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自己的家人却不出手,世子妃的心里会怎么想?这样的夫妻又怎么能够过得下去?
两个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的结局了,只是该怎么跟宛玲珑说,倒还是一个问题。
肖承安毕竟是吴氏的儿子,她的心自然是向着他的,与其到时候让儿子艰难选择,她还不如主动当坏人。
她烦躁的闭起眼,再次睁开时,眼底取而代之的是做了决定的坚定,她淡淡吩咐道:“来人,取纸墨来。”
万事皆是开头难,但当吴氏在纸上写下和离书三个大字后,便再也没有停顿,没多久,这封和离书就完成了。
“送去给世子妃,让她看着时间送回来。”她顿了顿,又道:“就说是王府亏欠了她,若是她有什么要求,不过分的尽管提。”
春草明白其中的意思,若是世子妃提出要救娘家人的话,那也是只能摇头的。
她捧着那封和离书,第一次觉得手里的纸像是有千万斤重。
她才刚抬步,吴氏又唤了她一声,淡然道:“跟世子妃说,要怨就全怨我一个人吧”
春草低下头,想要说这哪里能够呢,但是嘴张了两次,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是啊,怎么能够不怨呢?在娘家出事的时候,婆家人却只送了一封和离书
她嘴角牵起苦笑,快步离开送信去了。
春草来的时候,宛玲珑已经换好了衣裳,且和崔嬷嬷商量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正准备踏出素心院。
她知道春草是吴氏身边的贴心人,只得停下了脚步,捺下焦急的心情问道:“春草姊姊,不知道这是送什么过来了?”
春草看着她打扮得光鲜的模样,先是一楞,接着听见她问起手中的那封信,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宛玲珑看着她纠结的模样,似有所感,直接伸手去拿,一摊开纸,看见上头和离书三个大字的时候,她忽然笑了。
想不到啊,两辈子都能见到这封和离书,能够连着两辈子都拿到和离书的女人,大约也只有她一个了吧。
崔嬷嬷在一边也瞧见了,对于王妃凉薄的做法,她并不觉得奇怪,只能说皇室中人以利益为先的举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只是她抬头看着还笑得出来的宛玲珑,不免感慨。
或许姑娘比她,甚至比所有人想的都还要坚强,更适合世子妃的位置也说不定。
宛玲珑看完了内容,没见到后头有肖承安的落款,一颗心瞬间落了地,起码不是他亲自写给她的就好。
她把和离书给折好了,收进袖子里,看着还没离开站在前头的春草,不免疑惑的问道:“春草姊姊可还有什么事?”
她的语气和态度太过自然,春草一度以为自己送的不是和离书,而是什么普通的东西。这感觉不大对啊,世子妃这是气疯了?还是不想接受现实?
不管是哪一个,春草都要把该说的话给说完,她抿着唇,慢慢的道:“世子妃,王妃说这都是不得已的,您如果要怨,就怨她一个人吧。世子今儿个大约一大早就收到消息了,正在外头奔波呢,挺着那还不怎么康健的身子只请您体谅王妃一片的慈母心肠。”
宛玲珑见她把话都给说了,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只一会儿,她就从春草的脸上转开了视线,定定的看着边上的花草,淡然道:“告诉王妃,我可以体谅,只是我也有自己的做法,这和离书我接了,只是最后我还得问问世子爷,若是世子爷真要我走,我也不会强留。”
春草也知道这话传到了就行,剩下的也不是她能够插手的,只叹了口气,福了福身子就回头往主院走去。
宛玲珑见她离开,继续迈步往外头走去。
直到要上马车之前,崔嬷嬷第一次忍不住好奇的问:“世子妃,若最后您真的要问世子爷要不要和离吗?”
宛玲珑看着她担忧的神情,笑了。“嬷嬷,把心给放下吧,就是我问了,那封和离书也不会有用的。”
因为她有这个自信,世子爷那表里不一的闷骚男人,怎么会真的放她走呢?加上这辈子都已经两辈子了啊,如果要放手,早在上辈子他就真的放手了,而如今他要真能放手,那她自然——是绝对死不放手的!
她的男人,打死她都不能放,要不她重活一次的意义又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