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
咚、咚、咚!“小珂,你在厕所里昏倒了啊?快点出来啦!我要憋不住了。”
透视绘图桌的位置就在倪小珂旁边的同事张淑婷,悠悠哉哉的吃完早餐之后,便自动自发的在洗手间门口报到。
掬着冬季冷冽的清水拍拍脸颊,倪小珂心中哀叹着第一个要面对的同事竟是大嘴阿婷,但随后她告诉自已,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认命的开门吧!
“小珂,你今天的眼圈、眼袋,怎么看起来那么严重呀?”张淑婷腋下夹着报纸,和倪小珂在洗手间门口错身而过时,不忘“寒暄”几句。
“呃,我我昨晚没睡好。”倪小珂不自在的掉过头去。
“嘿嘿该不会是春闺寂寞、欲求不满吧?早叫你赶一下时髦,晚上去pub寻找春天、玩玩一夜情你就是不听,现在后悔了吧?嘿嘿。”张淑婷挤眉弄眼,用手肘顶了顶倪小珂的腰际。
“阿阿婷你少胡说了啦!”倪小珂心虚的应道。
春闺寂寞?欲求不满?后悔?
她现在是巴不得寂寞,欲求也已经太满了!
阿婷这女人的狗嘴还真是吐不出象牙啊!
不过还说得真准,唉
老旧公寓顶楼以石棉瓦加盖的违章套房冬凉夏暖,水泥地的室内长、宽各大约五公尺“赤裸裸”的天花板可以看见生锈的铁架,大有禁不住风吹雨打折磨的脆弱。
“小珂,你住在这里多久了?”吴隶端详着墙壁一角绿中带黄的青苔和微菌。
倪小珂充耳不闻,兀自坐在桌前描绘着,连续几日来,她已经对于自己以前不常有的大声咆哮表现感到疲惫。
“你常将公司的工作带回家做?你们公司现在的案子是拇指姑娘?安徒生童话的系列是吗?”吴隶自倪小坷肩头往她正在描绘的线条上猜测着。
没得到她的响应,吴隶换回原先的话题。
“你住的这栋公寓出入的分子不少。”
出入的分子就属你最可疑。她在心中咕哝着。
“和邻居有往来吗?”
有没有都不要你管。
“房东也住在这栋公寓里?”
房东那种有钱人哪可能住这种烂地方?
“窗户关不拢,你晚上睡觉不会冷吗?”
会!可是不干你的事!
“你的门锁坏了,你知道吗?”
啪!啊!笔芯断了!橡皮擦?橡皮擦呢?
可恶!真是教人忍无可忍!
“我的门锁坏了,不代表你可以每天都跑到我家里来!”憋了一肚子气的倪小珂十分钟之内第三次折断铅笔笔芯,她连忙将订位尺上的纸张拿起来仔细检视着有无破损。
“我邀你出门吃饭你不肯,所以我只好将饭盒带来给你。”
拿起小几上不久前被她吃光的空盒,递到她面前晃了晃,吴隶对于倪小珂终于肯回答他的话感到欣喜。
她转头瞪了他一眼“没人要你三天两头替我带饭来!”
“不好吃吗?”这小妮子好象对食物特别没有抵抗力,这是单纯还是好拐呢?真有趣吴隶唇边扬起了笑。
“呃。”突然打了个饱隔,倪小珂懊恼得不得不承认,小声的说:“好吃。”
老天爷呀!
为什么还没有发薪水?为什么她的薪水袋那么薄?为什么她总是这么穷?为什么她忍受不住食物的引诱?为什么她就这么没志气
鸣
“小珂,有没有考虑过换个住处?这里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真的是不太安全。”室内最先进的电器设备是电热水器和电话,竟然连收音机和电视都没有,她平日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吴隶关怀的神情再度浮现。
“你为什么这么闲?为什么老爱来烦我?”
气得转过头去,她克制住想割断吴隶脖子的冲动,不断告诉自己必须要冷静为了纸张的完整和干净,她的双手不能沾染任何的不洁。
吴隶决定自动忽略掉倪小珂语气里的血腥气味“我这次回国,货船的约已经签妥,只剩一些需要时间的手续问题,所以目前我的确是很有空闲。至于我为什么会?凑夷悖宜倒鞘且蛭彼12Φ目醋疟扯宰潘哪咝妗恢朗遣皇且蛭叨汉斓暮缶币谎郏沤幼潘担骸拔液芟不赌恪!?br>
轰!血液像火山爆发般直往倪小珂的头顶冲,实在不能相信吴隶竟然能将“喜欢”这种话随时挂在嘴边说,她觉得他是存心要她脑溢血。
喜喜欢她?那他究竟想怎么样?
