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汉发起火来大吼,手还猛推女人“你死也别想我会和你分手。”恶汉态度强硬。
朴素女人受不了恶汉的力道和气焰,身子被推开,眼泪也劈里啪啦的掉下来。
娜娜把女人拉到身后。
“喂,这位先生,你这样很不厚道,对女人动手动脚,也很过分喔。”娜娜操着标准的台湾国语,以三七步站在男人面前“人家唆,合则记,不合则散啦,既然你女朋友唆要昏手,你有点轰肚又怎样啦?小心传出汽,被人家猪到,道上的兄弟笑你没轰肚哦。”
“什么没轰肚?告诉你,老子的轰肚早就被猫叼走了啦!”恶汉不客气的盯着娜娜瞧“你这个疯婆子是从哪里跳出来的?竟然敢管老子的闲事?”恶汉举起手来,推了娜娜一把。
娜娜真的火大了,到二十一世纪,居然还有这种动手动脚的野蛮人,难怪别人会受不了他,她今天不好好教训他,她娜娜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你这个人有没有读过书呀?”娜娜不怕死的欺近,指着他的鼻子大吼“没听过非礼勿视、非礼勿动吗?你这样对女人动手动脚,难怪没人喜欢你,也没人肯跟你在一起,你这个毛病如果一直不改,我看你就准备孤单一人老死破厝内好了。”她才不怕他,想当年她可是个大姐大,吵架、打架还没人能赢过她。
“你说什么!?你这个疯婆子!居然敢说老子没有读过书?还诅咒老子死在破厝内?”恶汉气急败坏,一手扯过娜娜的衣领,另一手抡起拳,朝娜娜挥去。
娜娜二话不说的举起脚来,往男人的要害踹去。
恶汉的手还没落下,就被娜娜踹开,但是他很快就咬着牙爬起来,因为娜娜并没有踢中目标。
“该死的臭女人,居然想要老子绝子绝孙!”
“反正你只会孤单老死路旁,绝子绝孙又有什么关系。”娜娜不怕死的顶嘴。
“不要打,求求你们不要打。”朴素女人怕得大叫。
“臭女人,看老子会不会一手把你掐死!”恶汉扑上来,扭住娜娜的头发,假发应声而掉,娜娜赶紧溜开。
“笨蛋,笨男人!”娜娜调皮的边跑边扮鬼脸“连我的金蝉脱壳都看不出来,我看你也不见得多厉害。这种男人送给我当仆人,我也不要,只有那个笨女人看得上你,还交往那么久。”娜娜数落他,神态中说不出有多得意。
“不要说了,你不要惹火他!”女人拉住娜娜。
她完全混淆了,她是找娜娜来替她解决事情,不是来惹是生非的,她怎么把事情愈闹愈大,愈来愈不可收拾!?
“该死,臭女人,今天老子不打死你,就不是男人!”男人青筋浮动,一把扯过娜娜的衣领,把她甩开去,又急起直追,扯住她散落开来的头发“该死的,让你看看谁会死在路边!”
娜娜来不及反应就被甩得晕头转向,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直到她脑中的晕眩停止,她的双眼就传来极度危险的讯息那恶汉正抡起硕大的拳头,朝她的头挥来。
唉呀,吃他这一拳,她恐怕只有头破血流、脑浆外露的份!她眼前掠过自己的惨状,居然连尖叫都忘了。
“救命,救命啊!”反而旁边那女人,叫得又凄惨又悲壮,像正要发生命案。
倏地,娜娜看见恶汉高举的手被往后扯,然后他发出连猪听了都会作恶梦的哀嚎,整个人往后跌个狗吃屎,被从远方冲过来的男人踩在脚下。
“谁会死在路边?”宋杰狠狠的踹他一脚“你要让谁死在路边?”该死的,这男人想做什么?看见他想伤害娜娜,他恨不得一手扭断他的脖子!
