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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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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你知道我会对记者撒谎,完全是因为顾及你的面子,我不要你因娶了我而被人看笑话。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这一点我从未对你隐瞒过,你应当知道我今天会在记者面前说那些话,完全只是为了你。”

    “我知道!”他也十分讶异于她今天对记者说的每一句话;似乎这些话早就被演练过很多遍了,她竟可以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令他再一次对她纯真的印象打了折扣。

    她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为了他,也许他应该感动,但是他非但不感动,反而有一丝丝的厌恶。

    当他决定要向她求婚时,他根本不在乎她的家庭背景,若他娶妻的条件只是设定在门当户对上,那她根本不会被列入考虑,光是李祖源这一关她就过不了了!

    “你真的没有其他的亲人,或是姐妹什么的?”他实在对自己这种穷追不舍的问话有些懊恼。

    羽裳心底开始忐忑不安;为什么李哲秾再三的问她有没有其他姐妹而不是兄弟?

    “没有!我从三岁就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门口,是院长及里面的褓母带大的。我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所以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亲人;但是二十年了,没有任何人来找过我,我想我真是一个没人疼爱的弃婴。”她说完就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这是他第二次见她落泪。

    但昨夜的泪珠彷佛是人鱼公主所流的珍珠,令他想怜惜;而现在,他只觉得不耐烦。

    他一向不喜欢女人拿眼泪当武器;一哭、二闹、三上吊,是他的三大忌讳。

    “别哭了!”他十分不悦。

    一见到他变了脸色,她连忙擦去泪水。

    “哲秾,你生气了?”她嗫嚅道。

    “没有!”他将餐巾一扔,没来由的感到烦躁,起身走到吧台倒了杯酒一仰而尽。

    羽裳走近他,双手勾在他的脖子上,露出她被众人公认最具魅力的笑容来。

    但这笑容看在李哲秾的眼中非但不妩媚,反而觉得很谄媚。

    他将她勾在他脖子上的双手拉了下来,伸手又为自己的酒杯斟满,却被羽裳一手抢过。

    她用鼻子嗅了嗅。“这是曼波罗,酒性太烈了;你一直空着腹,喝多了不好。”她似乎对酒十分熟识。

    “你喝过?”他试探着。

    羽裳听出他话中的意思,连忙改口道:“我并不爱喝酒;甚至很讨厌酒味,不过有些场合却不能不喝。”

    “哪些场合?”他眼中的奇异光芒令羽裳有了戒心。

    “像庆功宴。能不喝我就不喝,因为我很容易醉的”她不明白昨天羽霓为何会失身,但铁定和酒脱不了关系;因为羽霓没有酒量,哪怕是光闻味道都有可能让她醉倒。

    “一杯应该还不会醉吧?今天对你我而言是个特殊的日子,你是否该喝一杯以示庆祝?”他决定按兵不动的试探她对昨夜留有什么印象?

    虽然她的面貌是一样的,但是其他方面却令他觉得很陌生;就昨夜和今夜而言。

    “好,不过我要是醉了呢?”她眼波流转,娇媚到了极点。

    “我们就快要是夫妻了,而且经过了昨夜,难道你还对我有所保留?”他搂住她的柳腰,忘情地在她耳边低语:“我想你不会介意在结婚前搬进来别墅住吧?”

    羽裳的一颗心像要飞上天了。

    正是她所求之不得的,怎会介意呢?

    于是她没多加思考的就一口喝光了杯中的曼波罗;她可是有千杯不醉的酒量,但今晚她必须再演一场戏,所以

    “天哪!我的头好晕喔!”她顺势靠在他的胸膛。

    今晚她因为作秀的关系,而穿了一件火红色的露肩小礼服;虽只是露肩,但她那若隐若现的乳沟像在对李哲秾发出最热情的邀约。

    是男人就无法抗拒得了她的诱惑。

    藉酒装“媚”;羽裳乘胜追击,将整个身子几乎全靠到李哲秾的身上,那双手更像八爪鱼似地紧缠着他不放。

    她像蜘蛛女正对着猎物布下天罗地网。

    李哲秾将她腾空抱起,往他的房间大步走去。

    星星之火可燎原,更遑论是像羽裳这样一身烈火的女人!

    李哲秾整个身心全浸沉在羽裳为他带来的激情中,像炸弹引爆般那样壮观、猛烈。

    他的双手纯视邙且轻松地为她除去束缚。他贪婪的眼光流连在她裸露的胴体上;他的唇更像是魔术师的化身,富有技巧而纯熟地挑逗着她,引得她娇喘连连、呻吟不断。

    她摆动身躯,接受他一次又一次的爱抚;突然,他的吻、他的爱抚全都静止不动了。

    她睁着意乱情迷的眼眸,微噘着红唇。“怎么了?”

    李哲秾眼中的迷乱神色逐渐转为犀利。

    “你腰间的那颗痣呢?”

