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合作,说起来也是机缘巧合。他在网上看到了“魔力”新开发的一个游戏软件,他觉得游戏设计平平,故事编写得倒是不错。看到署名是“令狐顺顺”他便想用她的故事来编写自己的游戏,他发了一封电子邮件给“魔力”的季汀洲总裁,提出了这个合作计划,冲着他的大名,人家立马答应了下来。这才有了我是英雄的合作,也才有了他和顺顺的相识。
打开手中的邀请函,九天犹豫着是否该参加这个酒会。按照惯例来说,他是决不会参加的,他无法融入那种生活。他正想拒绝,顺顺曾经说过的话在他脑海中浮现像你这种一天到晚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少爷知道什么?你知道别人奋斗的艰难吗?
答案是:他不知道!
整天窝在这栋宅子里,他永远无法知道她的世界。他想了解她,想加入她的生活,他和她站在同一高度去看这个世界。所以,他要走出这个宅子,走进真实的世界。也许也许这个酒会就是连接他们彼此的一道大门。只是为了这句“也许”他愿意跨出去,跨进她的世界。
拿过笔记本电脑,他答应了她的邀请:“我会按时赴约,顺顺你把我的真实情况告诉你们总裁,我希望他在心理上能事先有个准备。”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他人身体上的残缺,或许这个季汀洲知道他是个聋哑人之后,连合作意向都会取消,这也说不定。
顺顺倒是没想到这么多,他能参加这个酒会让她感到很高兴。这个酒会是庆祝他们梦想的开始,她当然希望到时候他能站在她的身边,一起面对众人的祝贺。
“既然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你一定要去参加那个酒会,我等你。”写完后她还伸出手掌,要和他击掌为誓。
九天拍向她的手掌,用笑容承诺,他一定会去。
他会去参加那个酒会,只要是她的生活他都愿意加入进来。为了她,九天在一点点地改变。他凭借所有的力量向那第九天攀爬而去,幸福就在他的头顶,他知道,只要努力他可以抓住的。
他真的是这么去想,这么去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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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九天如约参加了“魔力”公司的酒会,他到达会场一眼就看见了令狐顺顺。今天的她穿了一身漂亮的嫩绿色裙装,手里端着果汁,正陪着季汀洲总裁在那儿闲聊呢!
“哈!想不到大总裁也喜欢看漫画,玩电玩,我以为做总裁的一定很严肃,整天不苟言笑呢!”顺顺和季汀洲聊了一会儿,她发现这个总裁对一些流行的漫画、电玩简直了如指掌。
季汀洲突然板起面孔,一脸的严肃。“难道做总裁就只能是这个样子?”
顺顺被他的神情逗得格格直笑“你你还是恢复原来的表情吧!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很像银河英雄传说里的奥贝斯坦。”
大总裁装作生气的样子“你讽刺我啊?”
“你连这部漫画都看过?”顺顺简直惊讶到了极点。
他不乏得意之色“我看过田中芳树的这套书。”
提到这位日本作家,顺顺来劲了“我更喜欢他的葯师寺凉子。”
季汀洲一脸的不敢恭维“不要告诉我,你是女权主义者。”
“我佩服那个女主角嘛!不过我更喜欢那个男主角新世纪的新好男人!”
两个人就像相识多年的朋友,聊着喜欢的话题,完全将酒会忘在了一边。九天惟有裹足不前地退缩在原地,远远地看着他们。
酒会办得很华丽,参加酒会的人很漂亮,可这一切对九天而言却是格外的陌生,他突然觉得进退之间他已无法掌握距离。
突然间有一双手碰了碰他的肩膀,九天转过头,挂上惯有的微笑面具迎合而上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衣着简单。没等他反应过来,对方冲着他打起了手语:“请问,您是骆九天先生吗?”
九天似乎在一片陌生中找到了归属的方向,他点点头,同样用手语回答她:“我是骆九天,你找我有事吗?”
“我叫农蕙盼,是‘魔力’公司的文员。会手语。在您和我公司合作期间,我做您的手语翻译。”她的手语很纯熟,两个人几番接触下来,沟通完全不成问题。
九天心中有好奇,犹豫之下直接问了出来:“农小姐,你是一个正常人,为什么会手语?”他虽然鲜少出门,但外面的世界他多少有些了解。会外语的人多,会手语的人却少,虽然这世界上的聋哑人是如此之多。
农蕙盼不介意他的问题,坦诚地回答:“我母亲有语言障碍,手语是跟着我母亲学会的。”或许正是这样的原因,她一直很尊重身体有残缺的人。她觉得他们在很多方面,比一个正常人做得更出色。眼前的电玩设计师九天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嘛!
说到他,她想了起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叫我蕙盼吧!农小姐听起来有点别扭。”
九天也不太习惯用“先生”、“小姐”来称呼他人。两个人没有了交流上的障碍,一下子亲近了许多。
顺顺不经意间瞥见了九天这边,她领着季汀洲走了过去。她本想轻手轻脚地靠近九天,吓他一跳。没想到被蕙盼看到了,她先一步用手语告诉他:“季总裁和令狐小姐过来了。”
九天转过头正对上顺顺抬起的手,她没吓到他,他反倒吓了她一跳。九天冲着她淡然一笑,那笑容在瞧见季汀洲的瞬间退了下去,未能达到眼底。
此刻顺顺的眼中只有九天一个人,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穿西装。原来,他也可以西装革履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指指他身上的西装,顺顺竖起了大拇指,她知道他能看懂她的意思。
九天的确看懂了,她说他很帅嘛!拎了拎她的衣领,九天将同样的手势还给她。
趁着他们俩玩笑的空间,蕙盼尽责地充当翻译的角色,一会儿动手,一会儿动口,为两边做着介绍:“季总,这位就是骆九天先生。”
季汀洲伸出手“早就听闻九天大名,今日得见,幸会幸会!”
