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散去,所有绚烂的一切,随着心跳渐缓、温度渐降,而回归平淡。
姬莞华此时以韩虢晁的臂膀为枕,杏眼紧闭、睡容安稳而甜美。方才的欢爱,着实教她疲累,因此在所有的一切结束之后,她随即沉沉地进入梦乡中。
可韩虢晁,此刻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定神注意着她绝美的睡颜,心里不禁想着“美人的一颦一笑,无一不美”这理论套在她身上,绝对适用。
她的双颊还透着淡淡的红晕,双唇依然红润;从她的身上透过来的是阵阵女性独有的馨香
他的手爱怜地抚过她那丝缎般的长发,看着它从他的指间滑过,感受那滑溜的触感。
这时,她似乎梦到了什么,鼻翼微微地张合,同时蹙起柳眉;这可爱的模样,在她清醒时根本看不到,只有在她全然卸下防备时,他才有机会一探究竟。
“你这魔女,到底在我身上施了什么法?”
看着她,他喃喃地说着,手背轻抚着她柔洁无瑕的脸庞。
这时,姬莞华翻了个身,睫毛开始眨动,不一会儿,她张开双眼。水漾的明眸中还带了浓浓的睡意,嘴角一弯,对着枕边人露出一个柔柔的笑意。
“嗨。”她对他打了声招呼,而后找着了个更舒服的位实,打算闭上眼,再睡一会儿。
没想到,这时,原本垫在她颈下的手臂,猛然地抽了回去;而她也因这个剧烈的动作,而惊醒了过来。
“怎么了?”她拨开散落在额前的长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却发现方才与她共赴云雨的男人,推开了她,下了床找寻方才散落于地的衣物;不一会儿又将她的罩衫,丢在她半裸的躯体上
“出去!”韩虢晁别开脸,冷然地说道。
“出去?”姬莞华抓着自己的罩衫,有些错愕地再问一次:“你要我出去?”
“没错!”他背对着她,依然是那副冷得足以让水结成冰的冷声冷调。“现在就出去!”
她觉得被刺伤了、被污染了,但是她的自尊不容许她退缩!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刚才,她甚至还能感觉得到他的手在她身上流连不去,怎么才一转眼的工夫,他却要她出去?
“没有为什么!”他的声音里有的只是冷漠与绝情。“刚才发生在你我之间的只是性!现在,既然你我的需求都满足了,你也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你说,刚才发生的只是性?”她的声音颤抖、眼眶刺痛。
真的只是性吗?只是那么原始又低下的动物本能吗?那么,为什么她会有种被珍惜、被疼爱的错觉?又为什么,他会在激情过后,紧搂着她不放?
为什么?
“没错,我们之间除了性,再也没别的了!”
这一刻,泪水溢出她的眼眶,顺着脸庞悄然滑落
“好,就当我们之间只有性!”
说完这话,她抓着自己的衣服,快速地将它套在身上,掀开被子,像个女王般,不容许自己在别人面前失控,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房门,好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她绝不乞怜、绝不哀求,更不会向他低头!
当关门声传进韩虢晁耳里后,他像个发狂的狮子,用力地扫落床头柜上的所有物品,忿怒的拳头一拳又一拳地向墙壁,直到鲜红的血液迸出他的指节处。
“该死!”该死的自己、该死的她、该死的过去!“那不只是性而已!”
他的双拳再度用力地挥向冰冷坚硬的墙面,脑海里浮现的,尽是方才她初醒时,投向他的眼光
那是种带着爱恋、带着依归的温柔眼神;它是那么地美、那样地令他心动。这样的眼神,他曾经看过,也曾经心动、爱怜过
但是,有着那样眼神的女子,却背叛了他,害得他家破人亡、害得他年迈的父母因此命丧黄泉
如今,另一个比她更让他心动、比她更让他难以拒绝的女人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用着同一种眼神看着他时,竟让他遍体生寒,仿佛过往的恶梦一一浮现,那历历在目的情景,让他推开了她,用言语伤害了她!
韩虢晁像只受伤的狂狮,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独自舔舐伤口。
八年了,他自觉已经走出过往,回到正常的轨道,过着寻常的生活;但是,今天的事让他深切地体认到,他并没有忘却一切,他只是找个最深的角落,将那不堪的回忆埋在记忆深处,直到再次有人触动了这旧时伤
“或许,这就是老天给我的惩罚吧”
他爱错了人,没害死他,却让他的父母成了代罪的羔羊;从此之后,他失去了爱人与被爱的能力
甭寂一生,就此而终就是他要付的代价!
姬莞华一踏出房门,立即被心焦地守在外头的小圆仔给拦住。
她紧张地凑上前,东看西瞧的,当她的目光落在姬莞华颈子上的瘀青时,她倒抽了口气
“大人!”她连忙扶着姬莞华回到两人共用的卧房里歇着。“您还好吧?”
