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凡颤抖着弯下身子,缓缓地靠近了一座坟头,然后慢慢地挪着步子仔仔细细寻找着。
那颗心,一直悬着!
她真的担心,这晴天白日的在这坟岗处真的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不好了。
不是柳云凡她愚昧迷信,主要是她穿越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都能发生,这天下间有鬼怪之类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她正全身心的投入找“鬼”的行动,突然身后“嗖”的一声,接着一个黑色的影子如利剑一般悄无声息的冲她飞过来褴。
柳云凡“啊”的一声惊恐的大叫,反射性的抬手吧唧拍了出去。
“嘭!鲎”
某只肥黑球被狠狠的掷在了地上,它摸摸摔痛的屁股,伸出爪子抱住脸开始“嘤嘤”哭泣。
呆呆姑娘委屈啊!
上次偷偷跟着主子去碧波湖,在路上就被主子拍了一个狗吃屎,今天好不容易寻着主子身上的药味找到了,居然又被拍在了地上。
问题是,这次的屁股比上次痛多了!
狠心又毒辣的主子方才那一掌究竟使了多少劲儿?
莫不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吧!
柳云凡擦擦眼睛,看清楚被她打倒在地的“恶鬼”时,登时不知道哭还是笑了。
为什么这只二货总是以这样让她误会的方式出现呢?
它为何就不能大老远打声招呼先?
非得每次都给她惊喜,完了之后她再赐给它更大的惊喜,直到阴森森的惊险结局悄无声息的到来。
现在可好,它自己倒是先哭上了。
好像整的自己多么委屈似的!
“呆呆!”
柳云凡无语的笑了笑,蹲下身捋捋它的毛,“为何你总是不吸取教训?上次不是已经被拍倒在地一次了吗?”
呆呆移开爪子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又捂住继续哭。
那小眼神大有“主子你还不是一样不长进?误会了人家多少次了,可是每次都不会正儿八经的道歉”的意思。
它越哭越委屈,越委屈越想之前的委屈,结果就变得原来越委屈了。
柳云凡翻着白眼儿将它这种可耻的装腔作势的行径鄙夷了一番,才神神秘秘的敲了它脑袋一下道:“喂!呆呆姑娘,我告诉你个秘密!”
她这么做,是并不打算为自己的行为说声对不起,而是想借此转移某肥黑球的注意力。
呆呆抬头,哀怨看了她一眼。
泪眼模糊的继续抽噎。
主子能有什么秘密?全都是没营养的东西。
今天又将它拍了一个狗吃屎,跟它道歉才是正事!
它哀怨完了,又瞪了柳云凡一眼,真想眼睛会打人,那样它一定要狠狠的将主子胖揍一顿。
它家主子就是超级厚脸皮的可恶女人,上次冤枉它烧了那肥老板的酒窖,还口口声声说什么“错了就是错了,不可以狡辩”。
可到后来澄清了,不是它大呆呆做的。
主子居然没脸没皮的将冤枉它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不仅不道歉,反而教训它不该喝醉!
呆呆真是欲哭无泪!
主子这般厚颜无耻之人,真乃扶月帝国之***也!
它能做的,就是听之、任之、恨之却不能表现之。
柳云凡压低声音靠近它,“我告诉你啊,我发现——”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到某只肥黑球将耳朵微微竖了起来她才继续道:“这片乱坟岗中有鬼啊!”
呆呆抬头,这才停止了哭声与呜呜噜噜的埋怨声,不过又递给她一记鄙夷的白眼儿。
意思是“主子你真是个神经发育不良、精神一直不正常、脑子经常处于进水状态、孤陋寡闻的脑残”!
柳云凡神经大条的没有读出它的鄙夷,继续哆嗦着身子道:“方才我听到这里的哭声了!我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我猜测八成是因为现在太阳很高,那鬼魅不敢出来,所以只能在暗处哭泣了!”
