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呆在此间办公室里。
赵偲薇虽极力让表情自然,可她仍会不由自主地紧抓住裙摆。望着一点不想帮她的未婚夫一眼,她咬着唇,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迈开步伐离开。
直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向愚荏的长脚一句,勾当被踢到一旁的垃圾桶,桶内净是废纸,然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有一块白色的布悄悄占据着废纸的空间。
他真的很无聊,无聊到把她的内裤给藏起来。他把垃圾桶踢回原来的地方,想起她离去时那无措的表情,忍俊不住地哈哈大笑。
他很恶劣,恶劣到去欺负这样一个弱质、胆小。害羞的女孩。可是她身上就是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想欺负她的特质,她越是不知所措、越是忐忑不安,他就越开心。
“无聊!”他轻斥自己,转瞬间收拾起昂扬的情绪,
唤来特助,准备开会的事。
必掉炉火,赵偲薇舀了一口汤在小碟子里,浅尝了一口,满意地露出微笑。
她尽其所能地取悦向愚荏,因为她所会的不多,只能从擅长的家事着手,即使他常有意挑剔,她也不放在心上,只是更努力地想得到他的肯定。
赵偲薇蓦然停下手上炒菜的炉子。
向愚荏是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男人,而她则是一无所取,他有可能会喜欢上她吗?思及此,赵偲薇的脸突地爆出热气。她怎么会有这样的痴心妄想?就是因为她的欲望太多,所以才常常会被骂;他都说的那么明白,她怎么还是无法坦然面对?
她好想、好想有人来爱她喔,真的、真的好想。
“焦了!”冷淡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叫醒心神不定。怔怔发着呆的赵偲薇。
赵偲薇回复心神,一股焦臭味立即窜入鼻中。她在心中惨叫一声,忙关了炉火,但已是无力可回天了。
她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去,露出难为情的微笑,向愚荏不置一辞,转身坐入餐椅。
赵偲薇没有多余的时间细想,忙将其它菜肴端出去,温顺地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等他动了筷子,她才敢举筷。
想什么想到菜都炒焦了?向愚荏心底有着疑问。其实赵偲薇手脚灵巧,学习能力也很好,也许是她从小被卫若兰骂笨,所以她一直都以为自己很笨,老害怕事情做不好,不论何时何地都是如履薄冰。他也吝于给她赞美,因为他并未给她任何允诺,他只说会让她脱离从前动辄得咎,常被打骂的日子,这一点,他是做到了。可像这样因发呆而出错却是第一次,他很难不在心中感到奇怪。
“刚才在想什么想到菜都炒焦了”他问。
听到他问的,赵偲薇心停跳了一拍。
想什么?想他是否会喜欢她?这答案她怎么敢讲,讲出来怕又是严厉的口吻与眼神,和刺人的再次告诫。她一向害怕剑拔管张的紧张气氛,她要平和平淡,她不要被破坏。
赵偲薇提起搁在餐桌中央的纸笔,写下:“我在想,好久没看到我妈了,不知道她最近如何。”
“活得好好的。”
他口气很不好,赵偲薇也就不敢再问下去了。
她其实真的很担心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母亲,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没有她在身边,她三餐有没有按时吃。
“她请了个佣人,替代了你的位置。”
赵偲薇一愣,心猛地被刺痛了一下。向愚荏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她在赵家的地位比佣人还不如。
如果她有点自觉,她在向家也不过是佣人加床伴,同样的没有分量。
赵偲薇露出微笑“请人照顾她,我就放心了。”
“你想到她,她可从没想过你。”向愚荏慢条斯及地吃着碗中的食物“上次华悦饭店的开幕酒会上,我遇到你爸妈,你爸只问你过得好不好,你妈则绝口不提。”
“他们一起出席?”赵偲薇双眼微微发亮“他们好久没有一起出席任何宴会了。”难道是他们感情有了转机吗?
“他们快离婚了,谈判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怎么会?卫若兰已经放弃坚持了吗?赵偲薇难以相信。
“卫若兰有男朋友了。”又是一个令她惊讶的事实。
“那个男人好吗?”