哼!她才不相信这家伙说的话,果然是个花花公子!
隐忍住怒意,她重新将画纸的定位孔套进订位尺上,以故作自然的语气问着:“货船?你是做什么的?不会是运毒到世界各地的毒枭吧?”
在一阵低沉的轻笑后,吴隶才回答“那原本是家族事业中的一间公司,但现在由我和几个朋友合资合作,做的不是你所想的违法贩毒,而是我们在裴多利亚该置据点,然后将民生物品运销到北地的以裴堡、跟约堡、新基卡城以及南岸的德本
、西开普敦等地。”呵,毒枭?真是富有想象力的女孩。
“等等,你说的那些地名是在哪个国家啊?”听他说了一堆地名,她是一头雾水。
“南非。”
她转过了身“啊?”
“如果可以的话,要不要来玩?”吴隶很高兴倪小珂总算面对着他,他接着说:“克鲁格国家公团、乔治城、黄金海岸、德本、伊莉莎白港、西开普敦、桌山,都是风景非常美丽的地方。”和她携手同游一定会很愉快。
倪小珂想起自己那本快要过期、而且里面没有半个进出关戳记的护照,然后又想想自己以往那可怜又渺小的“鸿图大志”存够了钱,到说国、台语也会通的国家,比如说香港啦、新加坡什么的地方旅行。
面对吴隶爽朗的笑容,她暗暗叹了口气。
南非?作梦都没梦到过的遥远
对了,她有个叫美霞的同学,休学嫁了一个移民到瓜地马拉的老公。
美霞的老公是回台湾谈生意时,被父母长辈交代要讨个同血源的中国老婆回去生孩子,所以他认识美霞两个礼拜,就向美霞求婚了。
听佩佩说过,美霞结婚五年生了四个女儿,现在正在怀第五个孩子希望是儿子。
仔细看看吴隶俊朗好看的脸,再仔细看看他宽肩腿长的身材,倪小珂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了吴隶也是回台湾找一个“吴氏子孙制造机”的念头。
“吴隶,你有没有兄弟姐妹?你们家长辈是不是希望你们的后代仍是纯正血统的中国人?”倪小珂忍不住问道。
虽然不清楚倪小珂为什么会问起有关于他家族的事情,但吴隶却很开心倪小珂开始对他感到兴趣“我们亲族的孩子普遍都生得多,我有六个兄弟姐妹,堂、表兄弟姐妹目前加起来有三十几个,明年应该会再多两、三个。”
顿了一顿,吴隶继续说:“至于谈到血统的问题,我的祖母是韩国人,三个姨父是日本人,一个舅妈是马来西亚人,有两个表姐嫁给美国人,四个堂哥分别娶了德国、意大利、澳洲、菲律宾太太,妹妹嫁给法国人”
“停!可以了,我知道你们是联合国家族的意思了。”倪小珂听得头昏眼花,也将之前心中的疑虑撇开。
“小珂你是不是还没有原谅我?”吴隶伸手替倪小珂拨开掉在她眼睫上方的一根发丝。
倪小珂愣了愣,随即明白吴隶问的是有开于几天前那一场荒唐的事情,敏感的感受到他还停留在她脸上的指头热度,她垂下眼睑并别过头拒绝他的亲昵动作,嗫嚅的回答着。
“不是跟你说了好多遍吗?那那天是你情我愿,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别再说那件事了。”
“我的意思是,其实你介意的是我因为去赴了约会俱乐部的约,所以才会认识你,而认为我就是那种花钱买女人的男人?”吴隶表情平和,但眼神中隐约透出一丝紧张。
没错!她就是那么想!
一个会花钱买女人的男人嘴里说出的“喜欢”会有0.00001一公克的真诚才真是有鬼了!
因为没有说出太苛刻话语的习惯,使得倪小珂心里再怎么胡乱转着念头,也没有出声回答,但是眼底透露出的讯息已经让吴隶明白她的想法。
“小珂,那天我就已经对你解释过,我是因为没联络上我的朋友小邱,所以才会到公园要直接拒绝招待我的女孩,但是后来一见到你,虽然很讶异你会从事那种工作,但我对你很有好感,而且我们后来相处得很开心,所以我才”她果然乱想了!吴隶难得出现了慌乱的神情。
这算哪门子的花言巧语?当她脑袋塞水泥吗?随便讲两句好听的就要她上当?倪小珂不屑的暗忖道,但依然没有出声说话的打算,一双骨碌碌转的眼睛里,不信任感表露的更显著。
“小珂?”他担忧的叫着。
哼!回他的则是一个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