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夏夜,常常会把人逼得快发疯,自从圣婴现象加上臭氧层破洞益发严重,台北的夏天是越来越热了。
范海文在家里热得发慌,偏偏屋漏偏达连夜雨,冷气又正好坏了,使得家里就像个大型蒸笼一样,连电风扇吹出的风都是热的。
在热得坐立难安的情况下,他嘴干得紧,直想喝点清凉的饮料,例如啤酒之类的。
平常他是不喝酒的,因为他的酒量并不是很好,对于男性体质特别容易接受酒精类东西的理论他是压根也不信,可是今天他反常的就是想喝冰凉微苦的啤酒。
范海文想着想着,手已经不自觉的抓起小茶几上的钱等到他回神时,人已经站在巷口的便利商店前了。
进了便利商店,一阵夹带着特殊味道的强风迎面吹来,店员没感情的喊着欢迎光临,他觉得这种冷冰冰的口吻不如不喊。
他原本是打算买一打装的啤酒,可是那好像只有没冰的,只好随便选了几罐。
他抱着冰啤酒站在杂志架前,看着这一期的电脑杂志,犹豫着要不要买。
他身上的钱是足够,可是觉得买了有些浪费,这种东西的内容淘汰得快,往往不到一个月就失去其价值。
他想了想,还是拿了一本。
忽然上个纤细身影从他旁边经过,接着,他听到男店员格外热情的招呼声。
他好奇的转过头,想知道是怎么样的女孩让男店员的声音变化如此的大。
这一看,他差点失手让杂志掉到地上。
竟然是那位女服务生!
可是随即范海文想起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一件灰色的短袖t恤,黑色的爱迪达短裤,脚上穿的是夹脚拖鞋,手上还抱着一堆啤酒!
她会怎么想?双面人?毕竟他平常在咖啡厅穿得还算体面。
同样的,费虹安当然也看到了他。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她好高兴,没想到竟然能在工作以外的场合见到他。
但她高兴归高兴,可没忽略他的表情转换。
原本他的表情也是很高兴的,可是不到两秒就变了脸。
这是为什么呢?
好像很不乐意遇见她似的。
她有那么讨人厌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赖在这里,能在别的地方见到他实在太难得了。
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令范海文联想到小狈,其实她给人的感觉比较像一只小野猫,红色毛发的小野猫。
两个人顿了几秒,他率先开口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咖啡厅里吗?
“我不行在这里吗?”费虹安好笑的反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你不是在当女服务生吗?”她的语气让他感觉自己很蠢。
“我只有做假日班,平常的我只是一个大学生。“
“喔”接下来没话讲,又是一段漫长的空白,直到她忍不住先开口。
“嗯你的手不会酸吗?”他两手抱着数量不算少的啤酒,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以很不自然的姿势夹着一本不算薄的电脑杂志,她光是看就觉得累了。
“嗯,是有点。”经由她这么一提,范海文才记起早该去结帐了。
他抱着一堆东西慢吞吞的走到柜台,费虹安也提着一罐一千西西的乌龙茶准备结帐。
“一起结吗?”男店员问道。
“嗯。”“分开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这差不了多少钱的。”范海文没什么表情说。
其实他惊讶极了,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大男人主义,也不喜欢打肿脸充胖子,但是他习惯帮女方付费。
拜他前几任女朋友所赐,她们都是那种百依百顺小女人型的,去买东西时理所当然是由他付费,他也觉得是天经地义的事。
所以她的行为令他有些惊讶。对啊!她本来就不是他以前女朋友那一型的。
“谢谢,可是我不太喜欢欠别人人情。”费虹安微笑的说,看来他好像跟她想像的有点出入,可是还不至于令她反感。
“我也是。”范海文也对她露出一个微笑,虽然她不同于他以前所认识的女性,可是他对她的好感又加深了一些。
走出便利商店,范海文又对费虹安说出一句令自己后悔万分的话“要去公园走走吗?”“喔,好啊。“费虹安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答应。她当然没错过他后悔的表情,但是她就是想小小恶作剧一下。
“嗯,那走吧。”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她都答应了,他也要为自己刚刚的话负责,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她偷偷打量着他的表情,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跟她一起去逛公园有那么痛苦吗?明明是他邀自己的不是吗?怎么现在又一副被强迫的样子。
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慢慢走到公园上句话也没交谈。
到了公园,由于不是假日,所以根本没什么人。
费虹安看到公园的中央有秋千,就直直的走去。
而范海文则跟在她的身后慢慢的走着。
老旧的秋千发出了声音,她孩子气的坐在上头,很开心的摇晃着。
他也跟着坐在隔壁的秋千上,不过他没有跟着一起摇晃,因为他惧高。看着她在秋千上的样子,就像个精灵一样天真。
晚风徐徐吹来,奇妙的抚平了燥热的身体和心灵,范海文打开一罐冰凉的啤酒,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
一直不喜欢啤酒独特的苦味,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滋味好极了。
“啊,我也要。”在一旁的费虹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伸手向他要一罐。
“拿去。”他迟疑了一下,才拿给她。
她兴匆匆的打开拉环,咕噜咕噜的喝起来,喝到一半,才好像忽然想到似的解释道:“我平常没有这样喝的,嗯是今天的气氛比较好吧!”
惨了,她在胡说八道什么呀,不知道他会怎么想,早知道会说出这样的话,不如不说的好。
费虹安觉得自己有点悲哀,平常的机灵现在全都派不上用场。
“我了解。”范海文微笑,仰头又喝了一大口,安静半晌后才开口“我叫范海文,范仲淹的范,海洋的海,文学的文。你叫什么名字?”
“费虹安,费心的费,彩虹的虹,安全的安。见了那么多次面,现在自我介绍好像晚了点。”她笑道。
“名字很特别,你父母取得不错。”他淡淡的笑着。
“我也很满意自己的名字,只不过大学的同学老是叫我狒狒,要不然就是‘康安’。”她有点不满的自怨自艾,接着又笑了出来。
“你的同学很有趣。”范海文微笑,温柔的看着她。
“嗯。”看着他温柔的笑容,她的脸克制不了的红了起来。好险公园的灯光并不是很强,否则她的窘样一定会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冷静点,费虹安,你不可以看到人家对你笑就开心得像个花痴一样。
“你好像很喜欢红色。”他忽然冒出这一句。
他有看到她泛着红晕的双颊,可是却不知其所以然。应该是天气热吧,他想。
“呃,你怎么知道?”她有点惊讶的抬头。
“你的头发、你的耳环、你的手表,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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