呆呆“蹦”的跳起来,跳上了她的手臂,然后朝她手臂狠狠的踹了一脚又马上跳下来,捡起一块石头开始在地上划拉。
“主子,你真是孤陋寡闻!这乱坟岗中的鬼都住在这里二十几年了!”
呆呆恨恨的写下。
“喂!我跟你说认真地,没开玩笑!这里真的有鬼!”
柳云凡点了它脑袋一下。
“主子,我说的也是真的,没有开玩笑!”
看到呆呆一脸虔诚,柳云凡总算是明白了它的意思,应该是说这里闹鬼二十几年了。
“那,那是个什么鬼?”她又好奇的问。
呆呆翻着白眼儿,“什么鬼我哪里知道?八成谁都没有见过!”
至此,这乱坟岗顺道找鬼的行动暂时告一段落了。
因
为柳云凡聪明的想,这呆呆都说二十几年都没有人见到过那鬼,那她一时半会儿哪里找的着?
或许以后它想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因而柳云凡携着呆呆打道回府了。
却不曾想,这下山之后,居然又碰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人不是别人,居然是聚香酒楼的小二哥常安。
貌似,他们刚见过面才没有几天吧!
怎么这不一般的小二哥又出现了?
难道是开始实行他不为人知的目的了?
常安大老远便截在了柳云凡的前面,手中搬着一坛子酒。
柳云凡还未上前,他便憨笑着迎上来道:“三小姐真巧,我居然在这里见到你了!正好省了我无晋宁侯府给您送了!”
话说完,他将手中的酒坛子往前一递又道:“三小姐,这是我们聚香酒楼的富贵沉香酒,我专门给三小姐留的!”
“你送给我的?”
柳云凡不可思议的指指自己,然后将酒往他跟前一推,又道:“为何又送我酒?你不是已经送了我平安福了吗?”
“三小姐,是这样的!我是看您上次去聚香酒楼偷酒,一定是还没有尝够,所以——”
“哎,等等!”
柳云凡一扬手打断了他的话,一边思索一边道:“我不是记得聚香酒楼的酒全部被烧毁了吗?你手中怎么会还有富贵沉香酒?”
“那个……三小姐……”
常安不好意的摸摸头,“不瞒您说,这坛子酒是我那日救火的时候偷偷的从里面搬出来了一坛子。本来我想多偷一坛子,可是火势太猛所以——”
他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不过三小姐,这坛子酒真的是我送给您的!我觉得您那么帮我,仅仅是一个平安福实在是不够!在者,我不会品酒,这坛子酒在我手上也便废了!我就想送给小姐喝!”
“难得你一片好心,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柳云凡点点头,但在伸手去接之前,狠狠的戳了一下袖中的肥黑球。
因为她感觉到袖子湿哒哒,一定是这吃货被酒水馋的直流口水,没出息的货居然用口水给她的袖子洗了一澡。
“真是我的一片心意!”
常安又笑着道。
“不过,常安啊!”
柳云凡突然笑眯眯地抱着酒坛子看着他,“我有点儿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个——”
常安支支吾吾的,半晌之后才道:“我说出来,小姐不要生气!”
“你说吧,我不生气!”
柳云凡抬抬下巴示意,大不了,她生气不表现出来,若真是什么奸邪之事,她大可以笑着将他胖揍一顿。
反正因为那只平安福,她对这个常安早就有些好奇,也略带有些怀疑。
“不敢欺瞒三小姐!”常安像是做错了事似的低下了头。
“其实我是闻着三小姐身上平安福的味道过来的,里面装了好些药草。常安的师傅略懂些医术,便送了这个给我。原本我要是悟性高,学的师傅的一技之长的话也不用来聚香酒楼当老板,可偏偏我太笨!不过好在我鼻子灵敏,小姐身上的药香味我老远便闻得到。”
柳云凡点点头,看来是她想多了,起码常安现在解释的这个理由很充分。
至于她身上这个平安福,平常人的话如果不靠近一般是闻不到的,他能闻到,说明他的鼻子真的很灵,大概可以跟呆呆匹敌。
说起呆呆,她忽然觉得袖子好像又湿了几分。
这吃货的鼻子灵敏其实也不应该说什么“天赋”,用在它身上实在是有辱这个词语。
它嗅觉好,说是归功于它的馋才比较靠谱!
