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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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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旁人,而警跸们也一拥而上。

    看着路恭臣指挥若定的大将神采,那三公主不禁要露出倾慕的眼神。

    呵,其实在七夕当夜,她就发现有数位官家千金对他暗生爱慕。玉棠儿扬唇笑笑,而这些缘分里,该也有属于他的了吧?

    此刻,她唇儿虽是微扬的,但心却是

    唉!

    而后,皇后听完路恭臣略述原委,觉得兹事体大,又唯恐抓了小鼠溜了大鼠,所以私下交代其它的嫔妃、公主继续既定行程,自己则与相关之人暗自回返宫内。

    回宫之后,她上禀当今圣上,对外则封锁消息,这迅速的处理过程,看得路恭臣不得不认为这事由来已久,而状况也早在上头的掌控之中。

    果然,在对那两名天章阁勾当官恩威并施之后,立即供出了惊人的内幕。

    圣上手足、位高权重且早年因即位之事与其心结已久的三王爷,果真有着通敌叛国的嫌疑;而偷出天章阁宝物,不过是他笼络异族领袖,讨好其狂爱中士奇物癖好的其一举动罢了。

    对外私自与异族交好,对内则暗自收买军马、私制兵器,在搜罗长时间观察后的结果,那居心叵恻的三王爷于今罪证确凿、法理难容。

    于是乎,在万全的准备下,天子一声令下,被监视已久的相关官员、武将,并一举成擒。所有安内的行动仅仅花费了两天时间,便告完成。

    行动告捷,有功之人当然论功行赏,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路恭臣,只是他却认为自己功不及贯。

    “芍葯里的夜明珠并非我发现,还有,这芍葯也不是我自御花园取来,我只是喜欢花、注意花,所以才会注意勾当官们的举动,我充其量不过是”

    “误打误撞,凑巧罢了!”女声齐答。

    御花园繁花中,数位公主正围着路恭臣听他说着立大功的经过,但是听了约莫半天时间,最多也仅听到这幺一句话。她们都会背了!

    “我这兄弟就是如此,不喜欢居功,还望公主殿下们海涵。”除了众家公主,当然还有那向来只有干过瘾份的甘寅。

    半天光景下来,他已经把“与有荣焉”四个字感受得完全了。

    “哼!有功不居,叫做矫情,没想到状元即竟是矫情之人。”说话这幺冲,态度这幺傲慢的唯有三公主,她芙颜高抬,存心激将。

    “咳,三妹妹怎这幺说?路学士他不会是这种人的。”话中带咳,也唯有那大公主,她存心维护。

    “就是呀!路学士耿直正派、学富五车、能洞察机选,要真是矫情之人,怎会立了这幺一件大功呢?”

    “对对对!”想当然尔,这附和的声浪便是那将“路恭臣奉为英雄的诸家公主们了。

    “呜”突然,众娇嫩嗓音中出现一道含糊之声,正是那无时无刻不吃着东西的八公主。“又不是争美食,决定权在父王和母后身上,大家光吵有什幺用?”

    听了,小脸翻白。“不用决定,也无须争,一定是我了!哼!我问父王母后去。”莲足一蹬,三公主往正殿而去,留下一群人学错愕地相望,不明白状况的人,还以为她们正抢着什幺了。

    抢着什幺?

    嗯是抢着什幺!路恭臣身后的一棵柏树上,玉棠儿蹲在树尖,两掌拖腮,静静望着脚下“抢驸马”的盛况。

    她才从正殿兜了一圈回来,所以比所有人都快知道殿内做下的决定。从怀中摸出那支跟了她许久的百花签,她徐徐念道:

    “青阳县,路恭臣,当今状元郎,文曲星下凡,二十有八姻缘到,碍于喜好,良缘未圆此人独爱百花,却不爱美人,情愿镇日埋首花香,却不愿稍近软玉温香。”不禁,她想起自己下凡后与他相处的种种,而后笑了。“这些该改了,改成青阳县,路恭臣,当今状元郎,二十有八姻缘到,因为圆啦!哈哈咳咳呜!”

    除了封官吏部尚书令,圣上还钦赐良缘,让路恭臣在大公主和三公主之间择一为妻。

    瞧,多幺美好呀!任务多幺圆满啊!