九天随意地和他握了握手,没有任何的表示。顺顺看在眼里,顿时察觉了他的不对劲。她找不到那种“晴天公仔”似的笑容,就知道他心里一定有事。可这个时候总裁就在身边,一会儿这个过来说两句,一会儿那个过来聊两下,她也不好跟他多说什么。
找了个机会,她拉着九天出了会场,来到外面长廊的凉椅坐了下来。幸亏她早有准备,随身带了纸笔,掏出这些必须的武装,她像个街头连接暗号的特务“唰唰唰”地写了起来。
“你不喜欢这种场合,对吗?”
从酒会开始,九天的微笑就像一张面具时时刻刻卡在脸上,压根没有丝毫的喜悦。知道骗不了她的眼睛,九天痛快地点了点头。
看见他的回答顺顺反倒乐了起来,她接着写下去:“我也不喜欢,咱们离开这里吧!”
九天挑高了眉头,他的表情是在问她:这样好吗?
顺顺隶属行动派,说做就做,来不得丝毫的含糊。她也不回答他的问题,拉着他就向外冲去。九天乐得和她离开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所以任由她拉着自己去那属于他们的地方。
他们的梦从这一刻才真正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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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顺顺和骆九天像两个逃课的小孩子,他们手牵着手,一路跑着,一直跑到落夕湖畔的凉亭。两个人气喘吁吁倒在凉亭的石椅上,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一个格格地大笑,一个咧着嘴傻笑,连湖水也被笑声推了开来,激起点点水花。
很长时间里,谁也没有用语言或手势来交流。他们仰头望着月空,澄净着自己的思绪,让思绪如那月空一样明净。可即使是月也有阴晴圆缺,又何况人的思绪呢?
顺顺安静的时刻过去,她又开始大动了起来。映着路灯,她从口袋里拿出纸笔“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不该让你来参加这个酒会的。”
看到她的话,九天笑笑地摇了摇头。接过她的笔,他告诉她:“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连一个小小的酒会都待不下去。人家季总在那里谈笑风生,那才是男人的样子。”
顺顺用手指头指着他,随即来回地晃着。“还说你没生气?你的神色都不对了。什么男人的样子?难道你是女的啊?”
九天不自在地笑了,该告诉她吗?他没有生气,他是在嫉妒,嫉妒她可以和季汀洲说说笑笑,而这种感觉却是他不能给予她的。
想想看还真有些好笑,他一直以为自己会窝在一间大宅子里,每日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平静到近乎死寂,那就是他全部的人生,全部的感觉。没想到有一天他的人生会有疑惑、彷徨,甚至于嫉妒这些感觉太过丰富,他几乎就要接纳不过来了,可他却依然甘之如饴。
不了解他的挣扎,顺顺还是将他的感觉理解成了生气。该怎么样解决这个问题呢?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咱们每个人在纸上写三句好听且真情实感的话,将它折叠好封起来送给对方。如果以后我们再吵架,或者一方惹了另一方生气,就拆开其中的一个字条,这样不就皆大欢快了嘛!”
顺顺拿着笔,她要先写。九天傻呵呵地瞧着她,她顿时不乐意了,将他的身子转向冲着湖水的那一边。她倚着他的背,弓起双腿,将纸放在膝盖上写了起来。
她很快就写好了,将纸笔递给九天“哪!轮到你写了!”她开始将写好的那三张字条依着顺序封起来。
握着笔,九天久久没有动。他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只是这三张纸太小也太少,一时间他竟难以下笔。望着月色,他将所有的思绪斟酌了一遍,最后挑了他最想说,却也是最说不出口的写了下来。
将纸条封好,他将它们交到了顺顺的手中。沉吟了片刻,他写下嘱咐的话语:“先说好,这三张纸是我们闹别扭的时候才能拆开来看的。”
顺顺伸出手,和他拉勾勾,算是就此约定了下来。
背靠着背,他们坐在凉亭里,欣赏着月色下的落夕湖。知道他听不见她的声音,顺顺放心大胆地说出心中的话。
“九天,你知道吗?我真的很高兴能认识你骆九天,你为我的生活增添了许多美丽的东西。以前,我只知道为了生存不停地工作、赚钱,好像人生就是如此,也应当如此。现在我才知道,人生是一种选择,我可以选择离开那个酒会,和你待在湖边看月色虽然冻得我全身冰冷。”
不期然的,一件西装外套披上了她的身体。顺顺吓了一大跳,蓦然地回过头,正对上他关怀的眼神。那一刻,她还以为他能听见她的声音呢!
九天握了一下她的手,替她合拢了衣裳。没有语言,甚至于没有一个相对的眼神,在彼此的气息中,他们找到了攀爬上“第九天”的秘诀,它的名字叫包容。
包容对方的缺点,包容对方的弱点。为了包容,改变自己的缺点,改善自己的弱点。在这一步步的攀爬中,爱停泊在心之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