道了谢,柳云凡搬着这坛子酒回晋宁侯府,而常安则是远远地站着,直到目送着她的身影彻底消失,自己才离开。
今日的晋宁侯府热热闹闹的,似乎是个喜鹊登枝的好日子,艳阳高照,本应也是福星高挂,可惜因为是晴天白日吧,星星还没能露面。
这表面上的喜气洋洋,是因为今天是二夫人斋戒完成回家的日子。
之前她被柳云凡恶整了一次,一个月不能说话。
下人们都传言说是二夫人不小心触犯了神灵,听得多了之后,她也认为这是自己不小心冒犯神灵所以才会遭此磨难。
因而等到她嘴巴好了之后,二夫人便在下人的陪同下去了古晋城的寺庙送香火钱斋戒三日,以此来向神灵忏悔赎罪。
柳云凡之前把这茬儿给忘了,再加之让林青妹引出门去,急匆匆的,之后又经历了各种惊恐与迷茫,完全将晋宁侯府的事情抛掷一边。
直到大门口前,她听到里面吵闹着欢迎二夫人回府她才想起来。
但是又想到二夫人口会说话之后,第一件事居然是将她柳云凡跟她的娘亲红鸾媚狠狠的咒骂
了一顿之后才跑去跟神灵忏悔。
这一点,柳云凡是不愿意接受的!
她没有立刻进去,而是打开了酒坛子,狠狠的喝了一大口,才重新将酒坛子封好,迈着大步子,故意跌跌撞撞的就进家门了。
这个嘛,有句话就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今天她柳云凡就想颠覆这句话。
她就想找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再次体验一下找茬的滋味,她要为了红鸾媚的死找一次茬儿。
要说找茬,柳云凡这所谓的“正义之士”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就说上次去聚香酒楼偷酒,间接导致酒窖毁掉,也导致肥老板疼的半死不活,这就是典型的找茬。
而今天,柳云凡某个神经又搭错了,她要继续找茬。
所以,既然是找茬,当然要喝点儿小酒才行嘛!
但她喝酒可不是用来壮胆的,而是用来为自己开脱罪行的。
这醉汉做事哪里会经过大脑?
所以,就算是她真的做的有那么一点点儿过分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谁让她被酒精麻醉了大脑了呢?
院落中,二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正准备跨火盆儿。
这是无上老君给支的招儿,说是这样可以将二夫人全身的晦气全部吸掉。
她们咋咋呼呼的,口里面好像还喊着什么驱魔除鬼话,貌似煞气挺重。
柳云凡扫了一眼,接着冷哼了一句。
这个杀人凶手还想将自己满身的晦气全部去掉?
真是想的美啊!她柳云凡今天偏偏不让她得逞,她就是想找事,她就是不想她们好过。
想罢,她贼笑一声。
接着将身子跌撞的更厉害了,抱着酒坛子,东倒西歪的就冲了上去,一边冲着一边兴奋的傻笑道:“呀!二姨娘,您回来了!嗝!”
她打了一个酒嗝继续喊道:“您出去了这么久,真是想死云凡了!”
“啊!”
旁边的人被她这副样子惊得愣住了,一时间没能搞明白她要干什么。
就趁着这个空档,她跌跌撞撞的走到大夫人身边,突然将头靠了过去,整个身体似乎有倒在她身上的架势。
“二姨娘,真的!您知道吧!三天啊!谁家的孩子能离开娘亲三天啊!”
她满口酒气的说着醉话,“三天看不到您,真是想死云凡了!以前您说不了话,好歹人在这里,看着您,我这心里也觉得平坦!”