“听说是摄影师,好不好我不知道。”
“那他有没有很爱我妈?”
“不晓得!”
既然可以让卫若兰放下多年的坚持,放弃了这桩多年的痛苦婚姻,那个男人必定很爱她母亲,对她母亲疼爱有加才是。赵偲薇不自觉地笑了。她的母亲终于要迎接这迟了好久才来的幸福了。
“你这么替她高兴?”她这样灿烂的笑颜,他怎么看都不爽。
赵偲薇猛一点头,笑容更加灿烂。
“你不恨她吗?他对你又打又骂,末了,还把你丢弃了,你应该恨她才对。”
赵偲薇摇摇头“她其实很痛苦的,她受了很多很多的折磨。”
她是笨蛋还是白痴?他难以相信有人会傻到这种程度。
“就因为这样,她就反过来折磨你?而你还认为这是理所当然?你到底有没有为自己活过,你懂不懂自己的存在价值?她否定了你,你却赞同她,这不等于你也否定你自己?如果是这样,那你还活着做什么?反正她已经找到了幸福,你活着的意义也已经失去了,不是吗?”怒火熊熊地他猛一推开桌上餐具“人笨,连煮得菜都难吃!”
房门关上的声音怦然嘎响,震耳欲聋。赵偲薇呆坐在原处,手足无措地望着桌上被打翻的菜肴,想不通她哪里做错了,竟惹他生这么大的气!
她希望她的母亲幸福错了吗?那毕竟是她的母亲啊!在她身旁看了那么久,对她的痛苦一直是那么的了解,所以她能找到幸福,她为她高兴,为什么有错?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她抱着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所作所为在任何人眼里都是错的,那到底什么才是对的?
已经没有任何情绪吃东西的她,收拾好辛苦了一下午的成果,走进房里,看见刚洗完澡的他坐在床上,双眸犹带怒意。
她迟疑着,不敢走近。
“过来!”他低喝。
他还愿意理她,让她神经松弛了不少,嘴角扬着浅笑,快步向他走过去。
她没有神经吗?他说了那么重的话,她竟然一点影响也没有,还笑得出来!她是迟钝,还是根本投放在心上?或者是奴性坚强,不管主人曾经怎么责打,
只要稍微招招手,就摇头摆尾地连媚走近,也不去思考说不定主人身后就藏着一把刀!
他受够了她的愚蠢。待她一走近,猝不及防地拉住她的手,往床上一扯,令她整个人跃在床上。大手撕开了衣服,两手用力的援揉双峰,赵偲薇疼的咬紧牙关,强忍住他所带来的痛苦。
他的爱抚没有一丝温柔,粗暴的侵略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赵偲薇的身子很快地泛起一阵嫣红,却不是因为情欲的挑动,而是因为痛!
激情过后总是累人。赵偲薇无力地躺在床上喘气的时候,一道红色的光芒进人她眼底,定睛一看,是一支手机。
“以后如果有事,你可以用手机发短讯给我。”他边说边示范操作的方法给她看。“这是我的行动电话,现在我把它储存在里面了,以后你可以直接接寻找,就可以把短讯发到我的行动电话里。”教完方法之后,他将争机送给她“操作一遍给我看。”
聪明的赵偲薇正确无误地将“hello”的短讯发到向愚荏的手机里,当向愚荏的手机响起讯号的一刻,她高兴得像中了第一特奖。
只是一支手机而已,有必要高兴成这样吗?他送过其它女人的礼物都比这贵重,可是像她这样毫无遮掩地、几乎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的感动,在被社会磨练的很现实的大人中已经难以找寻得到了。
刹那间,他明了她并非因为愚蠢或没有神经而对他人的责骂、讽刺不放在心上,是因为孤独、寂寞与渴望被爱,使得她特别重视身边的人,所以她可以原谅、可以不在乎,因为她害怕失去。
但这样的看穿,却让他的胸口有着沉重的压力。
心境上的变化让他又回复了之前冰冷的模样,无情地差设她“我饿了。”
“我去煮东西。”
“我等不及,去买来给我吃!”
