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语,恬恬猛然羞红了睑。难道他刚刚一直在注意她?
天哪!让她遁地消失吧!
“没关系,我了解。”说完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他嘴角一勾,冷然刚硬的面孔多了一丝笑意。
事实上,他真的了解她为何坐立不安,坐在顶头上司的身边固然是一个原因,但被人看到那狼狈的模样,想来任何女人都会不自在。
不过,他是真的不介意,而且他从不以为她难看。
看到他那副再自然不过的样子,恬恬总算是安下心来,开始以平常的态度面对这一切。
算了,反正情况已经发生了,要丢睑也丢完了。
“不用了,谢谢。”转头看到他唇边的笑意,她也羞涩一笑。
“一起工作这么久了,还不能适应我?”他知道很多人对他都抱著敬而远之的态度,不只是因为他操控著许多人的生计,还有他的铁石心肠。
“不是。”她说出心里话后,又补充一句“只是很意外而已。”
“意外是常有的事。”
“对,只是让总裁送回家,车子还是在那里。”提到她的爱车,她的烦恼又来了,离公司最近的机车行也有一段距离,如果不能脚踩发动车子,那么就要慢慢将车牵过去,这也很辛苦呀!
“不用担心,换电瓶这种小事我会。”他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道。
“你会?”真难以想像。
看出她的惊讶,向正磊嘴角轻轻上扬。
“我以前并不富有,能省就省。”再说换电瓶对他而言真的不算什么。
他并非出生名门世家,但现在的地位一点也不输给那些富家公子,甚至有凌驾的趋势。很多人羡慕他今天的成就,事实上他是凭决心和毅力得到的。他父亲早逝,是母亲一手拉拔他们兄弟两人长大,可惜的是,他还没让母亲享够福她就过世了,对此他一直感到很遗憾。
“噢!”她不知该对上什么话才好,只能这样回答。
“加班对你有困扰吗?”虽然有时他都将公事带回家,但他知道她常加班,只是不晓得她心中作何感想。
“我喜欢工作,反正我也没什么特别娱乐,就工作罗!”所以加班不是困扰。
“什么工作都可以?”
“当然要我认同的才可以。”
做什么问这个?她一点也摸不著头绪。
看到她一睑疑问的表情,他淡淡一笑。
“陪读家教可以吗?”
“陪读?”她讶异地转过身看着他。“你你是说你?”声音放大。
“不是我,是我侄子。”车子在她住宿的地方停下来,他转过头用一双锐利的眼眸盯著她。
恬恬迎上他的目光,心中虽还对他的提议惊愕不已,但他眼里的冷静、深思和势在必得的决心,让她打从心里莫名地兴奋起来。
真是莫名其妙,她在心中警告自己,但她真的控制不住心中的感觉。
“冠宇没有家教?”冠宇是他弟弟仅有的儿子,她记得他的弟弟向正炎只小他一岁,在五年前和妻子双双意外身亡。那场车祸带走了两条人命,只留下年仅三岁的向冠宇一人。
这场意外在当时并不轰动,毕竟那时的博邦才刚成立不久,再说向家兄弟也不是有钱人,直到向正磊成功打下他的科技王国,这件事才让媒体披露出来。
“不适任。”他没多做解释,一迳地往下说:“时间可以调整,薪资则以加班费计算。”
“我我考虑考虑。”事情来得突然,一时之间,恬恬结结巴巴地不知该马上答应还是拒绝。她的直觉告诉她不需要拒绝,毕竟这是个很有利的工作,身为他的专任秘书,她的薪水不低,以加班费计算,那真是多很多了。
她见过向冠宇,那个可爱的男孩和他伯父一样,让她难以过目即忘。
“希望你不要考虑太久,冠宇真的需要有人在我忙的时候陪伴他。”
“噢!”这句话在今晚似乎说了很多次了,但她真的想不出还能说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像豹一般的男人,觉得自己如同猎物一般,没有逃脱的机会。
“你考虑得如何?”他紧迫盯人地问。
“哈!还没超过一分钟咧!”她笑了出来,他以为是公司在签合约吗?逼得这么紧。“好吧,我答应。”
听到她的回答,他睑上闪过放松的光彩,只不过一瞬间又消逝无踪。
“时间可以调整,但我希望下班后你直接过来,待到九点左右。”
“要这么赶吗?下班后就过去?”
