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和大伯三叔避而不见。
他也被银行告知限期搬离——父母买的虽然是烂尾楼,但法院要求他们继续偿还银行的钱。
银行说父债子偿。他们要把夏羽钧的现住处,一个位于三无小区的40平房子拍卖抵押。
姥姥和姥爷做主收留他,向法院申请不继承夏羽钧父母的遗产,这才不需要继续还钱。
“学姐,这就是我选法学的原因之一。虽然改变不了法律,但至少能用法律武器保护好自己。”
夏羽钧没说的是,如果法律武器无效,他不介意用物理意义上的武器。
姥姥有大舅照顾、小姨已经结婚,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有软肋可拿捏。
至于第二个原因,那只能等到后来说。
凌薇知道他被小姨收养,却不知道他有明月国际的股份。
不知不觉中,夏羽钧加快脚步,仿佛加快脚步就能忘记过去。
凌薇边跑边叫他:“学弟,你等等我!”
赶上后,她呼哧带喘地问:“然……然后呢?”
夏羽钧一拳锤在路灯杆上,恨恨地说:“等我姥爷姥姥把债务问题解决,那帮老不死的又找上门说:‘赔偿金给我们,我们扶养夏羽钧’。但实际上,他们是想把20万赔偿金都拿走,给他们的三儿子买新房,然后让我初中辍学去送外卖!
老太太说:‘夏羽钧你是大孩子了,得学会自己赚钱。你看你三叔,14岁没读完初中就去厂子上班,现在搁热力集团还成了组长。’但是我想读书,她见我没同意,就把我锁在曾经堂哥的房间里。”
凌薇拿出纸巾,递给因愤怒而发抖、红了眼眶的夏羽钧。
她以为这个高考状元会被所有亲人鼎力相助,不想却差点半路夭折。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夏羽钧非常自豪:“我堂哥救了我。他比我大六岁,他偷偷给我开了门并把我送到姥爷家。”
凌薇不解:“你堂哥不怕被家里人骂?”
“我堂哥是足球运动员。打从青训开始就吃住在基地,上到总监下到保安都认识他。他小时候是违抗父母去踢球的,那天回来是要把户口迁出去。”
这时有一些散步的女生看到他们,尤其是发现凌薇给夏羽钧递纸,纷纷拍照发到表白墙。
有问二人是什么关系的,有祝福二人的,还有说小姐姐人美心善的……
而他们谈论的主人公,此刻来到操场东北边的体育器材附近。这里人少,聊天可以更随意。
夏羽钧用凌薇给他的纸巾擦了擦椅子和靠背,先请她坐下。
“那帮人发现我不在,就报了警。最后打了一场官司。法院判决赔偿金平分,因为父母和子女都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小姨获得我的抚养权。
他们起先不服,但由于贪便宜请的是新律师,二审也没赢过小姨,这才尘埃落定。陈夏两家从此不再来往。”
走完五公里,夏羽钧回答了凌薇的最后一个问题:“我没有改姓。
改不改,我还是我。我永远记得是谁救我于水火,也永远记得谁想把我推进地狱。
也正因如此,我能从高中那段早恋里醒过来。
情感上遭遇背叛,固然很疼。但为了每个帮助我、渴望我成材的人,再疼我也会忍下来。”
“好了好了”
凌薇笑呵呵地说道:“夏大学霸,请你做个总结吧。”
他翻出自己的高中成绩单,上面既有独占鳌头的高光时刻,也有一路下滑的低谷时期。
最后一张图,是他的高考成绩。
夏羽钧绕着长椅转了一圈,眼神坚毅且清澈:“学姐你看,人生哪有一帆风顺的?所有的努力和辛勤,只为在最好的时刻迎来最强的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