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给我。”她昂起下巴,决定与这个男人做个了断。“明天一早我就回娘家,静待相公的答复。”
常永瞻不说话,只是怒瞪着她。
最后,迎娣朝四太太福了下身,退出内厅,一路上都没有掉半滴眼泪,只是心痛到喘不过气来。
“二奶奶”反倒是小鹃哭了。
她回头朝丫鬟笑了笑。“我没事。”
小鹃哽声地说:“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这是我唯一能走的路”迎娣这么告诉自己。
待她回到寝房,一个人呆坐在床沿,想着事情,直到天色都暗了,小鹊端了盘炒莜面片和两样小菜进来,迎娣也没有胃口。
就这么等到夜深人静,迎娣才有了动作,却是在打包细软,她留下了属于常家的东西,所以收拾起来真的廖廖无几。
到了第二天,她让小鹃去拜托老仆常七雇了一辆马车回来,因为她每个月都会回娘家一趟,所以跟马车行也相当熟稔。
小鹃红着眼圈。“二奶奶真的要回娘家?”
“嗯。”迎娣握着她的手。“谢谢你陪了我三年。”
她多想跟去伺候,但也知道不可能。“二奶奶要多多保重”
迎娣用力点头。“我会的。”
就这样,当常七把马车雇来之后,迎娣已经换上最朴素的袄裙,身上也不见任何饰物,抱着简单的细软,踏出了角门。
常七心想,二奶奶每个月回娘家探望家人,小鹃都会跟在身边,可这回却没有,不禁觉得奇怪。“你怎么没陪着二奶奶?”
“二奶奶不会再回来了”小鹃呜咽地说。
他张大嘴巴,连忙看着坐上马车的迎娣。“二奶奶,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会再回来了?”该不会是见到二少爷带了跟别的女人生的儿子回来,太过伤心,便打算回娘家吧?
迎娣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浅浅一哂。“你们也要保重!”说着,又情不自禁地望了下角门,并未见到想见的人,更别说挽留,心顿时冷了。
她也该死心了。
就这样,马车上路了。
“二少爷为何没有出来阻止?”常七不禁扼腕,失去这么好的主母,是他们这些奴才下人的损失。
小鹃一脸忿忿然地说:“二少爷根本不明白二奶奶这三年来过得有多辛苦,不但在外头有了小妾,连儿子都生了,有谁受得了?”
“你说的没错!”常七不平地附和。
待两人转身,就见常永瞻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皆吓了一大跳,心想方才那么批评,二少爷铁定都听见了,不禁有些心虚,不过想到二奶奶所受的委屈,又马上鼓起勇气,想要为她说几句话。
常七顾不得踰越身分,斗胆地问:“二少爷就这么让二奶奶走了?”
“是她自己坚持要走的。”常永瞻又气又闷,他该说的也都说了,实在想不出还能再做些什么。
“二少爷没有表现出一点诚意,二奶奶当然要走了。”就连小鹃也忍不住开口指责他的不是。
他横睨了下眼前这个胆敢直言的丫鬟,不过小鹃也豁出去了,大不了被调去干粗活,或者卖给别人。
“这是二奶奶要还给二少爷的”她将主子临走之前,交付给自己的东西递给常永瞻。“她说从此物归原主。”
常永瞻伸手接了过去,看得出是张信纸,他将它打开来看,只见上头写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三个字,还是出自他的笔迹。
“这是我想起来了,这是我写给阿娣的”那时和迎娣才刚成亲没几天,在她的请求之下写的。
小鹃眼神多了明显的不满。“就因为是二少爷亲笔写的字,二奶奶一直把它当做宝贝,这三年来,只要看着这三个字,就像看到二少爷本人,那么二少爷呢?可曾想过二奶奶?”
看着手上写着“常永瞻”三个字的信纸,常永瞻终于也忆起另外一张写着“陈迎娣”的信纸,很久之前似乎还曾经看过,可是不知何时已经遗失了,他也没当做一回事,心想丢了就丢了
他呐呐地问:“她一直收藏着?”这不过是自己随手写来的字,但迎娣却将它当做宝贝看待。
“二奶奶非常珍惜二少爷送给她的东西。”小鹃可是最清楚的人了。
常永瞻突然想到什么,从袖口内拿出一张信纸。“你知道这是谁的笔迹吗?”
闻言,小鹃探头看了一眼。“这是二奶奶写的,奴婢认得出来。”
“可我记得她并不识字。”他半信半疑。
小鹃说话带着火气。“二奶奶为了能看懂二少爷捎回来的家书,便请大奶奶教她读书识字,还经常熬夜练习,如今就连四太太都把帐交给她管,谁知二少爷根本就不在乎二奶奶,也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甚至摆在心里,这张信纸上头写的每个字,都代表着二奶奶有多思念二少爷^”
听了丫鬟的话,再看一眼信纸上满满的“常永瞻”三个字,他渐渐开始明白为何迎娣执意要回娘家了。
因为他不明白她的真心,他终究辜负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