“嗯。”他点头。“我不想留下冠宇一人在家吃晚餐,希望你和他一起用餐。”
“我了解了。”若是长期家里没人,小孩子的确容易产生各种不安或不愿回家的心态,原来他也是用心良苦。
“那九点?”她又提出心中疑问。
看她像学生一般地提问、等著他回答,向正磊眼里闪过一丝莞尔。
“若有重要应酬,我去一下约莫九点就可以赶回家。当然,如果你可以晚一点走会更好。”他从来不喜欢那种场合,除非必要,他总是让公关部处理。
“噢!”恬恬再度应了声,彷佛解惑似的。
“以后我会减少你的工作量,让你晚上有时间陪伴冠宇。”
“这算是附加红利吗?看来我是赚到了!”
闻言,他露出一抹难解的笑容。
“相信我,你赚到的绝不会只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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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正磊等到恬恬房里的灯亮起,才开车离去。回到家已是十点多了。
依著惯例,回到家第一件事先去冠宇的房间看看他睡了没。根据专家的报告,十岁以下孩童应该早睡早起,这样对身体发育比较好。因此他很久以前便规定冠字最晚十点一定要就寝。十点,已经是通融了,再晚当然不行。然而冠字总是在九点半就上床,不论他有没有在家盯著。
悄悄推门进房,他看着水蓝色床上的小小身影沉沉睡著,转身又看了看书桌,查看冠宇睡前看了些什么书。这孩子总是不需要别人担心,他想。不晓得这样算不算正常?
但冠宇口口从和他住在一起后,一直十分懂事。
两人单独相处时,冠字会流露出天真活泼的调皮模样,但很多时候冠宇似乎将内心真正的自己隐藏在礼貌懂事的外表下,或许冠宇是要让他不用担心才这样做,不过,他反而更忧心了。
向正磊带上房门,踏著稳健的步伐回到自己的书房。想起方才对恬恬的要求,那张冷漠如冰的睑庞稍微柔和了些。
由恬恬担任冠宇的家教再适当不过了,不仅可以照顾冠宇,也使得他容易追求她。
他相信恬恬绝不会像那位女家教一样,趁他不在的时候溜进他的书房偷取鲍司资料。事实上,在她第一次这样做时他就发现了,无论她将东西如何完美归位。当天他马上解雇她,并找来锁匠换掉家里所有钥匙。他不知道她是否高明到能核对他家的钥匙孔复制钥匙,但他不愿冒险。
而恬恬,在她进公司的第一天他就注意到她了。她虽不是令人惊艳的典型,但她身上恬静的气质和那双纯真的眼睛却吸引著男人的目光,让他不由自主地慢慢被蛊惑。
一开始吸引他的,是她清新又毫不作态的气质,渐渐地,她悦耳的声调、纯真的双眸和略带幽默的话语,也令他为之倾倒。
一年半了。这一年半来,除了受她吸引外,他也发现恬恬在公事上的确很有一套,她总是不疾不徐,但又将所有交代的事情处理妥当,而且她和公司同事相处愉快,无任何芥蒂。
然而即使如此,他也不愿意那么快就有所行动,三年前的那场意外让他对男女之间的事有所提防,他宁愿步步为营,也不愿一头就栽进去。那要付出的代价太大,虽然他付得起,但绝不愿被人当成傻子一样蒙骗利用。
今晚的巧遇,无疑是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也让他发现了她不同的一面。在公司里,她总与他保持应有的距离,从不过度接近也不刻意讨好,他在心里一面觉得庆幸,一面又感到失望。庆幸的是,她不是为了他的职位而执意讨好他;失望的是,她对他的感觉似乎不像他一般。然而今晚的她好像误人陷阱的小鹿一般,那样慌张失措,让他觉得很有立意思。
或许是那头乱发让她过分紧张,以致他开口叫住她时,她眼里会流露出不可置信又尴尬至极的眼神。他很想告诉她不用这样见外,他一点都不介意,事实上她那样慌装害羞的神情让他觉得很可爱。但对公事精明而私事口拙的他而言,这些话他不知如何启日,况且要真说出来,恐怕她也不会相信,所以他只好戴上一贯的冷漠面具来面对。
其实就算没有今晚的意外,他想他也不会等太久了,在经过一年半的等待后,他血液中狂野因子已迫不及待要与她正面交锋了。
向正磊缓缓一笑,视线落在窗外的繁华灯火。明天开始,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再也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