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想了一个晚上，甚么答案也想不出来，脑细胞不知死了多少。

    但是他说要，她就得答应他吗？虽然他不相信她的话，仍一味地认定她是应召女郎，那她可以不做他的生意吧？是谁规定有钱一定要-的？她就不信他能拿她怎样！-且她若真答应了他，铁定会被老爸、老妈及奶奶剁成泥，然后-到海里喂-鱼的。

    愈想愈害怕，还是保命重要。宁可-工作，也不能-了小命。李茜茜心中有答案后，神经放松多了，逐渐入睡。但是入睡时已是凌晨四点多了，所以她并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因此一早带着一对熊猫眼去上班，引来不少同事的取笑——

    “茜茜，你的眼睛怎么啦？”

    “对呀！从没看你上-，怎么今天上了眼影啦？”

    “好自然的眼影吸，哪里买的？”

    同事你一言、我一句地讨论不休，李茜茜-是静静地坐着吃早餐，冷眼看着同事拿自己开笑话。看来她平日做人真的太失败了，才会让同事一逮到机会就趁机消遣她。唉！以后一定要重振她的人际关系。

    “铃铃”电话在此时响了起来。

    “喂！我是李茜茜。”哪个不知死活的-伙，胆敢打扰她吃早餐？李茜茜的口气十分不善。

    “哈罗！甜心，早上心情好吗？”

    “汤-斯先生，是你。”李茜茜的口气立刻改变。“一早就打电话给我，想请我喝咖啡吗？”

    “嗨！你我真有默契！今天下午要到你们公司一趟，中午一起吃饭？”他一直很喜欢这个聪明的女孩，跟她聊天，不会感到无趣。

    “没问题。就在我们公司对面的餐厅好吗？”

    “好，我会先过去等你的，甜心。”

    因为“宏扬”与itu现在正处于签约的时期，itu的代表汤-斯先生，每天都必须往来于两公司之间。由于职务之便，汤-斯得以每天中午邀请李茜茜一起用餐。

    “甜心，你的气色不好哦。”餐厅某个靠窗的位子坐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男子及一位清丽的东方女子。

    “昨天没睡好。”李茜茜为自己不佳的气色作解释。

    “是因为公事烦心？还是私事？”汤-斯真心关心她。

    “都有吧。”李茜茜想了一下才回答。这是公司的上司与她的私事，所以应该公、私各半没错。

    “愿意让我分忧吗？”

    “算了，小事而已，不足挂齿。你约我出来，总不会是想自寻烦恼吧？”李茜茜换上一抹笑脸。

    “说的也是。不过如果能为你分忧，也是我的荣幸。”

    “哇！好甜的嘴哦！想必有不少女生被你迷得团团转吧？”

    “恐怕要令你失望喽！”

    “啊？难道你要告诉我，你依然是单身贵族？”怎么可能？这么出色的男人啊！美国女人的眼光与台湾女人的眼光不一样吗？

    “很遗憾，你猜对了。”汤-斯故意表现出一脸无奈。

    “这怎么可能？你骗人。”这是唯一的可能。

    “不，我从不骗人。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常常世界各地跑，巡察各分公司的情形，哪有空交女朋友啊？即使有，也被我无心的冷落给气跑了。”因为他一心专于事业，才会单身至今。但他也庆幸自己如此，才会有机会认识她这个可人儿。

    “这么说，我有机会喽？”李茜茜开玩笑地说。

    “如果你愿意，我会封杀其他人的机会。”汤-斯忽然一脸正经，把李茜茜吓了一跳。

    “那你不是亏大了？不成不成，你得多方比较才行。刚才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哦！”若因此误了人家的姻缘，那她可罪过了。

    “原来你是开玩笑的，唉！我的心都碎了。”汤-斯做出一个夸张的捶胸动作，逗笑了李茜茜。

    “哈雷路亚！天主保佑你！”李茜茜则是假装向上帝祈祷，一脸哀伤。

    两人都因对方滑稽的表现笑了出来。

    看着李茜茜灿烂的笑容，汤-斯心想，没关系，来日方长。

    有人说过：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原本李茜茜还为了这句话，痛骂了一顿说这句话的人。如今，她开始觉得这句话不无道理了；因为，又有她的“-言”出现了-

    因为这一连几天中午，李茜茜都与itu的代表汤-斯先生一起用餮，有心又无聊的人士便放出了她与汤-斯正在交往的话。消息一传开，不但长官——刘经理关心了一下，同事们好奇的眼光更让她觉得自己就像外星人一样，不时遭人“关心”

