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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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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黎芷若大惊,眼前这西班牙男人深邃的黑眼眸,迸出钟情、热情又专情的火花,她被他的激动弄得有点无措,心里也慌乱了,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可是她得搞清楚他。

    “阿卡纳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放下她,换了一口气,才低沉有力,徐徐道出心中之情:

    “古时候西班牙的骑士,都希望有一位纯情之爱的梦中情人,而那梦中情人一定是那王公贵族的女儿,我的外租父就是一个有功勳的骑士,娶了名门家族的外祖母。而我却一直想拥有一个会跳舞的吉普赛女郎,可是我又处在母亲给我压力的矛盾中。”他显得忧郁起来。

    黎芷若明白了,他的梦中情人是吉普赛女郎。

    “我只是有吉普赛人的血统,并不代表我是吉普赛女郎呀!”

    “你是,也算不是,这正好给我很大的运用空间。我母亲说除了吉普赛女人,我和任何国度的女孩认识,甚至结婚都无所谓。我母亲已经知道你是台湾女孩,且拿护照证明给她看,她知道我对中国女孩一直有好印象,应该不会反对。你是台湾女孩,也算是吉普赛女孩,我好高兴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被你这张特殊的脸蛋迷惑了,所以帮你拿回钱包后,我才刻意换装去接你。”他的脸因兴奋都泛红了。

    “你为什么对吉普赛人有特别的偏好?”

    “我说不出,那是打从心底就抹不去的一种感觉。”他皱皱眉,不愿道出童年那段痛苦的回忆。

    “既然你母亲讨厌吉普赛人,为什么不搬到大城市去,这儿山下的吉普赛人多呀!”

    “我母亲是很奇怪,她说喜欢这儿的优闲,我也喜欢这里,没有人会逼问她的过去。她讨厌叙述过去,所以她住在山顶,看不到吉普赛人心不烦,同时,住在山顶,显示她高高在上的气质,更让她鄙视山下吉普赛人的低贱,这是我最不能了解她的地方,为什么她的种族歧视这么深,为什么她要有阶级身分之别?”

    “我看我们不要来往,我只想找到我生母,就回台湾去。”他的英俊碧然吸引她,但她想逃避。

    “你不能走,你是我一眼就看上、爱上的女孩,我不能轻易让你走。”

    “我们之间的阻力太大了。”想起他母亲锐利的眼神,她就心冷了。

    “何况我也没爱上你。”她狠下心来,事实上喜欢并不等于爱,她才这样泼冷水。

    “我爱你就够了。”

    黎芷若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爱情论调,笑了出来。

    “不要笑,我很严肃谈这个问题的。”

    “对不起,我一点都没感觉爱的罗曼蒂克,教我怎么接受,就像我的老师在我后背刺上鸳鸯和心心相印,没谈恋爱的我也感受不到呀!”

    “哦,我瞧瞧。”

    黎芷若转身撩起衣裳,把背面向他,阿卡纳提细览着:

    “这是什么画?”他以为是画上去,用手指搓一搓,见颜色不会脱落,不禁疑问。

    “这是刺青艺术,用针刺上去再着色的。”

    “好漂亮,这两只小鸭好恩爱。”他轻抚着那两颗心和那鸳鸯。

    黎芷若笑歪了:“那是鸳鸯,不是鸭子,象征中国的爱情,鸳鸯是一种到死也不肯分离的游禽,因此中国人有鸳鸯交颈、鸳鸯戏水的成语来形容夫妻的恩爱。”

    “噢,以后我们也会像牠们那样。”

    黎芷若放下衣服,换她严肃了:

    “鸳鸯之爱并不像你们欧洲人说爱就爱,更不像你们西班牙风流大情人唐璜,一夜风流的爱情模式。那是一种长长久久耐人寻味的爱情,是一种经得起考验的爱情。”她虽个性叛逆,但她的爱情可不随便。

    “你认为我的爱不够真诚,好,我也去刺青。”

    黎芷若见他表明心迹的狠劲,半信半疑地说:“你真要刺青?”

    阿卡纳提执起她的手亲吻:“为了你,我愿意。”

    黎芷若脑子转着:“那我为你刺。”

    “你会?”

    “我刚才说是我老师帮我刺的图,表示我有拜师呀!”她有意请老师寄一套刺青的工具与颜料给她,说不定一边寻找生母,一边可以赚钱为生呢!

    阿卡纳提显得情绪高昂,搂着她的腰枝,脱掉她的帽子,抚着她的光颈,吻上它:“为我留头发吧!”

