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贝儿掏出一锭黄金,说:‘这些够把你这间破茅草屋给拆了吧?’倘若还有力气的话,她真会拆了它。
哇!他还没见过这亮澄澄的黄金呢!拆它三间都够。不过,现在就算有再多的银两对他来说,根本毫无用处。
‘邵子浩这家伙,没想到他这么狡诈!要他当替身,居然擅自当起主角来了,摇身成了霍家的女婿!’
‘当初是你要他去打擂台的。’文儒林黯然嘀咕。
‘是叫他替你去打擂台,又不是--’安吉贝儿一脸的火葯味,怒容绷得更紧了。‘你这表情好像是在怪我哦!’
‘没有啊!’文儒林怯怯的,却一脸不甘、无辜样。
‘你的表情就是有!’安吉贝儿一口咬定,气得跳脚。‘这全都怪你!你要有点本事的话,也不用叫邵子浩替你打这场擂台了。我管的是哪门子的闲事?赔了夫人又折兵,算我倒楣活该!’
‘对不起!是我没用,连自己心仪的姑娘都保护不了。我真不是男人!’文懦林悲痛地自责。
安吉贝儿不耐地瞧了他一眼。看他那伤心欲绝的痛苦表情,教她不忍再对他苛责,但她就是气不过吓!‘你这样自怨自艾有什么用?事情都弄成这样了,唯今之计,是得想办法趁还没成定局前把一切挽救回来。瞧你这副德行,难怪人家不肯把女儿嫁给你。’
文儒林沮丧无语。他知道他没有发言权,多说无助、颓丧的话,也只有多挨骂而已。
‘不行!我把他带来,可不是专程替霍家送女婿的。’安吉贝儿绝不吃这亏,毅然站起道。
‘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上霍家要人!但不只是为了你,重要的是为我自己。我不会学你坐困愁城的,必要时,我会采取主动攻势。’
安吉贝儿不管文儒林一脸的错愕,她怒气冲冲地离去。
霍家加强门禁警戒,显然是冲着邵子浩而来的,只怕让这心不甘、情不愿的未来女婿给溜了。
霍家众弟子及佣人、家丁,见了他还得尊称一声:‘姑爷!’
霍天威说得好听,遣佣人服侍他,摆明了就是‘监视’他嘛!而所谓会给他完全的自由,他的‘自由’却只限于霍府护墙之内。唉!被‘软禁’真不是滋味!
有听说抢婚、劫新娘,倒没见过强行软禁新郎的,偏这码怪事就发生在他身上。
教场上,师兄弟们互相切磋武艺,倒成了他排遣寂寞的唯一‘娱乐’
一套虎形拳,拳路打得虎虎生风。
汪冲将教练的工作交给一名师弟,和善地迎了上来。
‘姑爷,有兴趣露两手?’
‘你消遣我?在擂台上,我有几分能耐,你清楚得很。’他又强调:‘提醒你,别叫我姑爷!’
‘可是师父交代--’
‘想交个朋友的话,就换个称呼。’邵子浩坚持。
汪冲迟疑半晌,含笑尊称:‘邵大哥!’
‘这还差不多才你们每天除了练武外,还做些什么?’
‘就是练武。’汪冲回答得理所当然。
邵子浩笑得一脸不可思议。这要是换了特警的他们,不全饿死才怪!
‘原本还以为你这个人冷血无情,没想到在最后关键你会故意‘放水’,想来你还是满有感情的。’
‘什么叫“放水”?’汪冲不解。‘其实你们这么做,根本就于事无补。’
其实他是想说,他并不是故意要放他过关,而是安吉贝儿的‘捣乱’慌了他的心,使他失神。
‘至少可以有所缓冲,再想其它办法。’
‘我不认为你们有办法改变什么。师父是个相当固执的人,很少有人能改变他已经决定的事,除非--文公子能拥有一身好武艺。’不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霍老爷子确实是个老顽固,不过,在我脑子里,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
‘你有法子?’
‘没有。但是你可别忘了,人的脑袋是用来想法子的。’邵子浩向来有绝对的自信。
‘邵大哥’汪冲难以启齿,支吾道:‘有件事’
‘怎么你也学那书生一副德行?有什么话直说。’
‘与你一起的那位姑娘。她她是你什么人?’
她?安吉贝儿吗?‘你是说那刁钻的野丫头吗?’他怪异的表情令邵子浩疑惑,‘朋友,’
‘朋友?’汪冲的眼神显然是进一步地探问。
邵子浩含笑点头,陡地暗暗一惊!毕竟同为男子,这样的举动他立即明白了一件事--‘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野丫头吧?’
汪冲靦腆一笑。邵子浩的表情使他不安,但仍大胆探问:‘她有意中人了?’
邵子浩禁不住敝笑。安吉贝儿的意中人不就站在他面前?邵子浩又想,那丫头要知道有个家伙偷偷喜欢着她,会有什么反应?
冷淡?不屑?还是激动不已?
‘可不可以先告诉我,是什么原因使她能吸引你的注目?’邵子浩好奇。
‘她俏丽、活泼、甜美,你不觉得她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充沛活力,是那么可爱、那么有朝气,像初升的朝阳。充满著令人无法抗拒的迷人魅力。’
‘哇!’邵子浩惊叫。他说得她像是小精灵似的,安吉贝儿真有那么好吗?
