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害怕,怕自己无法给予相同的回报。
虽然有他在身边,她慢慢地忘却了方才被攻击的恐惧,但是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暧昧难明的矛盾心情。
“谢谢你呃及时出现解救我。”她澄澈的明眸直视他的黑眸,说道。
“你现在好些了吗?要不要去警局报案?”方展羽点个头,表示接受她的道谢。
“好,但波卡还没找到”
“我们先去报案,我会帮你找到猫的。”方展羽说道“你的安全比较重要,那个精神病患仍在外头某处晃荡,难保他不会再度尝试接近你。”
赵星慈想起方才被袭击的情形,眸中又染上一层惧色,无奈地点头“说得也是,那我们先去报案好了。”
方展羽瞥见她眸中的惧意,心中一阵不舍。
他陪她前往住处附近的警局,赵星慈静静地走在他身边,若有所思。
方展羽偷偷瞧一眼她美丽的侧脸,一脸温柔而坚定的神情,暗暗许下诺言。
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她安然无恙。
他们两人到了警局,警员要他们叙述当时的情形,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便要他们在笔录上签字备案。
从警局出来后,他们回到街上寻找波卡的踪影,然而却一无所获。
当他们再度回到赵星慈的住处,已经时过午夜。
两人拖着疲惫的身躯,站在门口。
“真不好意思,害你陪我到那么晚,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星慈明显有些犹豫,她今晚根本不敢一个人过夜,又担心回家去住会让她父母瞧见她颈上的伤,引来无谓的騒动。
那么晚了,除方展羽之外,她实在想不到有淮可以陪她,可是,这叫她如何开口?毕竟,孤男寡女的更何况她对他的感觉还暧昧不明,如果他把她的请求当成示爱怎么办?
在她尚未弄清楚自己对他的感觉之前,她不愿给他太大的希望,以免日后他觉得她在玩弄他的感情。
算了!吧脆到医院的急诊室混一个晚上吧!赵星慈在心里做下了最后决定。
“我陪你进去,等你睡着后我再离开。”方展羽果决地说道。目前这个情况,他根本不放心她一个人过夜。
赵星慈惊讶于他的细心,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想太麻烦你,没关系,我可以去医院过夜。”
她低下头,不得不承认,在她心底,因为某个她也搞不清楚的理由,其实比较希望他留下来。
“一点也不麻烦,今晚你也受了不少折腾,应该要好好睡一觉。”方展羽深深地望着她。
赵星慈犹豫半晌,默默地接受他的提议,借着拿钥匙开门的动作痹篇他的眸。
他的眼神仿佛有种让人深陷其中的魔力,她无力抗拒,只有选择逃避。
进屋后,赵星慈犹豫半晌,从房间拿出一条毯子到客厅,对方展羽说道:“你也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吧!”
泵且不论她对他是否存有感情,但她是真心信任他,所以才会让他今夜留下来。
“谢谢。你快回房去睡,不用管我。”方展羽往沙发上一坐,催促道。
经过这番折腾,赵星慈实在是累得快睁不开眼了,于是也没有争辩地点点头,往浴室走去。
好一阵子之后,方展羽依然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手肘撑在膝盖上,身子微微前倾,专注地盯着茶几上的某一点,仿佛在思索些什么。
不久前,他听见赵星慈从浴室出来,走回房间上床就寝的声音。如今,四周陷入极度的沉静,仅余秒针滴答走动的声响,提醒着时间的逝去。
瞄一眼时钟的指针,快凌晨两点了。
他无声地步入赵星慈的卧房,靠近床铺上熟睡的人儿。
她是因为他的陪伴,才会在受到惊吓后睡得那么安心,还是她一向如此沉睡?
他们之后谁也没再提起那个吻,仿佛它不曾发生一般。但是,他可以感觉到她的困惑不安。
方展羽的视线移至赵星慈沉睡的美丽容颜,放纵自己仔细地、深深地观察她脸庞上每一个细致的小地方。
从微蹙的秀眉、又长又翘的睫毛、挺直的鼻梁,一直到即使不用唇膏也依然嫣红的唇
已经记不清是从何时起,他就渴望能这样细细瞧她,渴望到心里发疼。
仿佛受到催眠似的,他慢慢地伸出手,渴望去抚摩她光滑细致的脸庞。
她突然发出一阵不安的轻喃,方展羽忽地收回手,但是渴望的眼神仍然依恋地停驻于她的睡颜。
不情愿地,他缓缓地转身离去,咽下一个无声的叹息。
在千种情爱里,惟有暗恋永不会开花,也没有结局,因此是惟一永恒的。它是一种甜甜的自虐,像肺叶上一小片钙化的印记,留下难以磨灭的回忆,在最深的地方隐藏
轻轻地,他为赵星慈关起房门,回到客厅的沙发,盖上她给他的毯子,闭上眼睛。
星慈你就是我心头的印记,然而,我真的只能把你深藏在心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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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当赵星慈被闹钟吵醒,揉着蒙胧的双眼走入客厅时,客厅里已空无一人,只余下昨夜她拿给方展羽的那条毯子,整齐地叠在沙发上。
赵星慈上前拿起毯子,缓缓地将脸庞埋入柔软的毯子中,猜想着能否吸嗅到他特有的气息。
但几乎是立即地,她欲盖弥彰地把毯子藏到身后,错愕地望着地板发呆。
她刚才是在干什么?她自问。天啊!她怎么会做这么傻气的事?
