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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越泽抱住她,帮她擦去额上的冷汗,“没事了,你做恶梦而已。”
绣儿诧异道:“做梦?”身体充斥着撒心裂肺的痛楚,连呼吸都带痛。如果这真是场梦,未必也太真实了吧?
她突然想到什么,抓住安越泽的手臂,撩起他的衣袖一看,只觉手臂上血肉模糊一片。当头一闷棍,绣儿双肩禁不断抖动,却连哭都哭不出来。三哥骗她,这根本不是场梦,他真的被爹咬了。
“二哥,二哥呢?”她紧紧抓住安越泽的肩,紧张地问道。
“二哥他……”安越泽别开脸,语气哽咽道:“……在外面。”
绣儿跌跌撞撞爬了起来,连鞋都没顾得上穿,她跑出房间,去找安祁贤。二哥,不会有事的,只是她眼花而已。
客厅,摆着张草席,草席上躲着两具血淋淋的尸体。安祁贤睁着眼睛,鲜血模糊的脸上居然带着一丝笑容,是欣慰,抑或是解脱。
他像是在说,“绣儿,不会有人再伤害你。绣儿,二哥可以不用做僵尸了。”
“二哥!”绣儿扑在安祁贤身上,双手不断摇着身体已僵硬的他,失声痛哭,“二哥!”不要,不要死,不要抛弃绣儿!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爹要被僵尸咬,为什么爹要咬娘,咬二哥,咬三哥!为什么啊!
为什么咬的不是她!
男儿有泪不轻弹,安越泽静静地站在绣儿身后,两行眼泪悄然流下。
安家夜晚的动静很大,村民听闻而来,安大朗是僵尸并咬死自家人的事,立即疯传开。顿时,村人谈尸色变,他们将蔡叔、徐瞎子的死算在安大朗的头上,任凭绣儿怎么解释,愣是没有一个人相信老炳头是僵尸。说安家隐瞒安大朗是僵尸的事,并在其咬人之后包庇并帮忙毁尸灭迹。老炳头的媳妇拉家带口找上门,坐在安家大院捶胸顿足,一行眼泪一行鼻涕,说安大朗咬死老炳头不算,居然还诬陷老炳头是僵尸,安家要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流言蜚语,绣儿已经习惯了,而安越泽选择了不再解释。带着满心的伤痛,为防止尸变,安越泽将安大朗、安祁贤的尸体火葬。
村民不敢靠前,只是站在远处好奇的观望,她们怀疑安家的其他人都被安大朗咬了,是僵尸!
“真是作孽啊,害得我们村子鸡犬不宁。”
“我估计都是那个扫把星惹的祸,算命的不是说过嘛,她克爹克娘,会给村子带给灾难。”
“对对对,我看就是她带来的灾难,要不老安怎么出去一趟就成僵尸了?”
“天啊,那她要是继续留在村子,村子岂不会出大事了?”
远处偷偷议论的声音,不断传进安越泽及绣儿的耳中,可他们却像失聪了一样,失神地望着熊熊的火焰,看着这世最亲爱的家人,一点点消失在火海中。
“绣儿,你走吧,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三哥不走,绣儿也不走。”绣儿平静道:“三哥承诺过的,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她的世界,只剩下他了。
“……三哥答应你,只要我活一天,我就陪你一天。”
两只手,紧紧相握在一起。
人情冷暖,村子的一草一木,已不值得再留恋。安越泽将骨灰放在坛子里,连夜收拾好包袱,打算跟绣儿一块,带着娘去找僵尸道长,争取在最短时间制止娘变成僵尸。
绣儿见收拾的差不多,便到苏慧茹的房间。将灯放在桌上,却发现桌面上留着一封书信,是娘的笔迹。
好好的,留什么信,有什么当面说岂不是更好?
绣儿先是不解,继而是不好的预感。她转身望向床边,“娘?”
房间有些暗,离得有些远,绣儿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觉苏慧茹躺在床上,应该是睡着了。她第二次被爹咬得很重,失了很多血,加之得知二哥跟爹同归于尽了,她的精神已经……崩溃了。加之,尸毒在她体内极速扩散,她的状态越来越差,身体冷得厉害,沉睡的时间亦越来越久。
随着距离的拉近,床上的情况越来越清晰,苏慧茹的胸口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
心里的感觉,越来越不安,她加快脚步往床上走去。
苏慧茹的胸口,居然插着一柄桃木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