“想吃什么?”
“随便!”说完,翻过身去假寐。
赵偲薇起身穿好衣服,带着钱包还有刚收到的手机,愉悦地出门了。这是他特地为她而选的礼物呢!想到此,赵偲薇的心就不听使唤地怦怦直跳。他因为她不能讲话而特地批可以写短讯的手机给她的,他对她这么的温柔,让她高兴地快要死掉了。
走入热闹的商店街,赵偲薇正犹豫着该买什么回去结向愚荏吃的时候,肩膀突然被撞了一下,她正要回身点头道歉,赫然发现自己的钱包跟手机都不见了。
她猛地抬头,前方有一个少年正拨开人群,快速疾跑,手上那红色的影子,不就是她刚收到的礼物吗?赵偲薇全身的血液霎时凝结。
她的钱包可以被抢走,可是她的礼物不行啊!她第一次收到含有心意的礼物,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被抢走!于是,她迈开双腿,追着那名少年。
她无法张口喊抢劫,只脑瓶着自己去把失物追回。因为逛街的人群很多,少年的行动受阻,赵偲薇追了两条街口后,顺利地抓到少年的衣角。
“请把我的东西还我!”她气愤地比着手语。
少年起先一愣,接着心虚地快速嚷着:“臭哑巴,干嘛啦!”
赵偲薇从没被陌生人这样辱骂过,她呆了呆,气急败坏地指着她的钱包跟手机“那是我的东西,请你还给我!”
“我看不懂啦!”少年转身想走。
赵偲薇见他想逃,连忙抓住他手上的物品,少年见状连忙用力一扯,受后坐力的赵偲薇扑跌在地上。
少年见她跌倒,认为机不可失,连忙拔腿想跑,不料脚却被跌在地上的赵偲薇紧紧抓着。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老迈的声音自人群中冒出来。围观的众人看的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不知前因后果的他们,都不敢断定到底是谁抢谁的东西。
赵偲薇一看到终于有人肯站出来主持公道,高兴地正要对老婆婆说明缘由时,却听见少年对老婆婆喊了声:“奶奶!”
希望在瞬时粉碎,除非是奇迹出现,否则她应该是拿不回她的东西了。赵偲薇沮丧得无以复加。
“奶奶!”少年踢开赵偲薇无力垂下的手,高兴地对老婆婆说:“我领到打工的钱了,可以带妹妹去看医生了。”
“真的吗?”老婆婆如枯树般皱纹横布的脸庞露出一丝丝光采“太好了。”她低头奇怪地打量了赵偲薇一眼“她是怎么了?”
“她,她要抢我的钱,还好我紧紧守住,不然妹妹的医葯费就要被她抢走了!”少年因为说得心虚,额上冷汗直冒。
“她抢你的钱?”老婆婆将赵偲薇扶起来,仔细打量。
“对,对啊!”“阿球,你在说谎!”老婆婆的脸出现愤怒的火光“人家一看就是好人家出身的,她怎么可能会抢你的钱?”泪光在眼角浮动“我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老婆婆因为心中强烈的失望,忍不住哭了出来。
“奶奶!你不要哭嘛!”手足无措的阿球急急忙忙将东西塞口到赵偲薇的手上“我还她了,你不要哭了!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
“你这死小孩!”气极的老奶奶正要往阿球的身上打去,赵偲薇连忙阻止他。
“这不是我的东西,是他的,他没有骗你!”
老奶奶看不懂她的意思,以为赵偲薇在责怪,连忙连声道歉。“是我没教好,对不起!他从小没有父母,我这个奶奶又只会溺爱”老婆婆泣不成声。
他没有父母啊?比自己还要可怜呢!赵偲薇忍不住动了测隐之心,深深同忆起年迈的老奶奶和少年了。于是她把东西放回少年手中,笑了笑,怕老奶奶拒绝她的好意,转身快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