    如同一桶加了冰块的冰水从羽裳的头上浇了下来,浇熄了她一身的欲火。

    “痣!”她没料到他居然连这小小的地方都注意到了。

    “我记得昨晚的你腰间有颗痣。”他特别强调“昨晚的你”这四个字。

    羽裳马上用灿烂如花的笑靥将心中的震惊给掩饰过去。

    “我自小到大腰间都从未长过任何东西。你说!你昨晚和我在一起,心里想的是谁?我不依!我不依!”说着,双手又去为他解开上衣的扣子。

    “我叫司机送你回去。”他的口气冷得像冰。

    怎么会这样?

    “哲秾,你”羽裳急了、慌了。

    她可不能因为小小的一颗痣而坏了全盘大计;她不能让任何人笑话她!

    “先回去吧!你忘记我昨晚有多累吗?”他讥讽的。

    “可是你答应过要让我住进别墅的。”她的话让他心中大为反感,但仍不动声色。

    “但我没说过是今天。”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她脸上那楚楚可怜的神情可能会让任何男人无法不去怜惜,但他是李哲秾;他有他的原则。

    “我会叫李嫂把房间替你整理干净,然后再接你过来,现在我希望你乖乖的听话,嗯?”他的口气已亮起黄灯了。

    羽裳不是个笨得不会看脸色的女人;她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而且李哲秾已经向她求婚,就算她未能如愿当上李家的媳妇,她也不会吃亏;整个情势对她仍然只是有利而无弊。

    “好吧!不过我希望早日搬进来陪你,而且一直到我们结婚之前,一定会有不少媒体记者会盯着我不放,我怕一个人无法招架得住。”

    “老王!备车!”

    对羽裳的话,他根本充耳不闻。

    羽裳愤愤地将衣服穿好,步下楼。临去之前,她告诉自己,她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住进别墅!

    黑眼圈加上浮肿的眼皮、苍白如鬼魅的脸,羽霓对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丝苦笑。

    虽然陈朝绰一定不介意她再请假一天,但是她仍然打起精神,向张晓菁借了一些化妆品,上了点淡妆,掩饰自己那近乎病态的面容,准备迎向新的一天。

    既然一切都已无转圜的余地,她就算自怨自艾又能如何?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的,她不要做个生活的逃兵。

    最残酷的梦魇已过,她要勇敢的面对未来的日子。

    就像平日一样,她仍步行到公车站牌等公车。

    一辆火红的跑车突然在她面前停住,她认出那是羽裳的车子。

    “上车!”羽裳像在避人耳目似地戴了一副特大的墨镜,几乎遮去她大半面容。

    她昨天还斩钉截铁地不要她这个妹妹,今天一大早就来找她,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羽霓倒想知道她又有什么计谋。

    羽霓上了车,羽裳迅速地将车子驶离,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停下来。

    “羽霓,你是否知道李哲秾已经向我求婚的事?”

    “恭喜你!”羽霓强颜欢笑的。

    “羽霓,你还在生我的气?”

    “这个问题对我已不具任何意义了。”她的表情木然,心中却翻腾不已。

    “羽霓!”羽裳脸上有着虚伪的悔意。“我知道我不该利用你,可是我没有其他的方法。”

    “什么叫做没有其他的方法?”羽霓压抑许久的愤恨一时间爆了开来。“你牺牲我一生中最珍贵的贞操来换得自己的荣华富贵,你于心何忍?我是你的亲妹妹!唯一的妹妹呀!”

    “羽霓,我也不想如此,但我真的是过怕苦日子了!我要的是上流社会的荣华富贵;我要的是不必再为五斗米折腰的日子;我要的是不必靠出卖自己才能换得温饱的生活,这一切只有李哲秾给得起,所以我只有”

    “只有牺牲我的贞操来换取你所想要的一切?”羽霓明知一切已成事实,多说也无益;除了更加不堪外,还能如何?但是她却压抑不了那排山而来的愤怒。

    “羽霓”

    “姐!你今天来找我,不会只为了表达你的愧意吧?”

    “是!我是来求你的!”羽裳明白一切不必再浪费唇舌;再怎么掩饰都无法扭转她们已决裂的姐妹关系。“你知道我对外宣称我是华侨子女,家里只有我一个独生女;所以,我希望从今以后,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和我是姐妹。我的婚礼”

    “我不会参加!”愤慨、伤心的泪水滑下羽霓的脸庞。

    为了荣华富贵,羽裳连仅有的姐妹情份都可以抛弃,怎不叫羽霓落泪?

    “羽霓,你要了解我的苦衷,你不会怪我吧?”她故意用苦肉计。

    “不会!”她抹去泪水,挺直脊背;这眼泪流得一点价值也没有。

    羽裳从皮包取出牛皮纸袋放到她手中。

    “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银行存折,里面的钱全是我这两年来存的;还有我小套房的房地契,现在全送给你。”她说得像在施舍。

    “我不要!”羽霓把牛皮纸袋还给她。

    “羽霓,骨气不能当饭吃,不能让你的日子过得舒服。”

    “那又怎样?出卖了我、出卖我们姐妹的情谊,你的日子就过得舒服了?骨气是无法当饭吃,但却能让我活得更像自己!”

