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在她眼前一幕幕播放,她想起今天中午在宜兰吃当地特色菜时,他们的对话——
“我约了医生,晚上吃完饭就过去。”
“怎么了?”
“你早上在咳嗽不是吗?”
“还好啦,多喝水就好了。”
“不行。”
“出,我不喜欢看医生!你不能这样浪费医疗资源,上次那个妇产科也就算了,我这次只有小咳一下下,也不一定是感冒啊”“咳嗽会阻碍我吻你,还有问题吗?”
这男人每每突然神来一笔的暧昧,哪怕是霸道得很欠扁,都会让她觉得很幸福,天啊,愚蠢的幸福,愚蠢的爱情,愚蠢的女人,她双手在身侧握拳。
她必须清楚,这男人没和她承诺过任何事,哪怕他们之间的关系已是如夫妻般的亲密。
她不懂他的想法,或许那些亲密,对她来说是夫妻行为,可对宁怀合而言,是不是只是协议底下的附注条款呢?除了名义上的,连实质上的关系都要比照办理?
她真的不想把事情想得这么不堪,男欢女爱,你情我愿,但这种无能为力的沮丧感,为何却绕在心底挥之不去?
穆妍然转身,选择离开——她没有勇气打开这潘多拉的宝盒。
到了一楼的急诊室,宁母刚完成手术,已被安置在一旁的休息室休息,穆妍然按护理人员指示来到休息室时,半掩的休息室内传来宁家长辈急切的交谈声,原来爷爷、奶奶都赶到了。
“然然怎么会知道方雪凝的事?”
“妈,我也只是猜测,否则然然怎么会问起怀合的事情来呢?”
“你们都别猜了,然然是这么聪明的孩子,她和怀合之间又是那样亲近,怎么不会察觉呢?怪就怪在我们怀合太三心二意,如果然然被气走,伤心的也只有我们这些长辈!”
“老头子,不会的,怀合会喜欢然然的!然然现在还不清楚,我们继续瞒着她就好,一定不会有事的!要是怀合把然然气走,这个孙子我也不要了,送给方家算了,我不要了”
“妈——”
里头气氛很低迷,甚至还听得到奶奶低低的啜泣声。
穆妍然双手捂住脸,是啊,她也想把事情想得简单点,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怪就怪在我们怀合太三心二意,如果然然被气走,伤心的也只有我们这些长辈!”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是她的问题,她没管好自己的心。她是理智的女人,凡事只讲眼见为凭,楼上的潘多拉宝盒和爷爷奶奶话语间所透露的,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穆妍然放下手,用力呼吸,以最和善的笑容走进休息室。
“爷爷、奶奶你们来喽?你们怎么会知道的?妈,对不起,我刚去化妆室。”
宁家长辈们见到了她,全把刚刚的担忧都藏起来。
宁老爷子佯装没事,笑着说:“发生这么大的事也没说,管家回来看到厨房的血迹,以为坏人跑进家里来了,幸好管家够冷静,调了院子的监视器才知道淑茵受伤了,之后又看你把车子开出去,透过关系查到在哪家医院才知道状况,真是吓坏我和你奶奶了。”
穆妍然边看着婆婆的伤势边道歉。“我那时真的只想到要快点去医院,也怕爷爷奶奶受到惊吓妈,你还好吗?”
宁母用没受伤的手握住媳妇的手。“我没事,然然也吓坏了吧?”
宁老夫人拍拍胸口。“幸好有我们然然在,淑茵有晕血的老毛病,要是一个人在厨房,我都不敢想象后果会有多可怕。”
宁老爷子点点头表示赞同。
穆妍然垂下眼帘,如果她不要提到那件事,或许就不会让婆婆吓到割破手
“妈,对不起,你在切水果,我不该吓到你。”
宁母摇头。“没事的,妈没事。”
此时,所有人皆有默契地没提到宁怀合。
虽然宁母的手术顺利完成了,但依然要按时回诊和复健,等宁母晕眩缓和后,一群人返回宁家。
这一夜,宁怀合并没有回家。
穆妍然躺在大床上,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触手可及的距离。
她咳了两声,突然想到宁怀合原本今天晚上要带她去看医生的。
她闭上眼,嘲讽的笑意在嘴角凄楚地扯开。
她睡着了,只是在半睡半醒之间,她最挂念的还是宁怀合会不会打电话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