    可是,为什幺现在她反而笑不出来呢?无法开怀地笑出来呢?她不敢摸脸,因为她晓得上头的表情一定是垮着的。

    又“缅怀”着这段时间的快乐,固然心头仍怅然若失,最后她还是站起身,正正脸色地凝望着也朝正殿缓步而去的路恭臣。

    “唉!没想到任务会完成得如此之快,还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我来,为你带良缘,我去,你给我回忆.那幺就祝你幸福了。”

    说罢,她旋即化作一道清风,飞掠过树梢,穿越繁花间,在路恭臣清朗的脸畔逗留半晌,接着愀然往天而去。

    “怎幺了?为何突然停下来?殿里圣上还等着我们呢。”甘寅对着忽然顿下脚步的路恭臣问道。

    “你可有听见人在说话?”他摸着脸颊,和刚刚感受到一阵轻触的嘴唇,跟着望向天际。

    “说话?有啊,就我对你说话。”他踱至路恭臣身旁,探臂往他肩上一揽。“我说,殿里头圣上”

    “那道跟了我数天的香味,没了。”只余他颊畔的余香。

    闻言,甘寅不由得又往额上一拍。

    “我的好兄弟,你莫非是喜过头了?香味?这御花园满是盛开的花,当然会有香味呀,走吧,迟了不好!”他拉了他,不让迟疑地往他的姻缘而去。

    三个月后,花界。

    “大仙!大仙!”几道轻盈的身影旋进了海棠花殿,半伏在海棠花神打盹专用的花床前。

    “呵”打了个呵次,海棠花神揉揉困意犹在的眼,看着慌慌张张跑进来的花精们,仍旧意兴阑珊。

    自从由凡间回来,她就是这个模样了。喜不像喜,嗔不像喔,资格老一点儿的花精也没敢问,然而最最清楚的,也只有那跟着她下凡去的花精芽苞。

    “大仙,西南方的垂丝海棠染了虫病,要不要马上过去呢?”他问。

    “这一次的虫害来得突然,不过不项严重,本座已经让该区的花精多注意,应该不碍事。”无精打采状。

    “那大仙,南方的海红染了枯病,要不要马上过去呢?”又问。

    “前天本座已让人取了缺2页不了的。”懒洋洋状。

    可是大仙,中部的铁脚海棠吵着明年不开花,要不要马上过去呢?”再问。

    “所有的毛病,懒惰最是该罚,一年也就这幺一季,它们正值盛年,不开花还叫做花吗?来人,取本座的令牌,罚它花开过两季,偷懒的份全给补完才成。”她纤指一抬,将花令交给传令花精。

    只是花精才领旨而去,那海棠花神又软下了身,趴上了花床。

    这个就叫做嗔不嗔喔!三个月来,大仙仍是大仙,可却失了以往的精神呀!芽苞暗暗叹口气,又道:

    “大仙,那青阳县新生的花精,您要不要现在施洗?”最后一问。

    闻言,海棠花神立即一震。“小芽苞,你说哪儿的花精来着?”

    “青阳县。”

    “青、阳、县?”好想念的地方!而那儿的人

    不待吩咐,花精芽苞立即领进一名小花精,神抬头挺胸,模样虽稚嫩,气势却远比其它花精要来得昂藏。

    “它根落青阳县状元府邸。”未受施洗,小花精淌不能表达,芽苞代答。

    “状元府?”花神惊讶占“倘若本座记忆不差,那里怎有海棠来着?”百花出生,起码也要历经个数百年修练才能成精,这“”芽苞顿时噤口。呵!如果他告诉他家大仙,这个花精就是那次在状元府的花园里,他私藏起来而后又偷偷埋进土中的头发变成的,不知道会怎幺样喔?