黎娜看见宋杰,不知为何,笑容马上堆满脸,心中为他突然冒出来,高兴的不得了,好像她在等他似的。
她连忙跑过去,学宋杰的样子,好威风的把那恶汉踩在脚下。
宋杰到达县议会广场时,他的眼神和脚都在搜寻娜娜的身影,可是他却在心中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
宋杰,你是笨了?痴了?傻了?神志不清?还是老人痴呆了?她是个整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耶,你干嘛要找她?就算她被恶汉卸成八块时,你正头闲的在赏月泡妹妹,也没人能指责你半句,你何苦把一颗心悬得老高,追到这里来?再说,她又不是你什么人,你干嘛急得好像老婆要被绑架似的?宋杰无法反驳自己半句,却也无法把脚步停下来,打从知道她去做危险的事开始,他就无法将心思自娜娜的身上移开,天知道他着了什么魔?远处,有一阵吵架声,直觉马上告诉他,他的目标在那里。
宋杰马上小跑步过去,果然,娜娜在那里,正和那恶汉发生冲突。
虽然她戴着金褐色的假发,红框的细边眼镜,口红涂得又红又艳,穿着一套中空辣妹装,脚上踩着高筒马靴,手上、耳上都戴着银色圆环,十足大姐大样,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但是假发很快就被恶汉扯开,那不知死活的娜娜,居然还得意的对恶汉嘲笑。
宋杰气得要命,那女人,到底有没有神经,知不知道什么叫危险?万一她有个闪失想到这里,他的心脏都要罢工了。
果然,她激怒了恶汉,被恶汉整个甩了出去宋杰连忙拔腿奔过去,正好来得及阻止恶汉高举的手落下。
“该死的!”那恶人居然真的想一手打死娜娜!宋杰怒火中烧,愤怒的扯开他,火辣辣的拳头二话不说的达到他脸上、身上,三两下打得他倒地不起。
“谁会死在路边?”宋杰狠狠的踹他一脚,踩着他“你要让谁死在路边?”
黎娜看见宋杰,一颗心雀跃不已,心中为他突然冒出来救她,高兴得几乎要热泪盈眶,好像她早就等他很久似的。
她跑过去,想结实的拥抱他,确定他的存在,但她也只能学宋杰的样子,好威风的把那恶汉踩在脚下毕竟他来救她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说不定他只是不小心经过而已。想到这里,她的心分泌出苦汁。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你懂不懂?”
娜娜甩开心中的苦涩,装出得意神情“可惜你没机会看见我脑浆外露的样子,否则肯定吓死你!”如果宋杰来时,看到的是这种场景,他会为她掉些眼泪吗?他不会的,他肯定不会,他和她非亲非故,为什么要替她难过?可是,她好希望他至少为她掉几颗眼泪,或者干脆告诉她,他其实喜欢她,之前那些举止全是真心的,不是戏弄
呸呸呸,她想太多了,像他那种坏嘴巴又爱恶作剧的缺德鬼,她才不希罕!
