有悦来客栈,她应该上那儿去了。现在我心情好多了,别让她等太久了。’文儒林催促着。
这书生开窍了?而且还教他泡妞,有没有搞错?
懊死!这一提,他脑海里尽是安吉贝儿调皮、可爱、扮着鬼脸的俏模样,像个小魔女似的。
宋美雪、邱芳怡,还有所有他群芳录里的美人是什么模样,怎么模糊得令他想不起来了?
是穿越时空的关系,让他逐渐淡忘那一张张妩媚、娇俏、甜美的美丽脸蛋吧!
等他回二0八六年后,那些人的影像自然会再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里,邵子浩是这么想的。
果然是悦来客栈。而且,安吉贝儿特别叮咛掌柜留了间上房给他。
两个人挤间上房不就结了,他想得美哦!
不过,晚饭倒是安排在邵子浩房里。在还没有把握完全拥有邵子浩的真爱前,她是绝不让他越雷池一步的。
哼!别以为每个女孩子都像宋美雪、邱芳怡,甚至他群芳录里所有女子那般唾手可得,他想都别想!
文儒林与霍语嫣这段爱情故事,透过邵子浩的描述,似乎更加淋烙诏人、浪漫哀怨又凄凉,教安吉贝儿听得荡气回肠、动容不已,泪珠儿都快让手上那碗饭变成‘泡饭’了。
受不了!她哪来那么多泪啊?邵子浩倒觉得他不是让那对苦命鸳鸯给感动,而是被眼前这泪人儿给感动了。
‘女人是用水做的,这句话似乎并不止适用于地球上的女人哦!’邵子浩心疼地想为她拭泪。
‘人家感动嘛!’安吉贝儿努嘴道。
‘坦白说,听那书生沉痛地诉说那段过往时,我也被感动了。’邵子浩动容笑说:‘说他没出息、没男子气概,到底他还是有迷住霍姑娘的魅力在。她不止欣赏他的文采,而他被霍老头那顿毒打也感动了霍姑娘。说不定没那顿毒打,霍姑娘还不可能狠下心离家出走哩!不过,用皮肉之苦换来美人芳心,值得吗?’
‘当然值得!’安吉贝儿有些心动。‘这才是“真爱”啊!爱可以让人承受所有苦痛,只有心里拥有真爱的人,才能承受这种苦痛的。’
‘难怪!我还在纳闷,像文儒林那么薄弱的身子骨,怎么禁得起打?’邵子浩玩笑般的说着。
安吉贝儿没好气地瞪他,这家伙有没有‘真情’?居然还一脸玩笑地消遣像文儒林这般用心良苦、深情不悔的男子。
哦!以后不能再骂那书生没出息、没气概了。一位愿意付出他真情真爱的男子,哪怕再穷酸,都是那般教人感动。
‘你不认为爱是全宇宙最伟大的力量吗?因为爱,使平凡的人变得不平凡,使人光采奕奕;而且爱是生命活力最佳的滋润剂,是一种玄奥神奇的迷人力量。’安吉贝儿彷似沐浴在春风里,陶然欲醉地诉说。
‘爱,如果也是种压力的话,那就累人喽!’邵子浩不解风情地咕哝。
这一说又惹来了她的白眼。‘那不叫压力,而是你没真心付出真爱的原因。如果你不拿感情当不负责任的游戏来玩,用真爱面对感情的话,你会发现,所有的付出、关怀及要求,就不再是压力,而是感情的另一种升华。’
‘哇!把我说得像是感情世界里十恶不赦的罪人似的。’
‘你本来就是!害人家一片的真情真爱都不敢付出。’安吉贝儿抱怨道。
‘我可没有拒绝哦!’邵子浩的笑意看似认真,却又有令人不安的轻挑。
‘可你也没拒绝过别的女孩子呀!要不是霍姑娘心已有所属,你那放浪的心还想蠢动呢!’
邵子浩微悸,笑得几分尴尬。这回他搁在心底的事,也让这小妮子料中了!
‘子浩,我的爱一旦付出,就是认真,而且绝对自私的。我不是玩得起爱情游戏的人,所以,请不要用对待其他女孩子的心态来对待我。’安吉贝儿认真了一下,徒地又绽放出璀璨俏笑。‘别让我这颗小小纯洁的心灵受到伤害哦!如果’她不能再强颜欢笑了,沉沉地垂下粉颈,认真地说:‘如果你无法用真爱来善待我,不妨早点告诉我。我说过,我随时可以离开的。’
邵子浩凝重地沉默下来。他不喜欢这种压力、这种莫名的惶恐,他担心安吉贝儿真会怀着伤心、怨怼离他而去。
未曾啊!他未曾招惹过如此难以割舍的感情。
安吉贝儿啊!安吉贝儿是老天派她这小魔女来驯服他那放浪不安定的灵魂吗?
‘子浩,你真的认为我该为了导航器去se诱那个汪冲吗?’安吉贝儿愁着脸,突然间起。
邵子浩险些将送进口里的饭喷了出来。
‘喂!你这是什么反应?现在是你的女朋友要牺牲色相,去se诱别的男孩子耶!居然一点都不紧张!’安吉贝儿气嚷。
这计画还是他自己提议的,他紧张什么?呃--汪冲那小子似乎还真的喜欢上她呢!那糗了!一根小刺儿梗在喉间啦!
7樱花嫣红,花瓣又开始缤纷翻飞,为整个益州郡城披上了美丽的彩衣。
后花园里,霍语嫣对花问愁的惆怅、落寞倩影,竟叫翩翩落叶也感伤喟叹。
‘唉!’哦!原来是丫环花秀。‘整天见你愁眉不展的,连我这做丫环的都不敢笑,得陪你扮着一张苦脸。’
霍语嫣黯然神伤,不语,似乎连声轻叹都觉费力。
‘好小姐,你就饶了我吧!夫人、老爷找我去问了几次话,而你老要我推说你卧病在床,但大夫又诊不出个病症来,急得他们两位老人家都怀疑又是我从中在搞鬼。’花秀苦着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