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忆风目光幽沉的望着她,一字一句缓缓启口“因为这世上人心险恶,知人知面不知心,日后除了你自个儿,谁也别相信。”
闻言,陶凉玉有些惊讶,接着担心的抬手探向他的额头“相公,你是不是病了?”不然怎么突然说起这种奇怪的话。
“我没事,我说的话你要牢牢记住,听见没有?”末了,他严厉喝道。
被他猛然一喝,陶凉玉吓了一跳,不知为何好端端地他突然动怒了。
“听、听见了,你别生气。”
见吓着她了,他缓了缓神色“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担心你这性子,日后要吃苦头。”
“有相公在,我怎么会吃苦头。”她娇憨的挽着他的手臂,弯唇笑道,那笑容里满满都是对他的信任和倚赖。
他脱口而出“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了呢?”
“相公在说什么,你好好的怎么会不在?”
他静默一瞬,才启口“你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能知晓这无常何时会到来呢,总之,我方才的话你要牢牢记住,对别人多几分心眼,知道吗?”他殷殷叮嘱。
他明白这一时半会对她说太多,她也无法理解他的用心,只能慢慢教她,只是他的时间已然不多。
一早就被叫到书房的陶凉玉,面露惊愕,在桌案上的那迭账册与宋忆风之间来来回回的梭看了好几遍,怀疑是自个儿听错了自家相公的话,但见他神色严肃的注视着她,她有点不敢置信的出声。
“你要我看完这些账册,然后告诉你今年咱们庄子的花销是多少?”
“没错,我给你半个月,不,七天的时间,你同九叔学习如何看帐、算帐,接着利用十天的时间,把庄子里今年的花销给我算出来。”
他那低沉的嗓音比他的表情还要来得更加严肃,表明了他并非是在同她说笑,陶凉玉迟疑的答了句“这我、我恐怕办不到。”
见他沉下脸横眉睨瞪她,她急忙解释“相公,你知道我对这些事一窍不通,且这庄子里的帐不是向来都由昭宜在打理吗?”
宋忆风陡然怒喝一声“不要在我面前提她!”
他那突如其来的喝斥把她惊了一跳,他素来颇为疼爱这个表妹,怎么突然对她大发脾气,陶凉玉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是昭宜惹你生气了吗?”
察觉自个儿情绪有些失控,宋忆风很快的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你要记住,你才是这乐云庄的主母,既然是主母就该有主母的样子,往后这庄子里的帐目和库房都由你来负责掌管。”
她错愕的低呼一声“相公,你知道这些事我做不来的。”先前正是因为知道她学不来这些事,他才将庄子里的帐目交由他的表妹李昭宜打理,她委实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之间要求她接管这些事。
他不再纵容她给她逃避的机会“做不来就学,学到会为止。看帐、算帐这些事很简单,只要你多用点心就能学会。”
“昭宜不是管得好好的吗?为什么要我”她话还未说完,就被他冷着脸打断。
“你觉得她做得好,那你要不要索性把我这个丈夫也分给她一半?”
她惊叫的脱口而出“不要,这怎么可以?”
“既然不想,你就好好给我学会如何看帐算帐,要是七天之后你还算不出来庄子里今年的花销有多少”他说到这儿停了下来,那凌厉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陶凉玉,把她看得小心肝怦怦直颤着。
“一定要学吗?”她可怜兮兮的睐着他。
宋忆风硬起心肠,毫无转园余地的说道:“没错。”他没办法将她保护在羽翼下一辈子,只能训练她,好让她日后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从今天开始,你就好好跟着九叔学习如何看帐、算帐。”
离去前,宋忆风再交代弄梅和侍雨“你们盯着夫人,她若是敢偷懒就来禀告我,若是你们两个胆敢替她掩饰,知情不报,让我知道,就罚你们一人二十大板,并罚一个月的月俸。”
弄梅、侍雨暗自心惊,但不敢违抗庄主的话,低眉敛目的答道:“奴婢知道了。”
待他离去后,两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为何向来宠爱夫人的庄主,一夜之间突然对她变得这般严苛起来。
“夫人,庄主给的期限不长,咱们别耽误时间,这就开始吧。”这方九是当初跟着宋忆风创建乐云庄的元老,约莫五十来岁,是宋忆风手下的两大账房之一,他略显福泰的脸庞带着笑意,将一只算盘摆到桌案上,并翻开其中一本账册。
“那就有劳九叔了。”陶凉玉愁眉苦脸的在桌案前坐下,方九在她旁边的一张小桌子坐下,他桌上也摆了一只算盘和账册。
“我先教夫人如何使用算盘,您看仔细了,这算盘是上一珠、下五珠的形式,上一珠当五,下一珠当一,随手拨珠,便成答数,珠动则数出所以若是十钱再加上五钱,要这样算,若是八钱加三钱是这样算,一钱加九钱是这样算”教到一个段落,九叔停了下来看向她。
“这样夫人可了解?”
“不了解。”陶凉玉轻摇着螓首,小声的回了句。
“没关系,夫人哪儿不了解,只管提出来。”
她为自己完全听不懂方九所教的羞得臊红了脸,用着蚊蚋般的嗓音呐呐的道:“我全都不了解。”
方九闻言仍是一脸和颜悦色,好脾气的说道:“夫人不了解定是我教的方式不对,我再换个方式教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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