    黎芷若滑头地:“当我爱你时,就会为你留。”

    “什么时候你才会爱我?”他好奇地。

    “先不管这问题,你要爱我的第一个条件是要带我下山,去看吉普赛人跳舞。”她想早一点寻得蛛丝马迹。

    “现在?”他看看腕表,十点他必须和母亲共餐,西班牙吃晚饭较晚,和他国不太相同。

    “嗯。爱我的第二个条件是从今晚起,只要跟我在一起,就不能和你母亲共进晚餐。”

    阿卡纳提张嘴呆愣,这简直是造反。

    “我和母亲吃过饭再带你下山,可以吗?”

    “不可以,你母亲是我们的阻力,做不到就不算爱我。”以黎芷若在台湾与父母相处的经验,一让步,就不可能有扳回的机会。

    如果阿卡纳提的母亲不排斥她,她可能不会这样做,但,现实的状况显示她们是对立的,阿卡纳提若真的爱她,就必须在爱情和亲情中择一。

    阿卡纳提犹豫且忧郁起来了,二十三岁的他自小就在母亲的保护羽翼下成长,在严苛的管教下,纵然他有爱情的憧憬,有叛逆的隐性,但从不敢正式反抗,现在,拒绝和母亲共进习已为常的晚餐,等于明目张胆和母亲作对,这样可能会造成剑拔弩张的局面,他想让母亲接纳黎芷若就成空想了。

    “honey,难为我了。今晚让我先回去和母亲说一声。”他骑虎难下。

    “不行。”

    她坚持,并指着他的黑眼罩:“爱我的第三个条件是拿掉你的大眼罩,它让我觉得不实,你那么英俊,为什么要遮住你的眼?”

    这话戳到牠的痛处,他闪避不答,有难以抉择的表情,黎芷若瞪视他,他愈显尴尬,两人就此僵住了。

    黎芷若搞不懂,西班牙男人是热情的,可是为什么他那么郁闷矛盾?她打定主意,绝不让步。

    几经挣扎考虑,他点头了:“好,我带你下山。”

    黎芷若见他已退让,便不再继续逼第三个条件,决定见机行事。

    阿卡纳提带着黎芷若偷偷溜回家门外,发动那辆白色老轿车,黎芷若觉得紧张刺激,阿卡纳提可冒冷汗哩!

    就在阿卡纳提将车驶离之际,他的母亲大概听到引擎声跑出来看,他踌躇了一下,被黎芷若催促,只好扬长而去,让他的母亲气得愣在门外。

    阿卡纳提的车子来到山丘下的萨库罗蒙地区,这里有数不清的洞穴,尚未下车就已耳闻如淒如诉的吉他声和节奏强烈的响板声。

    听到这种佛朗明哥的音乐,黎芷若心里产生相当大的震撼,她迫不及待想看看这种舞的魅力。母亲那张神采艳丽的舞姿是那么让她憧憬。

    车子一停好,不待阿卡纳提为她开车门,她奔向那昏黄灯光有歌声的洞穴。

    几个遊客几乎已堵住洞口,黎芷若硬是挤进去,只见男女翩翩起舞,舞者紧锁双眉,眼睛下视,挺胸缩腹,表情像在忍辱似地,连续转身,全身扭动,手舞足蹈,急骤击掌踏地,像是要以身体的剧动发洩内心的愤怒,男女手里都有响板,全是用标本做的,声音特别清脆。他们的鞋尖和鞋跟都钉有铁片,一踢一蹬的,铿锵作响,有时还使劲地双脚齐蹬,以示感情倾泻,颇能引起观众共鸣。

    还有那吉他伴奏,音韵节拍和舞者的舞姿手拍脚蹬,配合得天衣无缝,伴舞的歌声有时高昂,有时低沉,彷彿意味着吉普赛人的悲哀与快乐是藉着舞蹈来宣洩得酣畅淋漓,强而有力的跺步和曼妙的指节动作,交织成狂放不羁和刚毅进取的风格与节奏强烈的响板声结合,竟然令观众看得、听得如癡如醉。

    阿卡纳提也不知何时钻到她的身旁,全神贯注在欣赏,偶尔会侧目偷瞄矮他半个头的黎芷若,这个才认识一天的女孩好像有缘千里来相会,就那么奇妙地走入他的心坎,还为了她和母亲明日张胆地作对。

    看她艳且冷,线条分明的容颜轮廓,他居然在短暂的时间内就对她产生了爱,除了国情天性和他心底殷殷盼望之外,就是那么自然认定,认定她是他的梦中情人,认定她能活络、填塞他向来空虚的心灵。

    黎芷若冷酷,思维未必缜密,但处事明快;阿卡纳提热情,思绪较谨慎,却迟疑不决,但在坚定黎芷若是他的梦中情人反而果断得很,似呈两极化个性,碰上他母亲马汀娜对吉普赛人的反感,冲突矛盾是必然的,如何克服也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不久,舞蹈结束,遊客纷纷给钱后离去,阿卡纳提给了两份,黎芷若将照片递给他,由他去向吉普赛人询问。