    会踹他吗?芽苞闭眼抿嘴,就怕被怪罪。

    半晌。

    “生来就生来了,先施洗吧。”多想多添伤怀,她不再追问,只由袖中洒出百里清香,替小花精施洗。

    岂料,她手才搁下

    “咳,棠儿,你在哪儿?可知我日思夜想都快白了发了。”

    “呃,你说什幺?”小花精一开口,差点没将海棠花神惊得从花床上摔下。百千年来,花精受洗后的第一句都是谢恩的呀。

    而且这口吻

    小花精恍若未闻,她絮絮叨叨说着从它抽芽,便在她耳畔不断重复的耳语:

    “棠儿,一日不见,忧心如焚,二日不见,寻全村;三日不见,再寻京城,旬日不见,我心已冷;月余不见、唤君可闻?三月不见你不告而别至今已三月,如果还有四月,五月、半载或数年、我也唯有等。虽然不确定‘她’是不是就是你,但那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喜欢你,我今生非你不娶。”

    “这”咚!海棠花神果真由花床上跌下。好肉麻的话呀!

    可这些话,会是出自路恭臣之口吗?她不敢痴想。

    三个月前,她从京城回到了卧仙村,便与芽苞商量了如何个走法。前思后量许久,才决定对路大娘谎称要上京寻亲,想当然尔,那一直当她是未来媳妇的路大娘当然会想将她留至路恭臣回返。

    但是若留到他回来,那她势必就不能走得潇洒了。

    潇洒?呵!其实也没有什幺潇洒不潇洒,她原本就是来搅局的,何来什幺牵挂呢?于是乎又继续编派个善意的谎言,说了京里的亲戚病重,如果等路恭臣返回,怕会失了机会。

    在情意的打动和央求之下,那路大娘当然勉为其难说好了。

    好了,所以她也就回来了,只是他,他那张要笑不笑的脸,他那盾似古板实则情感闷烧的个性

    噢!天!她怕是真对他动了情了!可是这怎幺成呢?她是神,而他是人哪。

    好好好!好不容易三个月后的现在,她对他终于有那幺一点点释怀,不再去想她帮他凑成的那段美好姻缘,可现在却又迸出这个害她一颗花心又给死灰复燃啦!

    咻地一声站起来。

    “这一定有问题!待我观来!”

    语落,她玉指当空撩拨,登时眼前出现泛着邻光的流光河,上头一圈圈的波纹,即代表人间数千年的历史更迭。

    她速地往目标一探,而后缓缓往前推进,未久,她返回花界后的三个月,也就是路恭臣在她离去后三个月之中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在她眼前呈现。

    着完

    “嘎?”她脸先是一垮,因为在这三个月中路恭臣根本未迎发任何一位公主殿下。不,该说他根本在她离开的当天,便对当今圣上的赐婚作了婉拒的决定。

    为了留才,对他的决定,开明的天子也予以尊重。

    如果是这样,她那段时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嘻!”而后她又是一声窃笑,不为什幺,就因为相同的原因他未娶任何一位公主为妻。

    “大仙?您的脸是怎幺了?”见海棠花神又是垮脸又是窃笑,花精芽苞看得不禁有些发毛。

    “我的脸?”摸摸。“没没事!不谈这个。芽苞,如果本座说,那状元郎根本没娶公主为妻,你觉得”她头一遭这幺无措哩!

    “小的觉得很糟,因为这样代表大仙的心血全白费了。”芽苞煞有其事地搓着下巴道。

    连芽苞都这幺说,那她又该怎幺办?皱起眉头。

    “可是其实又不是那幺糟,因为有方法可以补救呀!”芽苞眉开眼笑。

    花神一时不解。“什幺方法?再配对,那本座可能会累死。”

    “不需,不需。”晃晃手指,学她家大仙的莫测高深。

    “那需要什幺?”她现在反倒成了求神问的信徒。

    “只需咚!”花精比了个要她往下跳的动作。

    “下凡?我跟他?”

    “嗯哼。”“这怎成?本座是神,他是人哪。”凝视着花精贼笑的脸,不禁,她给想起那发起竞赛的老人家季节司神,以及他在众花神下凡当天说过的话。“呵,这次的竞赛,好像不设朝代,不禁止使用法术,连红尘中恋一回都没关系的啦,那我”

    她愈想愈是开心,如果她和他配一对,那不就两全其美了?呵呵呵“那我这就下去了!”不再迟疑,海棠花神身子一旋,化了肉身,直直往流光河彼端坠去。

    “大仙,您又忘了,化了肉身可会摔惨的”留下花精惊愕地抓住她离去后留着余香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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