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府宫,五号院。
宋尧三天没有回来了。
屋顶花园,徐真真斜倚在吊椅上,似是出了神,盯着远处纹丝不动。此时的她,就像宋尧养的一只金丝雀,他能给的,都是最好的。
徐真真喜欢花,喜欢满园满园的春色,宋尧便费了心思,把顶层的空间腾出来,给她编织出了一个很美的梦境。
明明知道,她最怕的就是孤独,内心最想要的,就是冷漠世界中,那唯一一点的关怀。
这些日子,宋尧在尽力满足她。
从她自杀被救醒过后,他对她,出乎意料的好。
徐真真戴着耳机,听着手机里循环播放的音乐,清风徐来,一切都仿若时过境迁,只有伤感的歌词回旋在耳畔:
我不在乎什么天长地久,我只在乎你想不想拥有,一颗真心和温暖的手,在身后陪你微笑和泪流;我不在乎你下次回来待多久,我只在乎这心动前所未有……
徐真真阖上双眼,享受着这份宁静。
宋贤,宋尧,两张眉眼相似的脸融聚脑海,随之而来的,便是淡淡的苦涩。
她宁愿相信,陪在她身旁的一直都是宋贤,只有这种自我麻痹,才会让自己过得好。
身后,一阵脚步声袭来。
宋尧睨着徐真真清瘦的背影,将手中一盆兰花放到边上。
空气中,花香的味道扑鼻,缭绕于风间,似是能醒脑一般。徐真真侧过头,就见一道挺拔的背影站起,随同男人折来的视线,四目相对。
徐真真定了定神,连着上半身跟着坐直。
宋尧双手插兜,修长的身影站在花丛中央,有种说不出的唯美,满园的深绿,映衬着不一样的花卉,足令人神清气爽。若不是见惯了这张脸,她差点就以为,他是宋贤。
只可惜,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只有梦中才会留下温存。
宋尧近身过来,徐真真取走耳机。
无数盆栽中间,只有这张双人吊椅是最显眼的,宋尧弄出这个,也是方便她赏花的时候好有落脚点。
男人停在她跟前,一身烟灰色休闲服,徐真真仰起脸,凝视宋尧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真真。”他勾唇,“这些,你喜欢么?”
这百来平米的空间,独属于她的范畴,仿佛是宋尧为她建的一座城。
是囚禁,还是放纵?
徐真真不得而知,“其实你不用这么做。”
“怎么?”
“说好听点,我是你养的一只宠物,说难听点,不过是供你宣泄*罢了。”她把话说得直白,紧握的手机还播放着音乐,只是隔了耳机,某些东西就变得虚无缥缈,“我们所要扮演的角色一开始就定了位,你这种刻意的好,真的不用。”
“因为你喜欢,我才弄的。”
“我喜欢什么,你真的明白么?”徐真真掬起苦笑,“我们之间,这种关系又算什么?”
宋尧觉得好笑,不由眯起左眸,“真真,当年是你自己主动要爬上我的床的,你忘了吗?”
“我怎么可能忘。”徐真真眼里有抹淡淡的忧伤,如果不是那样,她又怎么会沦落至此?有些错,认了还能改,可有些错,一旦铸成便是个永远消磨不掉的污点。
宋尧就是她的污点,这辈子都无法抹去。
有时候,徐真真觉得自己脏,真脏,宋尧的好,更令她感到不安。如今,她的世界一片漆黑,害怕的时候,伸出手唯一能触碰到的人只有他,越是这样,她才越觉得恐慌。她太怕自己会因为他的好,而迷失了方向。她渴望得到关怀,而她最渴望的东西,宋尧正在给她。
男人屹立着,视线居高临下,一股沉重感压抑在徐真真头顶,几乎快要断掉她的脖子,而他,亦如王者般,睥睨众生。
“乔予笙回来了,往后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七号院找她作伴。”
闻言,徐真真眸仁惊睁,声音呼之欲出,“班长被找到了?”
宋尧知道她听后会是这副表情,索性让她认清事实,“你觉得她有本事逃出阿枭的五指山吗?痴人说梦。”
“你们,”徐真真随即咬牙切齿,气愤半天蹦出两个字,“无耻。”
徐真真顿觉悲凉,潭底水雾弥漫,宋尧的影子很快变得模糊,最后碎成万花筒般,形状万千,她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
“无耻吗?”宋尧单薄的唇瓣勾勒得越发深,“给吃给住,要什么有什么,亏待你了吗?”
徐真真不想听这些,她目前最关心的,是班长的情况,“谈老大有没有对她怎么样?”
宋尧一手撑住旁边的吊椅架子,“没有。”
徐真真神色松了下来,宋尧见状,又掷出一段话,“乔予笙怀孕了,阿枭就算不念旧情,也会念着他的孩子。”
“什么?”徐真真猛地站起身,一个激动,额头直撞男人结实的胸膛,疼得她闷哼着弹坐回去,“班长怀孕了?”
早饭过后,苏堇回到客房,乔予笙陪她一块收拾东西。
苏堇打开衣柜,其实她的行李并不多,所有物品加在一起也就那么点,可苏堇整理半天,花费大半个钟头都没理出个大概。
乔予笙帮她倒了杯水,“先歇会儿吧。”
“对不起啊予笙。”苏堇抿着唇,满脸愧疚,“都怪我平时没个收拾,到了关键时候丢三落四,老是找不见。”
乔予笙自然不会怪她,“别这么说。”
苏堇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神色懊恼,行李箱铺开在床沿边,里头的衣物仍没装进去几件,乔予笙耐心十足,四处帮她翻找,苏堇巡睃着她来回挪动的身影,嘴角笑意浅勾,复又,稍纵即逝。
乔予笙实在找不着,还累得满头大汗。
苏堇喝完温水,拉她坐到一旁,“我来吧,你还怀着孕呢,万一有个闪失,谈老大不得杀了我啊。”
“孕妇本来就该多多走动。”
苏堇打趣道,“可你不一样,你是金贵的孕妇。”
乔予笙莞尔而笑,“我出去问问,看看是不是你晒那几件衣服的时候,被佣人错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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