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是中国历史上最悠久的一个地域。它位居太行山以西,所以叫山西,春秋时代这里是晋国的领土,再往前推算,帝尧。帝舜、大禹都曾定都于山西境内。
山西的中央地带就是太原盆地,有“山西小江南”之称。
卫紫衣和秦宝宝轻车简从的去参观了晋祠,细观圣母殿内的宋代彩塑,喝了“难老泉”的泉水,以及有千年历史的周柏、隋槐,当然,唐太宗李世民撰写的“晋词之铭并序”石碑帖有拓本,更是非买回家珍藏不行。
玩了一天,夜里回到太原分堂,梳洗过后,宝宝连消夜都没吃,便累得睡着了。
卫紫衣看着她熟睡,悄悄掩上房门,来到后堂花厅。
大执法阴离魂已亲自将差点害死宝宝的庄月色用车押送至太原。关于庄月色自报的身分,数目前,卫紫农直截了当的去请教兵器世家“明义堂”的堂主古思谦,证实庄月色确实是前堂主古济人的养女,古济人去世后,他也尽心把她抚养长大,不过,庄月色生性孤僻,行为习惯异于常人,今年开春和他大吵一架之后,便声明和他断绝关系,离家出走不知所终。
卫紫农相信他所言不虚,心中怀疑庄月色是否因记恨古思谦,故意卯上“金龙社”意欲挑起两帮之间的战争,作为对古思谦的复仇?
“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精明世故的卫紫衣在还没有找到真凭实据之前,绝不会跟“明义堂”撕破脸。他必须弄明白,庄月色的背后天没有人指使?如果有,他必须把主谋者一并抓出来,如果没有,一切罪行须由庄月色一人独挑。
意外的,由古思谦口中提到伍胜雪这个名儿。
“伍胜雪?”他蓦然想起由谁口中曾听过这名字。
迸思谦倒是坦率直言。“他是贵帮太原分堂的一名小把头,或许你没见过此人,那也是有的。只是,他与我的小女莲娃一见钟情,我想让他入赘进来,问题是他先投贵帮,如果他意欲退出不知能不能给予方便?”
卫紫衣冷淡以对:“‘金龙社’不是土匪窝,没有只许进、不许出这条帮规。”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左思谦信然笑道。
那只老狐狸!卫紫衣而今回想起来,自己倒似落了下风。
再看看委靡在他眼前的庄月色,真不敢相信一名美人会让自己丑成这副样子:瘦得两边面颊都凹陷下去,骨头突出来,活像黄河难民,剩下一把骨头。
卫紫衣虽然恨她差点害死宝宝,也不至于要活活饿死她作为报复。
“怎么回事?”他皱眉问阴离魂:“总坛里是缺粮少米?竟让她饿得至此。”
“魁首有所不知,这女人真的有毛病厂阴离魂也是一肚子不舒服。“在总坛,虽说被关于刑堂,一日也有两顿伙食,保管连男人也吃得饱。谁知这女人居然嫌我们的饭菜肮脏,不是把食盆朝外丢,便是践踏于地。她也不想想自己是阶下囚,还挑三拣四,谁耐烦伺候她,把她当菩萨供着!又说饭菜里有臭男人的屎味,又嫌食盆没拔得雪亮,只配拿去喂猪!若非有大当家吩咐要留活口,大伙儿早想饿死她算了。谁知这女人也真是宁死不肯屈就,没办法,只有强迫塞点东西进她嘴里,才总算没把她饿死。”
“她的洁癖居然这样厉害!”卫紫衣失声道。
“可不是。”阴离魂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瞪了庄月色一眼,啐道:“这种怪女人,哪个男人敢讨她做老婆!”
