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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雨坐的是最早的一趟航班,她到医院的时候,吴轶炀和孟凡林也在。
苏雨第一次和吴轶炀正面打交道时,和杨伊然他们一样,也觉得吴轶炀很眼熟,但她只当自己是在哪场慈善会上见过他。
吴轶炀一双眼睛用极快的速度上下打量了苏雨一番,目光甚至都没有落在她的左手过,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心里一直在想着苏雨残疾这件事。
吴轶炀藏得太深,就算苏雨不缺乏女人该有的直觉,她也没有察觉出,吴轶炀在看她时,并没有像别人一样把她当作苏家的长孙女,反而是别的什么身份。并且,吴轶炀不怎么喜欢她
那天吴轶炀和周越泽提到他的父亲,就像是在无声地印证了周越泽的某种猜想。后来在第二天杨伊然被护士带去做体检时,他似乎在为了和周越泽解释,谈到了自己刚走出山村,跑到大城市闯荡的那段日子。
“我记得有一次我在当保安,当时那个地方有什么演出。演出结束后,有一个女人从里面走出来,她很美,比我挂在墙上海报里的女星还美。我看见她坐进一个男人的车子里离开,当时我就对自己说,总有一天我要上了这个女人。”
有些事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吴轶炀和周越泽两人也能彼此心知肚明,当然,那些事本身就不适合说得太明白。
周越泽不想知道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清楚某些事情的真相并不那么令人愉快,他又何必给自己添堵?
“苏小姐你好,我是吴氏的吴轶炀。”倒是吴轶炀率先打招呼,态度温和,全然没有长辈的架子。苏雨绝对想不到,这个对自己还算亲切的男人其实一直都在劝周越泽取消和她的婚约。
吴轶炀清楚周越泽对苏雨的感情,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深。那名矿工的手最后被诊断为第三指和第四指指骨断裂,十级伤残,无法完全恢复,将来在日常生活中部分活动能力会受限,可见周越泽当时踩得有多用力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若不是有他及时出面调节,恐怕那名矿工早找媒体大做文章,到时周越泽他们辛苦研发出的技术很可能就会发展受阻。
在这个敏感的社会,负、面、新、闻、永远都不容小觑。
矿工一直都是弱势群体之一,人们总会习惯性地对他们施以同情和怜悯,假若那名矿工颠倒黑白,单单出示他的验伤报告,恐怕就会引起不小的舆论风波。
吴轶炀知道,他能想到的后果周越泽这么聪明不可能想不到,尤其在他已经警告他有人报警了,可他竟然无动于衷,这彻底激怒了他。
吴轶炀生平最讨厌不顾全大局的人,而他知道周越泽原本并不是这样的。
再后来,他某天问周越泽,需不需要自己帮忙教训康哥一顿,他一定能让那家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可周越泽竟然拒绝了,说他女人已经替他教训过康哥了,不想让她白忙活一场。在说这句话时,周越泽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就仿若因为苏雨,他对康哥曾经的所作所为真的能够坐到既往不咎。
刘东繁早就对康哥心存怨念,所以有一次故意和苏雨说康哥是如何如何地欺压周越泽,苏雨在得知康哥曾逼周越泽下跪舔他的鞋时,又愤怒又心疼周越泽,所以第一次仗势欺人,拖柯琦薇找了她道上的某位朋友,也让康哥在大庭广众之下舔了那位朋友的鞋子。
这件事苏雨一直瞒着周越泽,怕伤了他的自尊心。她以为这是她和刘东繁两个人的秘密,却不知道周越泽通过某种途径知晓了。周越泽那时的反应说他眉开眼笑也不为过,全然没有苏雨所担心的羞愤难当。
他当时就想,算康哥幸运,他女人就代表他,既然她教训过了,那么他以后也不再找他麻烦。
周越泽原本和吴轶炀的想法是一样的,他觉得要报复一个人就一定得让他一辈子都翻不了身,而且最好是在他爬得最高的时候,因为那样才会摔得最痛最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