墙壁上的咕咕钟突然响起,八点整。
赵星慈因咕咕钟的声音而惊跳一下,匆匆把手中的毯子放回房间收好,接着到浴室梳洗,赶着去上班。
她不想深究自己方才的举动。
昨晚睡前,她迷迷糊糊地想了想,觉得她和方展羽之间的确存有某些异样情愫,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接受一个年纪比她小了快四岁的男人
她喜欢他,也很感激他对她的好,但她宁愿他们是像姐弟一般相处,这样一切都会单纯些。
如果慧芬或二哥知道,一定会说她顽固吧?
靶情的事情是无理可讲的,如果他们一定要说她顽固,那也只能由得他们去说了。
她在波卡平时用餐的食盒内装满猫饲料,放在铁栏杆内,希望它会自己回来。
接着,赵星慈拿起包包出门,这次她没忘记小心地把门锁好,甚至还仔细检查再三。
她并不打算把昨天遇袭的事情告诉父母,以免他们替她担心,但是,为了保护自己,她决定在那个病患尚未回到精神病院前,把二哥找来陪她一起住。
“星慈,昨夜没睡好吗?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赵星慈才进办公室,彭慧芬一抬头看见她,便关心地问道。
平时星慈都神清气爽的,怎么今天不但有黑眼圈,而且气色也不如以往红润?
“是吗?”她摸摸自己的脸颊,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可能太晚睡,睡眠不足吧!”
她不想张扬昨天遇袭的事情,以免好友担心,何况,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方展羽在她家过夜。
“你呀!真搞不懂,你又没男朋友,也不爱玩,到底每天混那么晚在做什么?”彭慧芬开玩笑道。
赵星慈尴尬地笑笑,没说话。
“对了!听说上回大闹医院,嚷着要娶你的那个家伙,趁着医疗人员不注意,从疗养院溜出去了,你自己小心一点。”她今天早上才接到疗养院发给医院的通知。
“喔,我知道了,谢谢。”可惜这个警告来得太晚,赵星慈在心中苦笑。
“疗养院说他的病情极不稳定,具有危险性,所以要我们一发现他的行踪,就通知他们。”彭慧芬说道“不谈这个,星慈,你这个周六有没有空?”
“什么事?”
“骨科那边要去烤肉,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说不定能认识你的真命天子喔!”彭慧芬眨眼说道。星慈总把每个人都当朋友看待,间接拒绝了许多追求者,八字始终没一撇,真想问问她和展羽小弟的进展如何。
赵星慈看着彭慧芬意有所指的眨眼,脑中又进出方展羽孤傲专注的神情。
她连忙挥去他的影像。
“好,我跟你们一起去。”她反常地迅速答应。也许她的确需要多认识一些异性,好让自己的心思从方展羽身上移开。
拿起护士放在她桌上的资料夹,她走出办公室,往二楼门诊的方向走去。
她是应该多认识一些人,好让她忘了她和方展羽亲吻的那一幕。
她不该多想他的,在她的观念里,两个人在一起要幸福,前提是必须有相似的背景和价值观,光只有恋爱的甜蜜,无法维持长久的亲密关系。
虽然她不了解方展羽的家庭背景,但从他们相处的这段日子看来,他们之间的差异太大,不仅仅是年龄,就连对世界的观感,都有极大的不同。如此相异的两人,怎么能拥有幸福?
远远地,她瞧见方展羽的身影一如以往地出现在门诊柜台旁边,黑眸凝视着她。
他一直都是这么凝视自己的是她太迟钝,所以一直没有看出他眸中的依恋。如今她明白了,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感情,她只想逃开。
刻意不经过柜台,赵星慈只远远地朝他轻点个头,便直接进入她的看诊室。
中午,她得和他谈谈,他们之间总得有个人出来把关系理清,否则对彼此都不好。
然而在护士小姐把看诊室的门关上时,她难舍地又看了一眼方展羽的身影。为何在她决定表明她的立场时,心中却又浮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苦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