这话彷佛刺激了她,因为饥饿而无力作出任何反应的庄月色,突然抬起脸,恶狠狠的瞪着阴离魂,一双眼睛在瘦骨嶙峋的脸
‘谁说没人敢娶我?”她的声音也变得嘶哑。
这话有意思。“难不成有男人向你求婚?”阴离魂嗤之以鼻。
“在太原,有个男人”
“这里就是太原。”
她的眼睛在一瞬间瞪得更大,有种生命力慢慢注入她的眼眸。“这里是太原。那么伍胜雪呢?他向我求过婚的,叫他出来,他可证实我的话。”
又是伍胜雪!卫紫衣大大的皱眉了。
“离魂,请徐堂主把伍胜雪给我叫来。”
“是。”阴离魂转身离开花厅。
“胜雪胜雪”沙哑的声音呢哺呼唤这名字,使人觉得毛骨悚然。
卫紫衣一震,深深的看着她。如果他曾经对她有恨,想回予千倍万倍的苦果在她身上,也在这一瞬间奇异地消失了。对一个女人,尤其是美女而言,没有比失去爱人、失去美貌更可怕的惩罚了。
“你利用小金蛇毒害人,有没有谁指使你这么做?”他敏锐的问。
“我”她顿了顿,眼睛更深了。“好吧!我想我已不久于人世,我就老实告诉你,是伍胜雪要我这么做的,这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约定。”
“什么约定?”他紧盯着她的眼睛。
“他说他恨你,因为你使他得不到秦宝宝。”她的眼睛空空洞洞的望着前面。‘半年多以前,他无意间巧遇秦宝宝,惊为天人。他天性风流好色,立誓得不到她绝不罢休,可是他斗不过你,便想了一条毒计要杀你,把秦宝宝抢过来!他向我求婚,跟我保证他只想把秦宝宝玩一玩,玩过便死心了,最后还是要同我成亲的。我可没那么傻,留一个情敌在身边,我表面上接受了他的毒计和小金蛇,想杀的却是秦宝宝,那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卫紫衣怜悯地看她那张变丑的、没有血色的嘴唇,一张一合的滔滔不绝,微锁着眉心。他盯着她,不明白她怎会编出这样一套鬼话出来?假使她知道,过去一年宝宝没下过山一次,伍胜雪不可能“巧遇”宝宝,她又怎么说?
卫紫衣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不让宝宝下山,是因为他曾见过萧傲云的身影出现在京城,那位“黑蝎子帮”的少主目的何在?不用说是对宝儿念念不忘。
当他在回想的时候,阴离魂带着徐堂主和一名年轻人走进来。他打量着伍胜雪。这是一个漂亮的年轻人,有一张方正的好看脸孔,身材颀长,背脊挺直,而且他很知道自己的长处,当他微笑的时候,有一股自命康酒的味道。
卫紫衣暗道:“怪不得有三位姑娘为他神魂颠倒。”他想到姬美绢,想到庄月色和古莲娃,她们都相信自己得到伍胜雪的爱,毫不考虑的想与他双宿双飞。姬美绢在远方痴痴地等;庄月色变了一个人;古莲娃胜利了。显然伍胜雪很有算计,娶妻看娘家财势。除了这三位傻姑娘,是否还有别个姑娘痴等负心汉前去履行婚约?
虽说古有明言:“未修佛果,先结人缘。”他显然将之发挥得淋漓尽致,不过结的全是女人缘,不算正道。
难就难在此乃男女私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管不了。
卫紫农只有将这点抛开不管,免得因此失去公正立场。
“伍胜雪,”他开了口,是平常带着权威性的悦耳嗓音。“这位庄月色姑娘指证说,是你指使她夹带小金蛇上子午岭,谋害我未过门的妻子。”
“冤枉!冤枉!”伍胜雪大惊失色。“我怎么敢呢?我怎么会呢?这女人存心栽赃!请你要相信我,大当家,她是个不正常的女人,看不得我与莲娃要好,我不愿接受她的感情,她由爱生恨,曾威胁说要毁了我!显然,她付诸行动了。”
“你撒谎!”一声凄厉的叫骂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庄月色双手痉挛的抓住伍胜雪的裤管,直瞪着眼睛,死命地叫着:“你这个见异思迁、始乱终弃、无情无义、活该下地狱的禽兽,你明明说过要娶我,居然又看上古莲娃那贱货,只因她有个有权有势的爹你还我的清白来卫紫衣,你还等什么?是他指使我去害你的,你快点杀了他,将他碎尸万段快,快啊,我抓住了她,他跑不掉”
“疯婆子!你完全在胡说八道!”伍胜雪拚命想甩开她,她像血蛙一样黏着不放,一个饿得不成人形的女人,不知哪来的力气?