    “你不识好歹!”羽裳恼羞成怒。

    “姐呃,倪小姐!”她讽刺地笑了笑。“如果没有什么事,我要去上班了;你这未来的李夫人,恐怕无法想象像我这种市井小民仍得努力工作才能过日子吧?”

    “好。”羽裳一咬牙,大有豁出去之意。“那我送你去画廊。”

    “你送我?”羽霓不想让自己变得刻薄,但情势逼得她不得不如此。“你不怕被一些爱惹事生非的人见到我们在一起而起疑心吗?”

    “羽霓”

    “你走吧!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没有一点留恋地,羽裳驾着跑车驶离。羽霓看着那渐渐变小的红点,泪水再度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祝你幸福!她仍善良地在心中为唯一的姐姐祝福。

    回到画廊,羽霓还未来得及摆脱掉羽裳所带给她的震撼,而叶正的出现再度震撼了她。

    “叶大哥!”

    叶正和她们姐妹同在孤儿院长大,对她们的照顾十分无微不至。在羽裳刚出社会时,一直都是靠他微薄的薪水过日子;他爱羽裳的事,众所皆知。

    而对羽裳爱慕虚荣的个性,他一直有着宽大包容的心;不管羽裳如何改变,他从没更改过对她的爱。

    自他入伍之后,羽裳就一直刻意疏远他,但他不在乎,仍然执着地用他的深情守候着她。

    “羽霓!”他还有三个月就要退伍了。“告诉我报纸上写的是不是事实!”

    “叶大哥,忘了姐姐吧!”羽霓一时也找不到任何话来安慰他。

    “忘了!”叶正脸上的肌肉因扭曲而变了形。“别人会不明白我对羽裳的情感,怎么连你也不明白?我爱羽裳,这些年来都不曾改变。”

    “我知道!我一切都明白!可是姐姐她有苦衷。”虽说羽裳的无情曾经深深刺伤了她,但她不但不怨恨,反而替她辩解。

    “哈!苦衷?”叶正眼中浮上一层薄薄的雾光。“羽霓,你不必替羽裳找借口了,她的个性我还不明白吗?她吃不了苦,却又老想平步青云、享尽荣华富贵;为了得到这些,她可以放弃所有的;甚至不要你这个唯一的亲人,这就是她所谓的苦衷!”他真是了解羽裳。

    “叶大哥”

    “羽霓,从小你就是如此善良;为什么我爱上的不是天使一般的你,却是魔女般的羽裳呢?”

    “姐姐的本性并不坏,只是利欲蒙蔽了她的心,有一天她会明白,就算金钱也买不回她所失去的东西。”

    “我不要让她有后悔的一天;我现在就要去找她!”叶正冲动地说。

    “不!叶大哥,你冷静一点。你现在去只会和姐姐起争执,是于事无补的。”

    她太了解羽裳的个性;以前只要有任何不愉快,几乎都是叶正在退让、包容,但此刻的叶正正如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到时怕会两败俱伤的。

    “羽霓,你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羽裳嫁给别的男人?我不会甘心的!为了这件事,我不惜从军中偷跑出来,我一定要让羽裳回心转意!”这恐怕比登天还难。

    叶正的话令羽霓受到更大的震撼。

    还有三个月就退伍了,他竟从军中偷跑出来?这可是不小的罪行,到时还得遭军法审判呢!

    “叶大哥,你还是快点回部队吧!”

    “没和羽裳说清楚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何苦呢?叶大哥。”

    “为了羽裳,我不在乎!”他眼角有着泪光闪烁。

    他执着不悔的深情,让羽霓十分感慨。

    “羽霓,保重了!”叶正的话使得羽霓又是一惊。

    “叶大哥!”她想阻止他,但叶正已冲了出去。

    叶正临去前的那一句话令她感到不安;而那股不安也渐渐的扩大、扩大

    对于叶正的出现,羽裳可说一点也不惊讶。

    她早就想要和他做个了断。

    “进来吧!”不等叶正开口,她欠身让他走进小套房。

    羽裳才将门关上,立即被叶正揽入了怀中。

    而像在发泄似地,他的吻来得又猛又烈。

    她捶打他的前胸,试图推开他,但她的挣扎只是令叶正更加的兴奋。两人跌进沙发里,叶正的手深入她的睡袍内;她里面未着片缕,根本就阻止不了他的热情探索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虽然他给不起她想要的一切,但是跟他在一起,他们之间的配合是最令她满意的;至少她不必去刻意取悦他,反而是他在取悦她。

    像两头猛兽般,情欲在剎那间爆开来。他狂炽的占有了她,而她也努力迎合着;那一波波的欢愉高潮令两人达到情欲的顶点。

    羽裳知道这是和叶正的最后一次了。

    “你不该来的。”激情过后,羽裳取来睡袍穿上,然后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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