她心想,这肯定是不好的!瞧那颈子上的瘀痕,那可恶的韩虢晁不晓得是出了多大的力气,才将大人那原本白净无瑕的颈子给弄成这副德性的。
“还好。”姬莞华强忍着心头的酸楚,勉强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还好?”小圆仔难忍心中的忿怒,”双图眼恨恨地朝应该是韩虢晁卧室的方向瞪了眼。“大人,您别瞒我了,那个韩虢晁着实太可恶了!”
这时姬莞华一听到他的名字,再也抑制不住强忍在眼眶的泪水,如同成串的珍珠,顺着她脸庞的弧度不住地掉落
“大人!”哭泣,向来是她小圆仔的专利呀,怎么大人也“您怎么哭了?”
到人界近百年,她从没瞧见大人为了什么事操过心、担过忧,可现在她那向来自负、自傲又坚强的大人,居然在她眼前落了泪?
一时间,小圆仔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忙在房间内急得团团转。
“哭了?”姬莞华听到这两个字,抬起头来看着一脸慌乱的小圆仔。“你说我哭了?”她有些不确定。
“是啊!”小圆仔用力地点头。“大人您看,您的眼泪到现在都还止不住呢”
唉,她的大人不愧是统领六月之花的司花神,就连哭也是那么地清灵秀逸,这模样要是让凡间的男子瞧儿,不晓得又要有多少人为大人心碎呢。
“眼泪?”她有些怔愣地举起手来,轻拂双颊,而后看到沾染在指尖上的水渍。“这个就是眼泪?”
“是啊,大人”
“我流泪了?”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指尖。“他竟然让我为他流泪?”
那种心痛的感觉,她现在一想,依然是心痛如绞,
“我就知道是韩虢晁那个坏蛋!”小圆仔一听,整个人跳了起来。“他竟然敢欺负大人,可恶!看我不把他给变成老鼠,然后丢到蛇窝喂蛇!”
“等等!”姬莞华怕她太过激动,真将他给变成老鼠,连忙制止。“他没有欺负我。”
“没有?”小圆仔压根不信。“他要没欺负您,您怎么可能会哭?”
姬莞华不知该怎么向她解释她心中的感受。因为,就达她自己也弄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又如何解释起?
于是她只好换个方式引开小圆仔的注意力
“你说,我哭是因为他欺负我,那么,你每回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难不成是我虐待你?”
“大人,这不一样啦!”小圆仔连忙澄清道:“您对我好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又怎么会虐待我?我哭是因为我感动,所以等等,大人,您的意思是说您会哭,也是因为感动?”
向来不懂得举一反三的她,这会儿脑袋特别地灵光!
“大人!”大人之所以会感动得哭了出来难不成是是“您完成任务了?”
她的话让姬莞华柳眉轻抬,不明白她怎么会得出这么个结论。
“我什么时候说我完成任务了?”
“可是您说,韩虢晁没欺负您,而您又感动得哭了,所以我猜想,应该是您完成任务了,所以才感动得哭了出来嘛。”
小圆仔这么一提,姬莞华终于记起自己之所以会进到韩虢晁的房间做了那些事的原意,是为了她的任务但是,她发觉,当他以那种亲密的方式碰触她时,她什么都忘了。
忘了自己到人界的目的,忘了自己是个司花神,忘了他是人,她是仙
但是,她记得一件事他的热情。
“我的确感受到他的热情。”她不讳言地说:“但是,只有极短的一刻。”
没错,当他在她体内爆发时,她的脑海里清楚地浮现了这两个字。
但是,当她再度接触他时,那份热情仿佛在空气中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他也变得比之前更冷酷;虽然他们的距离,近得连对方的呼吸都可以感受得到,但感觉上,他离她,好远、好远一种连飞机这种人类工具都到不了的远。
“真的?”小圆仔一听,喜出望外地问:“您真的有感觉到?”
姬莞华点头,为了不给她太大的希望,因此她再次强调
“不过,真的只有一会儿!”
虽然没有达成任务,但只要韩虢晁身上确定有“热情”的因子存在,就已经够让她兴奋了至少,她可以确定,她和大人在他身上下的工夫,不会是白做工了。
“对了,大人。”小圆仔心里头还是挺介意自家大人的眼泪。“既然您不是被他欺负、也不是感动,那你为什么会流眼泪?”
“我也不清楚。”姬莞华这时情绪已经回复,不再像刚进房时那般地激动。“他说了一些话,然后我就觉得这里十分的不舒服。”她指着自己的心口。“不知怎地,我喉头的部分就觉得好紧、好紧,跟着眼眶就开始刺痛等我发现时,眼泪就流了下来了。”
小圆仔听完后,担忧地问:“大人,您会不会是生病了?”
人类不是有句话吗?人是吃五谷杂粮,哪个不生病?虽然她和大人都不是人,可人类的食物也吃了将近百年,难免会生点小病。
“应该不是吧,在他说那些话之前,我可好得很啊。”姬莞华自己也弄不懂自己是怎么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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