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堡的队伍踏着彩带和礼炮声出发,迎接他们的却不是鲜花和掌声。
第一批不到一百号人,借用传送阵跳掉大半路程,剩下的部分租用车马前行,成功在入冬前到达了汶伽罗防线。汶伽罗防线和预想中不同,非常的……冷清。
没有特意建造的大路,他们踏上的是被来来往往的人和马踩出来的土路。按照常理说,这种路上应该相当热闹,然而即使沿途看到了村落,也没能看见多少人。人们看到车队上代表王室任命的徽章,避之不及地躲进房子里,只留给他们一间间窗门紧闭的民居。
再往北方走,土石民居就变成了帐篷。帐篷之间确有人烟,蛮族的alpha在这对南方人来说已经算是冬天的气温中光着膀子,剃着光头,头皮上刻着只有他们自己能分辨的刺青。这些骨架粗大的蛮族在帐篷外对着车队虎视眈眈,用蛮族的语言低声交谈,如同狼群打量路过的兽群,思忖着吃不吃得下去。
安娜伯爵在汶伽罗要塞外见到了前来迎接他们的人,为首的骑士铠甲都不成套,身后跟着一个没穿铁甲的副官,还有一支步兵小队。就迎接新任长官的队伍来说,这显得相当寒酸。
“万望见谅,安娜伯爵大人!”为首的骑士下马行礼道,“荣光骑士团的德里克向您致敬!罪人罗纳德畏罪潜逃,他的亲信席卷了军备和财产,带着乱党一并逃走,只有我等不得信任之人留下。汶伽罗边境如今穷困不堪,实在让人羞愧啊!”
很快安叙见识到了这个“穷困不堪”是什么样子。
伯爵大人的住所只是一个大一号的帐篷,居然还打着补丁,勉强不漏风。里面摆放着做工拙劣的家具,床上蒙着大块皮毛,暖和倒是暖和,看上去完全像个野蛮人的床铺。至于其他人,仆从也好,带来的重要人士也好,全部只能住简陋的小帐篷,出入都要弯下腰。先行一步的女仆长弗洛拉和安叙碰了头,脸皮又青又紫,愤怒和羞愧都堆积在上头。
从弗洛拉带着调令前来的那一天起,这里的最高统帅德里克就一直在推脱一切要求。新任指挥官住的府邸?不巧,谋逆者畏罪潜逃,把旧居一把火烧了。要新造?哎呀,人手要么被叛党裹挟而去,要么被怕被牵连逃跑了,剩下的都是战士,战士可做不了这个,不信你去问问,瞧,没人肯应吧。要招工?也成,可惜这里地广人稀,能不能招到人就要看运气啦。
“这群胆大包天、目中无人的野蛮人!”弗洛拉控诉起那个老泥鳅的斑斑劣迹,气得嘴唇直哆嗦,“哪里到了连伯爵大人的用度都要削减的地步!分明是他们沆瀣一气,偷奸耍滑!还好您来了……”
伯爵大人的到来,并没有什么用。
弗洛拉发布的,报酬高昂得能让雷霆堡的平民都动心的招工启事,依然无人问津;安叙一行人中任何一个,走到哪里都会遭遇冷遇;强行拉过来打听的人一问三不知,没一会儿就杀猪似的大呼小叫,刚才还找不到人的营地很快聚集了一堆人,他们面色不善地把这些外乡人团团围住,那种气氛让人不安。
“克里斯,你之前在汶伽罗防线的吧?”安叙问,“这里一直是这幅样子吗?”
“汶伽罗防线的人有些排外。”克里斯回答,“驻守多年的指挥官谋反更让他们对外来者警惕不安。”
这位前骑士依然很少主动开口,但要是安叙问他,他也会多说几句了。安叙记不得这变化何时产生,大概是他们来到汶伽罗附近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汶伽罗这块地图是克里斯的前主场,需要他做个介绍旁白吧,安叙这样猜测。
“排外吗?”她回忆了一下出发前看过的资料,“听说罗纳德亲王的招贤令什么人都招,应该让很多外来者都到汶伽罗防线了才对。”
“几百年的传统不是四五年时间可以改变的。”克里斯摇了摇头,“兽潮中来来去去的人很多,留下来的人中有不少以新汶伽罗自居,也变得排外起来。”
关于汶伽罗边境的人文生态,可以做一个长长的报告。
人类的南方边疆几次向更南部推进,北方的汶伽罗防线却已经有了两百多年历史——寒冷的气温与异兽狼狈为奸,让这条古老的防线无法继续向北推进。哪怕是现在这样的纬度,对于科技落后的人们来说也显得相当严苛。为了维持住汶伽罗防线,当初的国王将所有罪民一股脑儿发配到此处,用骑士团做他们的监军。
鉴于在这儿当监军也是个苦差事,那时的皇家骑士团分为两部(一部以盾与火鸟为旗帜,一部以狮子和金色光圈为徽章),轮流驻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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