她醉醺醺的指指自己的胸口,然后将身体的重量又加在了二夫人身上。
“二姨娘,今日这火盆,您可要好好跨过去,以后就不要到处走了。”
“呀!柳云凡你个贱人,你走开!”
二夫人被她身上酒味熏得狠狠的往后撤着脸,又嫌恶的挥着袖子想将她从身边挥开。
可是越是推,柳云凡靠的越是近,一边傻兮兮的看着她,一边将身体的重量一点一点往她身上靠。
“姨娘,您怎么能骂我是贱人呢?我是爹爹孩子,你是爹爹的老婆,自然您就是我的娘亲啊!”
她大着舌头,腾出一只手点着二夫人的肩膀,“这我要是贱人的话,您是我这个贱人的娘亲,您是不是嗝——就是表子了?”
“啊!柳云凡,你个贱蹄子你敢骂我——来人,愣着干什么?快将她弄开,弄开!”
二夫人本想跟她对骂几句,可是柳云凡却像是没有了骨头的人,手中硕大的酒坛子连同软绵绵的身体几乎砸在了她身上,逼不得已她赶紧叫人帮忙。
丫鬟们听闻二夫人发话,不在呆愣着了,赶紧跑过来想将柳云凡拉开。
可是她怎是说拉就能拉开的?似乎今日这狗皮膏药她做定了!
“二姨娘,您别让我走嘛!”
身子继续往前倾着,终于,柳云凡大醉着左脚踩了右脚,右脚没抽出来,失去平衡身子狠狠的朝二夫人砸了下去。
“吱啦——啊!”
伴着一声皮肤烧焦的声音以及杀猪般的惨叫声,二夫人愣是被柳云凡准确无误的推倒在了火盆之上。
“呼!”
一团火苗从她后背上窜了出来。
感觉的身体传来被撕碎般的痛处,二夫人的身体反射式的从火盆上弹起来,接着滚落在地。
像是落在地上的炮仗,抖擞了半天之后她抱着身体痛的嚎哭。
而柳云凡借机却眼神迷离的滚了一个轱辘到了地上,最后抱着完好无损的酒坛子踉跄着爬了起来,一脸茫然的看着满身痛苦的二夫人。
“二夫人,二夫人!”
丫鬟们惊恐的大喊了起来。
二夫人被衣服被烧焦了,连衣服之下的皮肤也被烧焦了,整个大院中,除了她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便是丫鬟们乱作一团的慌张的脚步声。
“啊!二姨娘,您没事吧
!”
柳云凡好像终于明白什么情况了,她抱着酒坛子在旁边兜了好几圈,又担忧的冲过去。
她撞开了围着二夫人试图将她扶起来的丫鬟,接着又不小心右脚踩到了左脚,于是噗通一声,她整个人又砸在了二夫人的身上!
二夫人痛的发出一阵更加撕心竭力的嘶吼之后,昏倒在了地上!
“啊!二姨娘,二姨娘您怎么样?”
柳云凡见状,慌慌张张的爬起来,那沉重的酒坛子却始终不肯脱离怀抱。
她晃了半晌二夫人,见她没有丝毫的反应,又扭头朝面前几个丫鬟呵斥道:“你们是傻子吗?还不快点儿过来将二夫人扶进房中请大夫前来诊治?”
“啊?是是是!”
丫鬟们还处于吃惊中,面对柳云凡突然的训斥也只能愣愣的点头,接着慌乱的跑过去将二夫人扶起来。
这会儿,院中再次炸开了锅。
有丫头一边尖叫着二夫人受伤了,一边往外跑着请大夫;也有丫鬟手忙脚乱的到处找纱布找剪刀;还有丫鬟找急忙慌的收拾这院中的一片狼藉。
唯有柳云凡继续抱着个酒坛子,一边哭一边跌撞着喊着:“二姨娘啊!您怎么这么命苦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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