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白云被日光拨开,只剩些三三两两的云头,稀松的挂在上面,怏怏的很。
小兰珊年岁尚幼,比不得我们这些皮糙肉厚,笨拙的捂着自个的小脸埋在我怀里,埋怨今日的太阳太过刺眼。一言如圣旨,拂尘赶忙扔下手里的拂尘,两步并作三步举开宽大的衣袖,替其撑出一片阴凉。
小肥球满意了,我也换之沾沾光。
撇开她方才牛头不对马嘴的发言,重新问着:“除开吃得东西,小殿下可还有喜欢的。”
“嗯——”她含着手指,颇为认真的思索,“没有了!”
这人生何止渺茫的人儿啊。
甩甩胳膊,我干脆忽略了与小肥球的谈话。虽说不太喜这粘人的小东西,可她率性可爱,对我又甚是真诚。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她或多或少在我生命中也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昨日长雨催我喝药时跟白苏谈论起皇宫内的瘟疫,说是大有好转,虽还不止痊愈,可也无需白苏耗在这了。况且医宫的事务繁重,也不可一日无主。商量着春猎一结束,就跟皇帝陛下请辞……
我绕是欢喜的,毕竟整日呆在别人檐下,心里多少不够痛快。欢喜过后,倒却钻上些伤感在心头……小兰珊不知得多伤心。
桃木根下开着几簇不知名的野花,红黄白绿,在盎然的日光下颇有几分怡情。抱着怀里热腾腾的肥球往那处挪了挪,扯下那几簇花来,在十指间缠缠绕绕。
小兰珊好奇道:“弦月在做什么?”
“……编头花……”我低眉瞬了她一眼。这项技艺是医宫的一位厨娘的、交我的,她主负责平日里的糖糕果子什么的,相比其他膳阁里的厨娘厨子要轻松许多,手上的活儿可是一绝。
我得她此项技能的真传,手艺自然也顺溜,十指和这些花草纠缠,在小兰珊眼前绕得她眼花缭乱。她来了兴致,欲要争抢,我却扭身一躲,趁她失落时,将圈好的头花放上她得脑袋。
……却……出了些差错。
“弦月,”小兰珊抓抓脸蛋,“这不是头花吗?为什么是戴在脖子上的?”
那是因为你头太小了!
我万分尴尬,本想以此物作为我们友谊的见证,没想却成为了我人生的败笔。小兰珊懵懂的过了头,凑上脸来,非要求个答案。汗岑岑的额角挨着我下巴一侧,粘人的很……
连不远处立着的宫女太监都愣是没憋住笑意,双肩不住颤着。自小到大我还没遇上这档子事儿,只好尽圆其说:“这,等你长大了些,这就成头花了!”
你头也跟着长大了!
“噗……”拂尘惊觉自个的不妥,侧身躲到树下的阴影之中,不敢瞧我愤怒的眸子。忽然身子一僵,按原路回来,眉角眼梢挂着欣喜,“小殿下,少宫主,你们听……”
他支着兰花手势,往东南方向一指……
我偏偏脑袋,好想是有些模模糊糊的声音传来,由于距离较远,听不太真切,就差蹦跶出我两只狐狸耳朵。幸得拂尘公公嘴快:“是归来号角,分三次,每次吹三声……呀,这是猎了头鹿,好兆头!”
他喜滋滋的合不拢嘴,这猎了头鹿是大事,寓意天佑国城国。皇帝陛下必须率猎兵回来,今日是不得再搭弓射箭的。
这么一来,我等也不敢耽搁,抱起拖油瓶,一行人就跟着拂尘公公往回紧赶慢赶。
无奈这少说半个时辰的路,回去时,已经是猎兵散场,在侍女宫人的簇拥下,皇帝陛下正与白苏说道些什么,猎得的头鹿也没来的及瞧上一瞧。我倒不稀奇,可愁怀了小兰珊,自我怀里扑腾几下,下到地上。
屁颠屁颠的往她父皇方向跑去,路上被差点被小石子给绊倒好几次,可是折磨透了拂尘这颗姥姥心。
“父皇,父皇,鹿呢?头鹿呢?”
皇帝陛下无奈,眼中却是怜爱至极,解释道:“这头鹿理应送给宾位最高的客人,你若想见见,就得问问白宫主的意思了……”
&nb...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