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律师走后,乔予笙被推上风口浪尖,她双脚踩在修剪整齐的草坪上,露在裙子外的两条腿,显得非常单薄,一股无形的重力自头顶压下来,她面色苍白不少。
傅雪眉角捎上阴氲,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乔予笙跟前,“予笙。”
傅雪第一次这么喊她,“遗嘱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
“真的?”傅雪目露怀疑。
乔予笙鼻尖酸涩,眼泪夺眶而出,“我发誓!”
这是天大的事,她不敢乱说,宋爷爷和蔼可亲,对自己百般疼爱,犹如亲孙女,可乔予笙怎么也没想到,他竟能拱手将宋家全部送给她。
一切,并非人之常情。
傅雪目不转睛看着她,若有所思。
“老爷子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这份遗嘱,一定有他的道理。”
“大嫂!”
“好了。”傅雪打断刘芝夏的话,“都别再说了。”
她率先冷静下来,目光不着痕迹从丈夫眼部擦过,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宋老大心领神会,他瞥眼默不作声的儿子,语重心长,“改天选个日子,和予笙订婚吧。”
乔予笙听后,吃惊胜过宋贤。
订婚?
他们的事,宋家向来极力反对,在这节骨眼上松口,意图这么明显。
宋贤抬下头,“爸?”
“这件事,你提过好几次了,我和你妈也认真考虑过,如果你们真心相爱,我无话可说。”
宋贤背对着宾客,抿起的唇色稍暗,“爸,我不会利用她。”
“儿子!”宋老大恨铁不成钢,“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乔予笙眼圈通红,宋贤来到她身侧,伸手将她拉入怀中,“我不允许我们的婚姻渗有任何杂质。”
她的侧脸埋进他胸前。
他说这些话时,口吻铿锵有力,乔予笙只觉无形之中,有一双手擒住她的心脏,拼命朝两边拉扯。
就算和谈枭离婚,她户口本上也会留下二婚的印迹,这个污垢是永远抹不掉的。
倘若宋贤知道,会原谅她吗?
傅雪脸色微变,“你还不懂你爷爷的意思吗?”
宋贤手掌贴在乔予笙腰部,沉着嗓子不说话。
“他也是为了让我们同意这桩婚事,不得不出此下策。”傅雪说的头头是道。
死无对证,谁又能知道宋老爷子真正的意图?
老二和老三默不作声,宋家人各个算盘打得精,如今乔予笙变成张藏宝图,怎么争抢,都是私底下商议的事情。
葬礼结束后,宾客们悄无声息散去。
谈枭也在不知不觉中离开。
宋贤不想乔予笙再趟入宋家的浑水,他随便找个借口,把她带走。
“我先送你回去。”
“嗯。”
宋贤拿着车钥匙迈向车库,乔予笙站到个隐蔽的拐角处,还没能从遗嘱的幻境中挣脱出来。
直到裙兜内一阵短信铃响起,她才从恍然失神中找回自己。
乔予笙细看,是个陌生号码。
‘予笙,别再让我看见你们搂搂抱抱的场景,否则的话,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做出些什么。’
一看短信,乔予笙心底猜出个大概,可她大拇指还是忍不住敲出一句: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