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着道观里师父的模样,端坐了身子,清清嗓子,正喋喋不休的讲道“忍痛割爱”这故事的主人公。
大白包子,听得甚欢,吃得也甚欢。喜滋滋的冲我点点头。又从油腻与口水相互交融的唇间,磨蹭出来半个字,“空空,空……容……让泥,泥泥……”
孔融让梨!
不是一点两点的惊着我,面前这娃娃却是个口舌不利索的神童!
头一回遇上如此新奇的人才,老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我身为一个道士,自然得将这道理好好参透参透。凛然大方的便将这烧饼让给她了。
不过大白包子甚是有“知恩图报”的优良品质。挂在我怀里,一边乐呵呵的啃着所剩无几的烧饼,一边通知我“左拐,右拐,直走,再直走!”
当我站在一片开阔奢华的花园内时,再度对着怀中的白包子五体投地。事实证明一心二用这种中性词,用在她身上是个十足的褒义词。这是个方向感极好的口舌不利索的神童。
这样看来,口舌不利索出现在她的身上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毕竟……老天爷是公平的,开扇门,关扇窗,他老人家向来拿捏的恰到好处。
她在我怀里扑腾两下,我会意的将她放下,前方阵阵吵闹,猜想大概是宴席场所,也不必劳烦这白包子了。蹲下身子对她拱手一礼。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大胆!放肆!”来人穿着红艳艳,脚靴确实绿油油,掐着尖锐的嗓音,翘着招展的兰花指,怒目圆瞪道,“把你的手从我家小宝宝身上拿开,拿开。”
夜幕已然落下,花园里的九曲回廊两侧挂着明黄的灯盏,夜风托扶着它们轻盈若扶柳,好似蹁跹的蝴蝶。这一片安详诗意,衬得此人尤为突兀。
来人一把将白包子捞在怀中,立刻换上一副苦口婆心,痛心疾首的表情:“我的小祖宗诶,你可是急死我了……”他身后的宫女太监也对这话纷纷应和道。
我尴尬起身,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起这个……谜一般的……男子……
瞧这矫揉造作的万种风情,多么倾国倾城的公公啊!
又是拱手一礼:“这位公公……”
“哎呀妈呀……说谁公公呢?”他莫名的急眼了,自认帅气的甩了甩乌黑亮丽的秀发,“人家是……纯爷们儿!”
我嘴角一抽,多年未曾踏足都城,想不到国风国俗已经委婉的将我甩远十八条街。我一乡野丫头,对着站在潮流尖端的……纯爷们,有点招架不住。可骨子里流淌着的白狐血脉,又在我体内沉涌滚烫……定不能丢了家门的脸。
“兰领,可是找着霏儿了!”
循着这声泠泠如玉的清丽询问,我越过纯爷们儿红艳的肩头,看着回廊尽头。一女子在众太监宫女的簇拥下,急急奔来。夜色不明,我的视线单单在她华贵的衣裙上短暂停留。
趁着纯爷们儿回头的空档,一溜烟的跑了。瞧这白包子她娘如此不稳定的情绪,怕是一会儿,会不由分说的将拐带儿童的罪名扣在我头上。
明月当空,繁星点点,深宫内院,身后的纯爷们儿声嘶力竭一声吼:“人贩子,你给我回来。”
好在白包子她娘并无死磕到底的心情,我拐入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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