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母亲说了没有?”崔莺莺无法视而不见,崔欢的烦恼太明显了。
崔欢蹙着浓长秀眉“尚未开口。”
崔莺莺道:“若是你真不想,就要快说,否则等亲事定下来可就推不掉了。”
因为崔老爷过世,若是不能在百日内成亲,就要守孝三年,而三年后她就是大龄姑娘了,是以,崔夫人已写信让人在长安的郑恒速速过来与他们会合,一同扶柩回博陵,待崔老爷下葬后便要让他们成亲。
基于同样的理由,崔欢如今勉强构得到可成亲的年纪,崔夫人想让他传宗接代生下孙儿,自是不想等三年,已经着人在寻亲事了。
可是崔欢不想成亲,她看出端倪那时便直接问了他,他也承认了并不想娶妻,理由是想考功名,可是在她看来,并非如此。
崔欢喜欢吟风弄月、弹琴吹奏、莳花弄草、下厨捏陶,何曾看他苦读过了?一个不曾抱着书卷的人,说要考功名也太过了。
她隐约觉得欢郎是不爱女人,他爱男人,可难以启齿。她来自现代,知道灵魂被禁锢在身躯里是多痛苦的事,让他娶妻生子,他根本克服不了,所以她鼓励他,让他向崔夫人坦白不愿娶妻,莫再为他寻亲事了。
“我知道”崔欢咬着下唇。
崔莺莺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一拍崔欢的肩膀“不如现在咱们一起去向母亲说个明白吧!”
这样婆婆妈妈的,真的是看了惹她心烦。若崔欢是她的手下,她早一脚踹过去了。
崔欢被拍得一个踉跄,神色慌乱地道:“姊这、不、不妥还是再、再过几日吧!”
崔莺莺一副要他保证的眼神和语气“你说的可得作数,只能几日,不能再拖了。”
“嗯”崔欢点点头,神色很是不安。
红娘在旁边犯嘀咕“少爷不想成亲,小姐该好好规劝才是,怎可以鼓动少爷推拒亲事,夫人知道了准没完。”
崔莺莺扬眉,语气笃定道:“只要你不说,母亲就不会知道,若是母亲知道了,就是你说的。”
红娘很是气结“奴婢口风紧得很,小姐自己才不要说溜嘴。”
小姐自从半年前不小心落湖后就性子大变,旁人或许不知,但身为贴身丫鬟的她可是感受很深,平时在人前还会维持大家闺秀的模样,一进闺房完全像是另一个人,还会抱着棉被在床上滚来滚去,她都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这还不打紧,小姐落湖醒来约末过了半个月,便开始嫌弃自己身上没肉,天天要她准备牛肉、生鸡蛋和白米饭,吃法还很诡异,把生鸡蛋打进米饭里,和牛肉拌在一块儿吃,又让人在跨院做了一个木架,四下无人便吊在那木架上一上一下的,说是为了强身健体,看得她瞠目结舌。
吃食的改变就不说了,性格上也变了很多,以前的小姐性格温柔、轻声细语,现在这些只有在人前才看得到,人后甭提了,就如同适才一般,半句不让她。
亏得她红娘向来口齿伶俐、铁嘴钢牙,如今却老是在小姐面前落居下风,实在怀念落湖前的小姐啊,她打心里觉得一定是湖里有水怪,那水怪对小姐做了什么事,小姐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我要是说溜嘴,便换我叫你小姐。”崔莺莺发狠道。
“小姐自己说的。”
“是我自己说的,如何?”唉,她如今的娱乐也只剩与这红娘斗斗嘴了。
崔欢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姊姊、红娘姊姊,你们两个别吵了。”
崔欢虽然也觉得他姊姊这几个月的言行举止多了些男孩气,但在他不想成亲这一点上,姊姊站在他这边,换做以前的姊姊是绝不可能的,他也就觉得姊姊这改变甚好。
事实上,眼下的他自顾不暇,自是无心想姊姊为何改变了。
家中一连串的变故接踵而至,先是父亲突然病笔,母亲又决定搬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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