宋杰的眉心紧紧拧起,这女人在说什么鬼话?难道她那么想死?可恶,她得先问过他才行。
扁是刚才那种小场面,就让他担心得要死掉,他无论如何也不让她有任何危险。对他而言,她是超级会惹祸上身的恐怖分子,他如果想活得好,就得想办法让她平安无事。
“告诉你,那真的很恐怖的,头破掉,脑打开,里面有一条一条像肠子一样的脑髓,然后脑髓露出来,还有脑浆流满地,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血混在一起,就像肚子破了,肠子和内脏全跑出来一样”黎娜煞有其事的形容,说得活灵活现。
可是她的心愈来愈苦涩,就算她这么惨,宋杰也不会面露哀戚之色吧?她一直恋慕着他,他永远也不会发觉,永远也不会有良善的回应吧?唉,早知道他们是两条平行线,永远无法重叠,她又想太多了。
恶汉狼狈的倒在地上看这女人,刚开始觉得她莫名其妙,而且,好烦,干嘛对他扯这些,可是到后来,居然有股想吐的恐怖感。
那朴素女人就地蹲在旁边吐起来,宋杰也紧拧着眉,一股胃酸在食道翻涌。娜娜这女人不能说点别的吗?“你想不想见识看看?我可以带你去喔。”娜娜很诚恳的询问,一副饶富兴味的模样“还可以顺便看看肚破肠流是什么样子,肠子一条一条的,大肠和小肠绞成一团,还可以看见盲肠”
黎娜还没说完,他就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不然这样好了,我让你选择,你选择和平分手,还是跟我去看肚破肠流、脑开髓流?”黎娜终于亮出她的底牌“依我看你这种人,应该比较喜欢刺激,我们去看脑开髓流好了,说不定你还可以摸摸看。”
“不,不用了”恶汉愈吐愈厉害,连忙摇手“你说怎样就怎样,别叫我去看那些东西。”
“这么说,你是答应和她分手喽?”娜娜一脸惋惜“好可惜,我本来猜想你的胆子应该比别人大,想找你陪我去的。既然你现在不想去,那就只好看下次有没有机会了。”
“不不用了。”恶汉连忙拒绝,光听她这样讲,他已经快吐出来了。
“没关系啦,反正她会和我保持联络,如果你再去找她,我们再一起去喔。”黎娜告诉他以后有的是机会。
“不不用了,我不会再去找她了,”恶汉连忙对那朴素女人说:“以前你欠我的都一笔勾销啦,我以后也不会去找你了。”他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搞不好晚上还会作恶梦。
“如果让我知道你再纠缠她们或找她们的麻烦,脑开髓流就不是看别人的,而是看你自己的!”宋杰恶狠狠的恫吓,面对这种恶人,不补上这一招,是没用的。
“好我知道,我知道啦。”恶汉只差没跪下去发誓。这男人这么强悍,他就算不要命也不敢再回头来自讨苦吃。
“记住你说的话,给我滚!”宋杰一脚把恶汉踢开。
恶汉连滚带爬离开广场。
“事情圆满结束啦,如果他再敢騒扰你,就跟我讲,我把他活生生吓死。”娜娜很豪气的拍拍朴素女人的肩。
“谢谢你,我心中多年的大石终于落下了。”女人朝娜娜笑笑“我以后再也不用躲躲藏藏怕他找上门来,也可以再交男朋友了。”
“你是好女人,娶到你的男人会幸福的。”娜娜诚恳的祝福她。
“真的吗?”女人喜出望外,一双眼偷偷瞄向宋杰,想看又不敢看,欲言又止“连你都这样说的话,可不可以请你帮我问”
“问什么?”娜娜突然不明白在这几秒钟之内发生什么事了。
“帮我问问你哥哥,愿不愿意和我交往?”女人愈讲愈羞怯。原来她把宋杰当作娜娜的哥哥了。
“不行!”娜娜像被她的话烫到似的跳起来,一手指着不明所以的宋杰,开始口若悬河的数落他“这个男人,没良心、没眼光、没水准、没气质、没节操、没心没肺,注定没人要,不配得到幸福!你这么好的女人,和他在一起,就像珍珠掉进化粪池、玛瑙掉进臭水沟、兰花淹在牛粪里,不值得!”
娜娜的确被女人的话吓到了,她如此数落宋杰,是因为不想让他被抢走,她强烈的想把他据为已有,只是她自己仍未发现这个事实。
女人听得一头雾水,宋杰听得龇牙咧嘴。
“黎小姐,麻烦你再说一次,我怎样?”宋杰两手握拳、咬牙切齿的“请教。”
“我说你”黎娜看到宋杰那种表情,像看到一枚瞄准她的巡弋飞弹,当下脚一滑,先溜为快。
“你给我说清楚,你不是很有见地、很勇敢吗?怎么这下子脚动得比嘴还快!?”宋杰拔腿追去“别跑,麻烦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终于让他捉到凶手了,就是她把一只好好的九官鸟教成那样的,他如果不教训她,他就跟她姓!
女人看着这两个人愈跑愈远,心中仿佛明白了什么,径自甜甜地笑起来。
谈恋爱,就是要这样才快乐吧?