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花林"中被雨水淋了个"落汤鸡"。
就在破禅感到大为恼火的时候。
突然,一阵清脆欢愉地笑声从林中深处传来。
好悦耳、好动听、好舒服的声音!
没由来的,破禅心中一动。
三十年来,女人在破禅眼中就如同是一个包袱,一堆垃圾。
对于女人,他向来就是没有什么好感!
但是,为什么今天仅是听到声音,就已是如此不能自制了呢?
这可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的现象!
充满了诱惑的声音再次从林中深处传来。
破禅如同着了魔般不由自主地顺着那笑声往林中深处寻去。
他想看看到底是谁的笑声具有这般吸引力!
他想看看这个让他感到心动的人到底是谁!
雨珠,一颗颗地滴在了破禅那油亮的头颅之上,溅出了一朵朵漂亮的水花。
破禅毫不在意。
此刻,破禅只想见到这个发出笑声的人。
笑声,越来越近了。
破禅,愈听愈着魔了。
终于,破禅见到了笑声的主人了。
然后,他就呆住了。
一个如仙般飘逸,似雾般朦胧的女子任凭一头黑得发亮的长发散落在身上那袭雪白的丝袍之上。
好似花中仙子,雨中精灵般赤裸着一双洁白如玉的柔
美的天足,在那如茵般嫩绿的草地上好似一只快乐的蝴蝶
在雨中欢歌着、飞舞着。
好美丽的女子!
好诗意的画面!
破禅由衷地从心底下发出了赞叹。
突然,破禅觉得。
现在他如果是个诗人的话,他一定要为眼前所见到的这个女子,这一幅美丽的景色用最优美的语言好好地写一首诗,做一首词,填一首曲。
在赞美的同时,破禅也隐隐觉得,没由来的,他从心底下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似乎,将要有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同时,破禅也知道。
从这一天的这一刻开始。
他"完"了!
他整个人,整颗心都已经完完全全、无葯可救地被眼前的这个女子所俘虏了。
雨中的女子正是夏侯沉烟。
她是一个人来的!
每年的这个时候,她总会来到"锁情镇"上,然后一个人来到了这片"桃花林"中好好地放纵一下自己。
罢才下起蒙蒙细雨的时候,她见四下没人也就没有回避。
反之,她有着一股想冲入雨中痛痛快快地被雨水淋一番的冲动。
或许,这是平时精神压力太大所造成的缘故吧。
一个年纪轻轻的漂亮女子在一个辉煌的望族中守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她必须随时随地、每时每刻地注意着自己的身份,她的言行她的举止都不容许有丝毫的差错。
所以,她每天都必须战战兢兢极为谨慎地注意着自己的言行举止是否会"越轨"。
有时候,夏侯沉烟她实在想卸下身上所背负的"光环"好好地放松一下。
可是,这件对于别人来说是极为平常的事情在她来说却是遥远而不可及的。
因为她是夏侯沉烟。
因为她是世家之后,名门之嫒。
她的生活中绝对不容许有一丝让人感到异议的行为。
几年来,在世家的光环世俗的礼法所压迫下,夏侯沉烟的精神已经是绷到了极点,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般危险。
所差的,就是还没有找到一根"适当的导火线"而以。
人性的深处,总是有着一股叛逆的冲动。
只不过是在平时周围的环境,世俗的礼教所压迫下使我们自我控制小心翼翼地不敢让它爆发出来而以。
静!
很静!
十分静!
桃花林中非常的静!
静得有着一种接近"死亡"般的气息。
除了滴滴的雨声之外,林中根本就听不到第三种声音。
而且,这时细雨纷飞,绝对是不会有人来到这片桃花林中来的。
她在雨中!
夏侯沉烟静静立在雨中!
雨湿了她的头发,雨蒙住了她的眼睛。
雨珠顺着她那笔直的鼻尖顺流而下,滴到了她那玲珑的樱唇之上。
突然。
骤然。
猛然地。
夏侯沉烟发出了一声大笑。
她,不再犹豫了。
终于。
夏侯沉烟冲人了雨中。
她的鞋子提在手中,任凭小草顽皮地搔着她的脚趾、脚底。任凭雨滴打落在她的身上,任凭花瓣散落在她的头上。
现在她什么都不在乎。
夏侯沉烟此刻如同一只刚飞出笼而获得了自由的黄莺儿般欢歌着,轻舞着。
现在,她只想好好地、轻轻松松痛痛快快地放松一下
自己那绷到了极点的精神。
此时此刻,在这片桃花林中,夏侯沉烟就如同回到了童年时代。
她现在是绝对自由绝对安全的。
在这里,她完全可以不必理会不必理睬那些什么"家规礼法"。可以做自己早就想做却不能做的事和早就想讲却不敢讲的话。
能够自由,是一件多么幸福多么快乐的事情。
但是,就在夏侯沉烟玩得最为高兴,笑得最为开心的时候,她的笑声骤然停住了。
这时,她也看见了破禅。
她并不认识破禅。
她只是见到了一个衣衫虽然破旧,却是不怒而威的"大汉"。
不!
是个虬髯满脸的大和尚。
而且,他正痴痴地瞪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