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回城的时候,绣儿给他装了满满一袋红薯还有几扎咸菜,让他带回镇上吃。东西笨重,携带很是不便,安绣儿担心三哥受累,偷偷找到刘胖子给了他几颗自己当宝贝的糖果,于是他家牛车赶圩的时候顺带捎了三哥一程。
牛车逐渐消失在崎岖的羊肠小道,三哥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绣儿禁不住眼底发酸,脚不听使唤的追了上去,“三哥!”
安越泽听到她的叫唤,忙得牛车上跳了下去,疾步奔了回来,关切道:“绣儿?”
绣儿气喘吁吁,嫣红的脸蛋满是汗头,她张了几次嘴才道:“你喜欢刘家小姐吗?”她一定疯了,才会胡言乱语。
安越泽蹙眉,甚是惊讶道:“你追来,就是为了这事?”
绣儿的脸顿时红透了,双手踌躇地捏着衣角,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脚尖,压根不敢望三哥。
说绣儿是安越泽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一点都不过分。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是她肚子的蛔虫,只需要一个眼神,他便看透了她,“别多想了,三哥现在根本没有心思想男女之事,我只想家人能好好的,绣儿好好的。”
绣儿眼眶一红,扑进安越泽的怀里,“三哥也要好好的。”
“绣儿好好的,三哥就好好的。”安越泽宠溺地摸她的脑袋。
要是……要是……如果她定亲的男人,是三哥该多好。安绣儿的脑海突然冒出个惊世骇俗的想法,随即吓得自己脸色惨白。
秋收告一段落,农活总算闲了下来,日子愈发的无聊,安绣儿时常会起着三哥,惦记得他在刘家过得好不好,刘家小姐是否真对他暗生情愫?
无聊得日子总是漫长而难熬,安绣儿的心里空荡荡得,觉得似乎遗忘了些什么。后来徐瞎子说书,她才猛然想起,自己已有好些时候没见着小僵尸了。
她寻了个上山砍柴的理由,拿着根扁担跟柴刀上山了。
来过两次兰若寺,加之是大白天的,绣儿倒也不再惧怕寒意森森的破庙。如意料般,庙内一片狼籍,连半点人影居住的气息都没有……不,是僵尸。
绣儿站在之前壁面前,身体逐渐发凉,不争气的双腿开始发抖。如果说第一次在夜里她没有看清楚,那是胡思乱想了,可上次她可是看得真真切切,上次缺了一个大角的壁画,竟然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扇斑驳的墙面。
手一摸,落下一层厚厚的灰。
绣儿纵然再大胆,也被如此诡异的景像吓住了。难怪外界一直传说兰若寺有鬼,想来这世界真是有鬼的……等等,她的粽子呢?
一股寒意冒然而生,粽子不会被鬼吃了吧!
强忍着害怕,绣儿前前后后将寺庙找了遍,非但没找着粽子,入眼皆是一片荒凉。前所未心的恐惧与害怕涌上心头,这与上次鬼使神差进入古墓带粽子出土是截然不同的,她更多的是自责。
粽子再厉害,毕竟是有形之物,不似鬼无影无形,无孔不入。纵然他有千年修之行,却毕竟是只稚齿未脱的僵尸,汲世未深的他只怕是凶多急少。
“粽子,你在哪?”寺庙静谧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似乎天地万物都停止了一般,绣儿慌得扯开嗓子,“姐姐来看你了。”哭,他要是还活着,倒是吱一声啊!
牙齿开始打颤,她死死克制住转身逃离的念头,再一次来到壁画前,五味杂陈地打量着对面染满尘埃的稻草。
心,突兀地提到嗓子眼前,绣儿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吭声,冷汗迅速从额头冒了出来。稻草堆上倒映着一片浅灰色,是一道若有若无的影子,延伸到她的身后。
有东西悄然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