“疯婆子!你有那种怪毛病,谁能近你的身?谁敢碰你一下?说什么还我清白,太可笑了!”
“你还想赖?你拉了我的手,还亲了我的嘴,我就是你的人啦,生是伍家的人,死是伍家的鬼,我庄月色虽然孤苦无依,还知道坚贞二字怎么写,知晓女子必须从一而终。你要负责娶我,抛弃古莲娃那贱人。”
“你才是贱人!死皮赖脸,不知羞耻!”
“你你骂我贱人?”庄月色浑身颤抖,眼光发直:“你说我不知羞耻?你这个没良心的”她哭叫起来:“卫紫衣,你怎么还不动手?还不把他五马分尸?难道你想包庇自己的下属吗?”
“很遗憾,我不能杀伍胜雪。”卫紫衣清冷的声音压过她的哭嚎,他不得不残酷的告诉她一个事实:“他没有指使你害任何人,是你硬栽赃给他。我也不肯包庇有罪的下属,然而在这件谋杀案里,我确信他无辜,因为他不可能见过秦宝宝。”
“什么意思?”庄月色有点失神了。
“你说他半年多前巧遇泰宝宝。这就不对了。我肯定在过去一年里,她一次也不曾下子午岭,如何与伍胜雪巧遇?”
“我记错了,一年半前。”她慌忙更正。
“更不对了,一年半前的她仍是小男孩装扮。”
庄月色废然颓倒于地上,刚才的精力一下子像给人抽干了,回复成卫紫衣今晚最初见到的、像一具干尸的庄月色。”你杀了我给秦宝宝偿命吧!”
这是他听到庄月色说的最后一句话。
卫紫衣摇了摇头,让人将她带下去好生监看着,明日一早将她送回“明义堂”毕竟,古思谦是她仅剩的亲人了。
他对伍胜雪无一句评语,只说:“你好自为之吧!”吩咐徐堂主给他办理退帮手续,成全他另栖高枝。伍胜雪高高兴兴的退下了“好自为之”不错呀,他向来都是拣“好”的自为之。
有钱王八坐上席,落魄凤凰不如鸡!这可是至理名言,他永铭于心,相信有一天他会追上卫紫衣的名气。
当花厅只剩卫紫衣和阴离强两人。阴离魂忍不住愤愤的说
“魁首,那小子根本就没自心。”
“我晓得。”
“他不配吃好果子,我可不明白为什么你那样轻易的成全他?”
“我不要他留下来,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况且,古思谦绝非好吃的果子,就让伍胜雪去人赘,教古思谦好好的琢磨琢磨。”
“最好剥下他的人皮,露出他的狼心,使女人不再上当。”
“哎,臭猪头也要有烂鼻子来闻,你操得了多少心?”
阴离魂这才不再言语。
次日清晨,用过早饭后,卫紫衣才把昨晚的事源源本本告诉宝宝。宝宝很好奇,走到关住庄月色的小房窗口窥探,吓坏了。
“怎么变成那副模样?快把桂圆莲子羹端去给她吧,那是我还没吃过的,很干净,她一定肯吃。”完全忘了自己险些死于她的毒计之下。
卫紫衣很欣慰宝宝的好心肠,将她接进怀里。“你不要为她操心吧!她那是心病,也许回到亲人身边,她仍有一线生机。”他要转移她的注意力,使她活泼健康起来,便笑着对她说:“我准备带你去大玩特玩哩!恒山的悬空寺、‘秋风卷起千层浪,晚日迎来万丈红’的壶口瀑布、云冈石窟等等。”
“哇!这些全是我慕名已久,一直无缘亲近的奇景呢!”
“很快你都会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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