    不过就是纯吃饭、聊天罢了，也能让他们好奇个半死。李茜茜心想，这群人真的太闲了，或许是因为他们生活中缺乏剌激吧。自己不妨就偶尔剌激他们一下，反正她是无所谓，要说就让他们说去，她又不痛不痒。日子久了，他们自然就觉得无越了，就像先前的-闻一样。

    倒是对汤-斯先生就有点过意不去了。为了此事，李茜茜还特地向他道歉。想不到他竟然笑说没关系，难得有机会传-闻也不错。唉！敝人一个。

    李茜茜也很喜欢跟汤-斯闲聊，尤其是聊到了有关他到各国时，所接触的当地风俗民情、名胜风景等等。李茜茜从小到大还没有机会出过国，所以对他所说的一切十分好奇。这不禁让她立下心愿，以后每年至少出国一次，出去见识见识，开阔自己的视野，才不枉她辛苦工作-钱。所以李茜茜对这样一位良师兼益友是格外珍惜的，才会跟他解释-言的事情。她不希望两人之间的友谊受影响，到最后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尽管已经-定不管-言，汤-斯也不介意了，但是李茜茜的心情仍然沉重。因为今天是她思考期的最后一天，杨百川已来过电话，要她今晚与他一起进餐，顺便给他答覆。

    怎么办呢？她连个影子都没想出来；怎么答覆他呢？虽说已经-定拒绝他了，但是有力的理由依然未现身，那么她今天晚上就不能安全过关了。唉！真想躲起来算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接近下班时间，李茜茜的心情也愈来愈紧张。终于听见下班的音乐声响起，所有的人视为天-的乐音，此刻对她来说犹如地狱来的催魂咒。眼见同事一个个扬着笑脸离开，李茜茜也无奈地背起包包。事情总要面对的！正要离开之际，忽然传来一阵电话声。

    不是她桌上的电话。李茜茜找了一下，原来是杨秀玲桌上的电话在响；未加考虑，李茜茜伸手接起电话——

    “开发部你好。”

    “杨秘书吗？”

    “经理，秀玲姐下班了，我是茜茜。”

    “啊！杨秘书下班了。”

    “是啊。经理找秀玲姐有事？”

    “对。这样好了，茜茜，你去我办公室桌上找看看有没有一个牛皮纸袋，上面写着日升。”

    “好，经理你稍等一下，我去看看。”

    李茜茜搁下电话，立刻进经理室寻找刘经理所说的袋子，果然让她找到了。

    “喂，经理，我找到了。”

    “找到了，太好了！”电话那头的刘经理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茜茜，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那个纸袋送来给我，我现在在酒廊。”

    “现在？”那她跟杨百川的约会怎么办？

    “对！那是我今天要跟日升签的合约，出门时忘了带了，这个约今天一定要完成。”

    “好吧，告诉我是哪一家酒廊。”反正这是公事，公司的利益最重要。她与他的事延个一天也无所谓，最好能延久一点。

    “黑美人，你知道吗？”

    “知道。”是她以前去过的那一家。

    “那就麻烦你了，尽快好吗？”

    “二十分钟-送到。”

    李茜茜结束与刘经理的电话后，匆匆拨了-线给杨百川，告知他今晚她有要事？无法赴他的约，请他-期。之后，便拿着刘经理要的合约匆匆出门了。

    计程车疾驶了十五分钟，终于在那家灯火通明的“黑美人”店前停下来。李茜茜下车后，立刻往酒廊里冲；在酒廊经理的指引下，找到了刘经理所在的包。

    “经理，是不是这个？”在包-门外，李茜茜将手上的牛皮纸袋递给刘经理，一双眼睛则好奇地往包——探看。

    “太好了，就是这分合约。谢谢你，茜茜！”刘经理将纸袋-的资料拿出来看了一下，确定是自己要的资料没错。

    “不客气。”李茜茜随口应了一下，眼光依然没放弃向包——探望。

    刘经理也注意到她的行为了，深知这女孩子好奇心颇重，对甚么事都想一探究竟。虽说她帮了他一点忙，他理该小小回馈一下，至少满足她的好奇心；但是酒廊是个是非之地，对单纯的她来说实在不宜久留，因此刘经理打消了让她进去“-解”情-的念头。

    “茜茜，东西已经送来了，你也该离开了，一个女孩子单独在酒廊里不好。”

    “呃经理，我想”

    “茜茜！”刘经理板起面孔，他知道她想说甚么。

    “喔，好吧，那我走了。”经理已经下逐客令了！她-好识相一点。

    依依不-地看着经理再度把包-的门拉上，李茜茜心里直呼可惜。怎么不让她进去看一下呢？一下下就好，她又不会去闹场，干嘛那么小器？

    “茜茜？”一声不确定的声音又唤着她的名字。

    李茜茜猛然回头看向声音来源处，好熟的声音，难道是——

    “茜茜，真的是你？”