‘你不这么认为?’
邵子浩不置可否地一笑。他陡地一想,那丫头似乎有些利用价值。‘跟你谈个“买卖”如何?你帮助我离开霍家,我介绍你们俩认识。至于你能不能让她动心,我可不敢保证,成不成交?’
‘很抱歉!我帮不了你。身为霍家武馆的大弟子,是不能忤逆师父的。’
‘你的固执也不输给那老顽固嘛!’没辙!
何处传来的琴声,声声凄切、哀怨,撩拨起邵子浩为之紊乱、凝重的思绪。是如何的一种难以倾诉的深切哀怨,才能弹出如此哀怨动人的琴音?
‘是谁在弹琴?’
‘大小姐。’
琴声是从后花园传来,声声凄美动人,令人鼻酸
凄美、悲切的琴声,紧勾住邵子浩心倾神驰的迷魂,引领他进入后花园。
花亭内,那婉约、娴雅的古典美人,纤纤柔指撩拨琴弦、愁眉深蹙,那彷似承载了千年愁、万年忧的神韵,直在邵子浩心窝里回荡。如此这般哀怨的美人,怎不教人心疼?
琴声戛然而止。因邵子浩的贸然闯进,使得霍语嫣突如受惊吓般的花蝶,惊惶躲进花丛里。
‘花秀,花秀--’她慌张失措地忙唤丫环。
‘小姐。别怕!我并非有意惊扰你,只是你哀怨动人的琴声令我不由自主地走进花园。对了!我们见过面,在城外林子里我救过你,还有在文公子家里,我们也见过面,你不记得了?’邵子浩忙说。因他而吓着了美人,真是罪过哪!
霍语嫣怯怯地探出头,有些诧然。‘是你?你是儒林的朋友?’依稀还有些印象,她才稍稍释怀。‘我记得还有位可爱的姑娘。’
‘嗯!’郡子浩想,自己与那书生也算是朋友吗?还不算挺熟的嘛!甭管了!
至少能让霍语嫣除去戒心,不当他是个图谋不轨的登徒子就行了。
‘你怎么会在我家?’霍语嫣疑惑,但接着倒替他找了个借口。‘是来找我爹学艺的?我爹向来不许师兄弟们来后花园的,以后你可得小心,别让我爹发现。’
‘以后我可以再来吗?’同时他也暗诧,受宠若惊哪!难道霍语嫣还不知道他恐怕会成为她未来的丈夫?
‘当然能来,因为你是儒林的朋友嘛!至少你还能告诉我一些有关儒林的事。’
老天竟这么厚待那书生,偏他又不争气,还真是教人嫉妒呢!
‘儒林兄有你这位红粉知己对他如此一往情深,他这辈子应该无憾了!’邵子浩羡慕的口吻。
霍语嫣不见有丝毫的幸福愉悦,只有满脸惆怅的黯然,同他诉说着他们这段难以结合的恋情‘老天不会辜负有情人的,而且天底下没什么不能解决的。只要你们能坚守这分感情,总会有办法终成眷属的。’邵子浩安慰道。
‘可是比武招亲已决定了我的婚姻。依我爹的个性。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她眩然欲泣。
‘如果你爹强迫你嫁,再如何无奈,你也会接受吗?’邵子浩心底五味杂陈。
‘不会的。’她眼神里有着毅然的抗命与痛恨。‘虽然自从上次我离家后,爹就派人守着我。但若有机会,我还是会想法子去见儒林的。爹如果逼我嫁,我唯有寻死一途了。’
这般秀外慧中的女子,居然有如此坚决的个性,令邵子浩心惊且动容!然而也不难看出,这分顽强的固执是遗传自霍天威冥顽不灵的个性。
‘小姐’花秀一见是邵子浩,微愕道:‘姑爷?’
糟了!穿梆了!
‘姑爷?原来你是’霍语嫣花容含怒。‘花秀,我们走!’
‘霍小姐,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请给我解释的机会。’邵子浩急忙上前拦阻。
‘你刚才骗我说是儒林的朋友意图何在?想讨好我吗?’霍语嫣眸子里充满忿恨的敌意。‘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嫁给你的!’她闪身欲走。
‘慢着,这场擂台是我替那书生打的。’邵子浩一口气解释完。‘因你们俩两心相许的感情令我感动。明知道那书生根本打不赢这场擂台,但为了成全你们,就由我代打,没想到你爹那老顽固却要定了我这个女婿,现在我还一个头两个大呢!’
‘哼!谁信你是不是胡诌的?’花秀抢一步说。
‘霍老爷子已认定我这个女婿了。我要真想娶你家小姐的话,霍家女婿我早就做定了,还需要刻意来讨好你们家小姐吗?’邵子浩不悦地说:‘无端蹚这浑水,我还想叫冤呢!’
霍语嫣这才歉然地说:‘也就是说,就算我爹强迫你,你也不会娶我喽?’
‘唉!我这个人就是有个对不起自己的毛病,绝不会去夺人所爱!’
霍语嫣愁眉舒展,释怀感激。‘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人的脑袋就是用来想办法的,不是吗?’邵子浩自信地笑了起来。
一阵的叫骂声从大堂方向传来,好熟悉的声音。那不是安吉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