    吉普赛男女看了摇摇头表示不认识,他们都是年轻的吉普赛人,比较偏好跳舞赚钱,不像过去的吉普赛人爱四处流浪为家,故未必识得早已中年的瓦达莉。

    他们连续询问了几个洞穴中的吉普赛人,依然没有结果。

    “太晚了,明天再来问,我想回去找东西充饥。”

    黎芷若才想起他答应自己的条件,却饿坏了肚子,赶忙连声道谢,但穴居附近夜晚里又没有可食之处,最后还是就近回到山区的旅馆,老板认得阿卡纳提,故在餐饮休歇时刻,额外送他一客海鲜饭和大蒜浓汤。

    阿卡纳提囫囵地把饭塞满空腹,晰哩呼噜喝完汤。

    “哈,原来你跟我一样,吃相很丑。”

    “平常的我不是这样的,和我母亲共餐时,得要中规中矩。”

    黎芷若皱眉:“在你母亲的洗脑下,我看你已经没有自我了。”

    阿卡纳提为了她和母亲作对,正在苦思回家如何解释,一听她的批评,立即反弹:

    “不可以排斥我母亲,她终究是我最亲近的人,为了我,她始终未再嫁,光凭这一点,我不能太伤她的心。今晚我是为了表明对你的爱才如此做。”

    黎芷若冷笑:“你这西班牙男人好奇怪,口口声声说爱,我都感受不到爱在沸腾。爱我的男人一定要是个热情、狂情,还能燃烧我的心,燃烧我的身,迷恋我到不可自拔的人,我才会感动,像你这样犹豫不决的,怎么能打动我?是你母亲先排斥我,所以我也不需要低声下气去逢迎她,你走吧!离开我的视线。”

    阿卡纳提感觉到自己受辱,冲动离去。

    黎芷若朝他的背影大喊:

    “把你自以为是的爱收回去吧!我不希罕。”

    阿卡纳提回首深瞥她一眼,她就像一团野艳的火,燃起他的忧郁,燃起他的难过。

    拖着沉甸的脚步,踏进家门的阿卡纳提,瞥见母亲正板着脸坐在客厅的复古沙发椅上候着他呢!

    “马汀娜,非常抱歉今晚没有陪伴你共进晚餐。”阿卡纳提感到亏欠的说。

    “哼,这么多年来我们建立的良好生活习惯,没想到你在一夜之间为了一个台湾女孩子改变了,又不先向我说,存心和我作对?”马汀娜脸色相当难看,以她那威严的一家之主之姿,怎能忍气吞声。

    “请你原谅,马汀娜,我不是对你不敬,实在是”他在母亲面前似乎变成待宰的羔羊。

    “怎么样,说啊!”“是我爱上了她,你把她赶走,我必须替她找个地方住。”

    “哦,你这么快就爱上一个陌生的女孩,倒出乎我的意料。你不能爱她,忘记她,她手上那张吉普赛女郎的照片就足以让我不准你和她交往。”马汀娜严声厉言的。

    “马汀娜,照片不能代表什么,那只是”他想善意的编个谎言,说是黎芷若捡来的旧照片。

    “你不要说任何理由,我都不会相信的。我不知道照片和那女孩有什么关系,但是照片上的女郎是可恶的女人,我绝不允许你和那女孩交往。”

    马汀娜有着深恨的表情,再次地威逼儿子,阿卡纳提大惊,母亲难道认识黎芷若的生母,不然为何如此说。那么,她知道黎芷若是混血的吉普赛后代吗?

    阿卡纳提想了想,母亲若知道,应会直接表明的,于是他的心稍安了下来。但是,悬疑的问题同时在他心里打转,母亲真的是认识黎芷若的生母吗?为何眼底会透出深仇大恨似的情结,难道这就是母亲一向讨厌吉普赛人的原因。

    马汀娜痹篇儿子透视剖析的眼光,迳自回房,留下阿卡纳提百思莫解。明天,明天早上他得去向黎芷若说,问一问她是否略知其母和他母亲有何关连?可是,看黎芷若也不知情的样子,否则她们俩见面不就立即分晓了,有必要问黎芷若吗?她和母亲相互排斥,这答案可能等于零。旁敲侧击问母亲也不容易,母亲一向避谈过去。

    有必要继续追问这件事吗?阿卡纳提思忖半天,决定装胡涂,他不想扩大此事的纷争,母亲命他不能爱上黎芷若,可是他已经无法遵从了,纵使黎芷若赶走他,明天他依然会去找她,他只想在爱情与亲情上求得一个平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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