    “伟哥！你怎么会在这？”

    “这句话我才要问你。”她来这种地方做甚么？

    “我帮经理送合约过来，他在这里跟客户谈生意。”理由充足，李茜茜说得抬头挺胸。“你咧？”

    看着她暧昧的眼光，-浩伟在她头上敲了一记。“别想歪！这家店是我客户开的，我来处理一下-务问题。”

    “酒廊的生意也是你在跑的？”李茜茜知道-浩伟是在洋酒公司上班。

    “是啊！对了，你吃过饭没？”

    被他一提，李茜茜才觉得自己饿了。摸摸肚子，她对他笑着摇摇头。

    “那你等我一下，我跟会计小姐对好-后带你去吃，这附近有一家牛肉面不错。”

    “嗯。那我可以到处走走吗？”李茜茜的眼珠子又在转了。

    “不行！痹乖给我坐在这里。”-浩伟岂会不知道她想做甚么。“不然我不带你去了，你现在就回去。”有时不能太顺着她。

    “好嘛，我坐就是了。”李茜茜吐吐舌，乖乖在位子上看着他们对。

    但是没过多久她又不安分了，开始跟酒保聊了起来，而且愈聊愈过分，听听他们对话的-容——

    “每个小姐的出场费是多少？”

    “不一定，要看看那小姐红不红。”

    “那甚么样的小姐比较容易红？性感的？身材好的？漂亮的？还是清纯的？”

    “这没一定的标准。有的客人喜欢清纯的，有的则是喜欢身材棒的；但是不管怎样，手腕高、嘴巴甜就能讨客人欢心。”酒保告诉她他的观察心得。

    “喔”李茜茜想了一下，又问：“那我的嘴巴也很甜，酒保先生，你觉得我适不适合当公关？会不会红？”

    “你适合当关公，鬼丫头！”-浩伟拿发票本敲了她脑袋一记。“才一会工夫，你就不安分了？”

    “我哪有！我-是无聊，找人聊天罢了。”李茜茜抚着被敲的地方，嘟着嘴嚷。

    “聊天？我看你倒像是在应征工作。”实在不能对她有一刻放松，否则不晓得她又要惹出甚么笑话了。

    “走吧，吃饭去了。”他率先往外走。

    “伟哥，你-对好啦？”李茜茜上前勾住他手臂，一脸撒娇样。

    “嗯。等一下吃过饭你先回去，我还要回公司一趟。”

    “那你以后还会不会到别家酒廊对-呢？”她蠢蠢欲动的心又开始盘算了。

    “当然。”-浩伟看了她一眼：“你问这个做甚么？”

    “是这样的，反正你一个人，又要对-、又要开发票的，说不定会搞错。如果你能专心对-，又有人帮你开发票，那你的效率不就快多了？”她一双大眼闪闪发亮。

    “然后呢？”他已经猜出她要说甚么了。

    “伟哥，我最近的工作比较不忙了，下班后我可以陪你到各酒廊去对-，开发票对我来说不成问题的，好不好？”她终于说出目的了。

    “你想这件事若让彬彬知道了，我活命的机率有多少？”

    “放心！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你要我欺骗她？”

    “偶尔一次，没关系啦！”她使出赖皮功。

    “不行！”他拒绝得简单利落、语气坚。

    “啊？为——”

    “不行就不行，再罗嗦，我打你**哦！”两人边说边走出大门，已经来到牛肉面店了。他们各点了一碗牛肉面后，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而李茜茜依然嘟着嘴巴。

    “茜茜，不是我不让你跟。如果是别的场合，我会很高兴有你作伴；但是酒廊是龙蛇杂处的地方，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我担心你的安危。”他希望她能-解他的用心。

    “我-是跟在你身边，会有甚么危险？”

    “难保你这张俏脸不会引起歹徒的——，或是被哪个角头大哥看中了，硬拉你去坐陪，那怎么办？”

    “我”她倒是没想到这些。此时，面已经送来了。

    “好啦，吃面吧！真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多好奇细胞。”-浩伟揉揉她的头。“小心，好奇会杀死一只猫的！”

    “我又不是猫。”李茜茜咕哝。

    两人就在说说笑笑中结束晚餐-

    浩伟陪李茜茜走到公共汽车站牌处才离开。

    由于早过了下班的尖峰期，站牌处-有李茜茜一人。原本-浩伟想陪她等到车再走，但是在李茜茜的坚持下，他-好先离开-

    浩伟才离开不久，一辆白色-车疾驶至李茜茜身边；在她还没看清楚来者何人时，她已被人硬塞入车-，扬长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